Chapter 7 贪念

  1.千万人中的唯一

  高压如兰的云若惜仿佛这山庄天生的女主人,他穿着名家设计的中国丝绸小礼服,举手投足间如娴花照水。

  “你是我们协会的会员,我们在天坛见过。”云若惜看着黑裙的兰月,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你今晚非常美丽玫瑰也很美。”她的眼中没有一丝嫉妒,只有纯然的欣赏。

  这样大家气度的女孩现在不多见,怪不得轩辕的父亲也很欣赏云若惜,希望他能成为儿媳妇。

  晴夫人柔声说:“我们马上就去,若惜辛苦你了。”他很喜欢若惜,但是兰月看起来也是好孩子呢,轩辕的选择就是晴夫人的选择。

  他伸手挽着兰月,嘴角有俏皮的笑意:“不介意扶一扶我这个老人家吧。”

  兰月也笑了:“好吧,美丽的老人家。”蓝玫瑰的香气让兰月有了瞬间的恍惚,突然回忆起了月夜下的那个拥抱。

  冰目不转睛的看着运若惜。云若惜身上有这光明的灵息,纯净清澈。

  被冷酷的美少年注视,镇定如云若惜,也有微微的羞涩。

  “你就是轩辕的好朋友冰吧。”她对冰微笑点头,跟着请晴夫人离去。蓝玫瑰为什麽会出现在冰带来的女孩子的手中呢?那玫瑰是轩辕的至爱。

  云若惜仰头,头顶的星空灿烂而美丽。

  她微微一笑,镇定自若,不管怎样,轩辕,你命中注定要和我在一起,我们都无法拒绝命运的馈赠。

  金钱无法购买一切,但金钱可以创造如梦如幻的舞会。

  兰月从不奢望自己能成为拥有魔法时光的灰姑娘,现实虽然很辛苦,但是比梦幻更让她安心。

  只是,在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心跳很快。

  轩辕山庄的前缘开满了铃兰。巨大的宴会厅被铃兰花海包围。

  音乐声若有若无,仿佛来自天际。

  轩辕站在人群里,却宛如站在旷野之中,温润而耀眼。

  他走向麦克风,风姿无双,眼中却只看着兰月来的方向,“第一支舞,我要献给我喜欢的女孩子。”

  人群如潮水般退开。

  氧气却变得稀薄

  兰月呆呆的站着,为轩辕眼底的温柔所迷惑。

  女孩子总希望喜欢的男子在千万人前表达爱意的吧?那感觉像是被放在手心呵护。

  只是,这一次,轩辕这麽做只是为了向父亲KangYi而已。心底有微微的失落呢。

  晴夫人在兰月耳边轻声说,“去吧。”

  众人望着夜色下灼灼生辉的兰月,个怀心思。

  深知轩辕家的宾客好奇的打量着兰月的高跟鞋。穿着“月蚀”的女孩子。“月蚀”也是轩辕家的宝物。只不过这宝物是轩辕夜放所有。

  轩辕的父亲脸色铁青的看着儿子忤逆自己的想法,居然当众宣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是“心爱”的人。

  连轩辕夜放也来凑热闹,居然把“月蚀”幻化的鞋子给那个野丫头穿。只有拥有巫女天赋的女孩子才能穿上“月蚀”。如果这野丫头是夜放的女人,轩辕辰倒也不会介意。只是,轩辕不行。轩辕自出生开始就被自己确定为唯一的继承人。他的血液高贵而强大,他是振兴轩辕家族的希望。只有云若惜才配得上他。

  与此同时,轩辕一步步走向兰月。他望着人群尽头的兰月,心底有一瞬的不忍。自己到底是不够爱兰月的吧?晴姨说,爱是不忍心伤害心爱的人一丝一毫。而自己却把兰月直接拉入家族的漩涡。母亲就是柔弱温和的女人,却没能得到父亲的专宠。他深爱着父亲,却因为孕育自己这个儿子,精血耗尽而死。

  “兰月”轩辕伸出手邀舞。他深深看着眼前的少女,嘴角的笑意温柔得令人沉醉。

  兰月望着轩辕修长美丽的手,慢慢绽放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只要是你需要,我都会帮你。

  不过是一段舞而已。

  不过是一片心而已。

  手指交缠。

  心意斐然。

  两个人在舞池中旋转。

  站在角落里的冰宛如黑暗王子,沉默而寒冷。他望着兰月幸福的笑脸,脑海里划过去的却是她父亲死去的模样。兰月,当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会不会觉得我是杀死你父亲的帮凶?

  云若惜静静的看着舞池上的两个人。她并不在意今日宾客们的脸色和切切是私语。

  轩辕辰阴沉着脸,心思却不在舞会上。

  山庄的秘密阵法放着铃兰费尽心思找到的上古奇物——密陀贝。据说,他有令人长生的奇能。只是,这密陀贝本身也是上古瘟疫的制造者。前不久,它在千里深山的一处村庄被挖出。出土不过半日,整村的人已经死觉。

  因为交通极其不便,村人死了两日才被外人发现这惨剧。

  铃兰用秘法将这密陀贝移至山庄,为的就是要在三日后利用满月,配合魔婴的力量,将密陀贝的毒性焚烧殆尽。

  而今夜将是密陀贝毒性最烈的日子。

  光与影交错。

  萨克斯风吹得缠绵悱恻。

  "对不起"轩辕踏着节奏,宛如行云流水,他的声音低低的荡在兰月耳边。

  “我也想帮到你啊。”兰月轻笑,“我从来没把自己想成只需等待王子拯救的傻公主。”

  轩辕的手指收紧,这让兰月感到微微的痛楚。她抬头,看到了轩辕眼底的汹涌情潮。是歉意,是怜惜,是欣赏以及

  2.铃兰

  山庄的女主人铃兰踩着第一支舞结束的音乐走进了舞会。

  她穿着旗袍,旗袍是不知用什么材质的丝线绣着铃兰图案,能够根据光线轻微的转换姿态,栩栩如生。

  冰却眯起眼睛,心中诧异。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这旗袍采用的是金苗族一种罕见的蛊蚕丝制成。这种蛊蚕丝能够消除一般诅咒。灵异警察研究部分析过,蛊蚕丝能够隔绝某些特定的非人耳接收到的声波。只是这丝极其珍贵,很多金苗族的母亲终其一生也只能做出一方蛊蚕丝手帕。

  铃兰夫人双目极长,有一种天然的媚态,却又带着不言而喻的威仪感。

  她轻笑,笑声悦耳如铃,“轩辕,这麽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不提前带给你父亲和我看看?”

  兰月想把手自轩辕掌中抽出,却无法如愿。

  轩辕温文尔雅的笑着,“我今晚不是带来了么?”他紧紧握住兰月得手,似乎不舍得放开她哪怕一秒。

  铃兰夫人细细打量兰月,“是个很有资质的孩子。”他的眼中有见猎心喜的光芒。她望了望兰月的眉心,有些惊讶,“你认识一个叫媚娘的人吗?”眼前的女孩子分明被种入了“巫种”,却被高手强制令这蛊虫休眠。

  兰月脑海里闪过父亲死后诡异出现在自己家中的女子的脸。她让自己叫她媚姨。这个媚娘和媚姨会不会是一个人呢?

  媚姨之前从未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却在父亲死后惊鸿一现。他自称是父亲的朋友却让自己感觉到微妙的敌意。

  兰月微笑着摇头。

  铃兰夫人笑得风情万种,“那就好。”你既然不是我巫门弟子,我也不用顾及媚娘的面子。

  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色如雪晶莹,眼角的光却注视着铃兰夫人来时的角落。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自那方传来。他突然觉得,今夜是多事之夜。

  冷然拒绝了淑女们的邀舞,冰走向角落外的花园。

  轩辕一直牵着兰月的手,她的安慰目前自然由轩辕来负责。

  冰压制住自己心中的不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满铃兰花的花园已经变得太安静了。

  没有虫鸣声。

  铃兰花却开的无比美丽。

  冰拿出手机拨了碧柳的号码。

  “可爱的冰山王子,你不是和小轩辕和小月牙在轩辕家的聚会上吗?”碧柳温柔欠揍的声音自手机中传出。

  不知道什么时候,山庄外有一层浅灰色的雾笼罩了起来!

  冰察觉著灰雾形成的结界,“山庄真的很古怪,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灰雾,似乎是为了防止某种凶物设下的单项结界。怪不得我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手机传来沙沙声,似乎通讯不良的样子。

  “冰……冰……冰……”碧柳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宛如来自幽冥深处。

  整个汕头视乎被灰雾封闭成了另一个空间!

  冰捡起一块石头扔了出去。

  石头宛如飞鸟一般投入夜空,却在五秒后化为齑粉。

  冰那超人的视力看到了极其怪异的一幕。

  那石头并不是被挤压为粉末的,而是在瞬间仿佛经历高温,炼化为微尘。

  冰的右手闪耀著黑色光华,虚空之中,一把巨大的镰刀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的镰刀劈向哪灰雾。灰雾宛如活物一般发出悲鸣。

  刀光过处,居然又浓黑的汁液流出,滴落在草地上,将草地上的一切腐蚀得坑坑洼洼。

  昔日灵异界高手榜上的高手,如今轩辕山庄的管家严讯也出现在了冰的身侧。

  “冰少爷……”严讯望著草地,神色一变,“您试图打开结界?今夜,所有的宾客都会留宿轩辕山庄。轩辕山庄已经被这灰雾结界隔绝。”

  冰淡淡一笑,如昙花绽放,“请帖上没写明这一条。”

  严讯望著灰雾,“山庄裏有一些东西如果跑出去会有危险,还请冰少爷谅解。”

  冰想了想,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舞会现场。

  云若惜长在舞池中和轩辕跳舞。

  轩辕家的少主如何任性也无法一晚上只和一个女子共舞。

  云若惜看著俊朗的轩辕,笑意越发甜美,“被喜欢的女孩子在一旁注视著,你还能和我跳得这麼自如,不愧是世家子弟。”

  轩辕望著美丽如芙蓉的云若惜,“若惜,你说笑了。”

  云若惜欲言又止,终於用极小的声音对轩辕说,“今夜山庄有异变,你要小心。”她的眼底藏著深深的恐惧,“这山庄裏有密陀贝。”密陀贝宛如西方神话裏的潘多拉的盒子。虽然铃兰姨自信可以将它控制住,但是铃兰姨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方法。今夜,密陀贝毒性大增,铃兰姨居然用人祭的方法来压制密陀贝的蠢动。

  轩辕垂下眼帘掩饰眼底的忧虑。

  魔婴……密陀贝……

  是巧合还是刻意的安排呢?

  唯一能去掉密陀贝毒性,得到密陀珠的方法就是把魔婴投食于密陀贝,让无尽的魔火烧掉一切瘟疫和剧毒。澄澈无毒的密陀珠才能被炼出来。

  传说中的密陀珠拥有让人长生的魔力。怪不得连父亲和铃兰夫人也为之疯狂。

  越是有权势越是有力量,就越是想要永远的拥有吧?

  冰回来,看到的是在一旁猛吃水果的兰月。

  “我说,再吃下去,你会把衣服崩坏的。”冰打击兰月。

  兰月递给冰一盘水果,”来,一起吃。“轩辕加果然是有钱人呀。这麽多的高级水果。

  “等会儿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那个时灵时不灵的防御结界现在如何?”冰一边吃水果,一边低声问。

  兰月想了想,放下水果盘数手指头,“十次能出来七次吧。就是时间有些短。今晚要出什麽事情吗?”

  冰安慰兰月,“别担心。你穿着的‘月蚀’也有保护主人的能力。”

  兰月皱眉,“为什麽你越安慰我,我越紧张?”冰这个家夥大概根本不知道怎麽安慰女孩子吧?

  冰伸出手轻触兰月的手链,“她也有些不安呢。今夜会有很多热闹可以看。”

  兰月一怔。冰的手指尖从自己的手腕上划过,有微微的触电的感觉呢。

  3、密陀贝

  铃兰夫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著兰月。

  不知道为什麼,她越看兰月,越觉得不顺眼。

  那丫头神似一个她的故人阿雾。她少女时代的噩梦。

  讨厌的阿雾总是比自己优秀。她似乎学什麼都轻松,学什麼都一学就会。

  她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而自己是永远的第二名。

  还好,阿雾愚蠢地为了爱情,被重伤后逃离了云雾山庄。她到死也不明白,到底是谁告的密。阿雾,因为你,我才嫁入轩辕家族,成为了如今是实权在握的铃兰夫人。我会好好对待轩辕的。

  呵呵。呵呵。呵呵。

  铃兰夫人有些厌恶地看著兰月,却没发现情夫人在注视著她。

  不知道什麼时候,巨大的乌云已经笼罩了整个轩辕山庄。这是密陀贝嬗变的开始。

  铃兰夫人看了看天色,低声吩咐自己的亲随,“再扔一个处女给密陀贝,用她的血肉和灵魂使密陀贝安静下来。”

  亲随匆匆离去,并不知道这将是自己生命最后的旅程。

  妄图得到永生的凡人,必将得到命运的惩罚。

  千年之前,就有女巫这样说过。

  北苑。

  铃兰花构成的幻境深处。

  由巨大阵法封闭著的血池之中,巨大的密陀贝被黑色的怨气笼罩。三层结界将密陀贝的所有气息封死在这角落裏。

  只是在血池上方有一个悬空的古朴金鼎,将密陀贝蒸腾的毒气封住,让它无法扩散它的毒力。

  瑟瑟发抖的数个少女被捆在血池旁边的黄金柱上。

  沸腾的血池似乎述说著枉死者的不甘和怨恨。

  铃兰夫人的亲信李泉一边咒骂者这该死的天气,一边熟练地解下一个少女,将挣扎哭泣的她扔向血池裏的密陀贝。

  密陀贝视乎感应到了美食的到来,大大地张开,露出它宛如腐肉丛生的躯体。

  少女的身体穿透了单项封闭的结界。她在半空中就被密陀贝释放的毒气包裹。她落在密陀贝的宛如癌变肿瘤一般的贝肉上,表情却不再恐惧,而是带著痴迷的笑。

  密陀贝的贝壳缓缓合拢。新鲜的血自贝壳的缝隙中蜂拥而出。

  少女唯一伸出贝壳的左脚一阵抽搐就不再动弹。洁白细嫩的左脚被殷红的血浸透。

  蒸腾的毒气猛地收回到密陀贝中。少女仅剩的左脚如蜡一般融化,连脚骨也化为脓血滴落在地。

  这些血肉这些灵魂都不够纯洁,它们无法满足密陀贝。

  李泉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没想到,那密陀贝突然大大张开。毒气宛如利刀一般刺透了小鼎制造的结界。毒气宛如绳索一般拉扯者李泉和其他的少女。

  它们尖叫者落入结界,悲惨的命运在此刻降临。

  似乎永远无法餍足的密陀贝吃掉了这五个人后,终於安静了下来。

  岁月静好,密陀贝也在这悠长的岁月裏拥有了极高的智能。这智慧令它痛苦。而它的异能令它孤独。天生就释放瘟疫的密陀贝无法和任何生灵交流。因为它带给另一个生命的永远是死亡。

  当一个古代大能异士前来诛杀它的时候,它选择了放弃抵抗。只是,密陀贝生存的本能让它在最后时刻护住身体,然后。被打落入深渊之中,埋入地底。

  被埋在大地深处的密陀贝并没有想到,它还有再度现世的这一天。

  当阳光照耀著它,当微风吹拂著它,它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喜悦。

  食物的香气令它晕眩。那些血肉,那些人的灵魂,都那麼甜美。

  长久的饥饿让它的本能控制了一切。

  当密陀贝的灵智恢复后,它发现,自己已经杀掉了整整一个村子的生灵。

  之后,它就被铃兰夫人运到了这裏,加上了禁制。

  那可怕的女人要杀了它,取得密陀珠。

  也许,这才是好的结局吧。

  铃兰夫人唯一做错的就是,她怕密陀贝想出破解阵法的方法,将密陀贝的神志也用密法封印。

  被本能控制一切的密陀贝会非常可怕。

  悬在半空的金色小鼎勉力维持著结界。一切看似平静。

  盛怒的轩辕辰坐在偏听等待著儿子的到来。他的身边,铃兰夫人为他端来上好的渗水,细心地伺候他喝著。

  “轩辕太年轻,难免会做事欠考虑。老爷,您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铃兰会心疼的。”铃兰夫人春风化雨般安抚著轩辕辰。

  “铃兰,这麼多年难为你了。”轩辕辰的神情带著淡淡的温柔和依恋。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铃兰夫人也红了眼圈。

  两人正情意依依的时候,轩辕带著兰月推门进来。

  轩辕辰一看到儿子就满腹怨气。

  “逆子,你眼裏还有我这个爹吗?”轩辕辰冷然地盯著轩辕。他最满意的儿子也是最能挑起他怒气的人。

  轩辕微微一笑,“父亲,我并不想和若惜在一起。虽然她是个很好的女人,但我唯一喜欢的是兰月。”冒著被铃兰夫人发现的危险,云若惜告诉了自己关於密陀贝的事情。轩辕的心底对云若惜不是没有愧疚的。

  兰月之觉得这雅致的房间裏,空气都快凝固了。她保持淡淡的微笑,站在轩辕的身边。手链在轻微的颤抖,传递著黄丽雅内心的恐惧。兰月没想到,近乎疯狂的黄丽雅正在害怕著这房间裏的某个人。

  是轩辕的父亲还是他的继母呢?

  “胡闹。若惜是我唯一承认的媳妇。”轩辕辰看了看安静地站在一旁的兰月,语气一软,“至於你身边的兰月,你可以继续和她在一起。”能穿上“月蚀”的女子也不是普通人,轩辕身边多个帮手也没什麼不好。只不过,兰月必须懂得进退。

  铃兰深知轩辕的脾气。他很少要求什麼,但是他坚持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她的视线落在兰月的手链上。这气息……很熟悉呢……轩辕俊美的脸上是一个飘忽的微笑,“父亲,您对母亲的感情也是如此吧?母亲不要性命只为保住您的血脉。而您的身边却带著铃兰夫人。我绝对不会和您一样,我会一心一意只对一个人好。”一直以为铃兰夫人是在母亲过世后两年才嫁进了轩辕家。可是,这世界没有永远的秘密。自己无意中知道,铃兰夫人早在母亲怀著自己的时候,就进了轩辕山庄。

  轩辕辰突然被儿子说破心事,脸色一颓,接著勃然大怒,“我和你母亲的事情哪裏容得你来揣测!”

  轩辕淡淡的看了一眼铃兰夫人,“严讯说,今晚山庄被结界封闭。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麼?”

  铃兰夫人笑了起来,声若银铃,“这是我送您父亲的生辰礼物密陀贝。”

  “这样说来,前不久田丽购物中心三楼的大火也和铃兰夫人有关?”轩辕心底的怒气升了上来。为了一人的长生就舍弃掉25个人的性命吗?不止25人,这些年来,父亲变了很多。

  铃兰夫人撇得干干净净,“那事情和我无关,只是巧合而已。你是灵异警察,我怎麼会做犯法的事情。”

  她眉眼含笑,看得兰月偷偷地打了个寒颤。铃兰夫人给自己的感觉像蛇呢。阴冷滑腻,带著剧毒。

  不过,密陀贝和火灾有什麼关系呀?好茫然。

  轩辕辰按捺住心中怒气,“轩辕,你拥有轩辕家最高贵的血统,只有若惜才配为你诞下子嗣。不要被狐狸精迷糊了心智。”

  兰月超级无辜地看著地板,心中默念“他说的不是我,他说的不是我……

  轩辕看著垂头望地板的兰月,温柔一笑,”兰月笨笨的,没有当狐狸精的资格。“

  兰月充满怨念地瞪著轩辕:这是赞美吗?去死去死去死!

  轩辕辰还要发怒,被铃兰夫人温柔的按手制止。她轻声说,”老爷,夜深了。这事情慢慢来,你别逼轩辕这孩子。“

  她眼波的余光瞄了兰月。让一个少女无声无息地小时在这个世界上的方法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严讯身影鬼魅地冲了进来,”老爷,巡视北苑的警卫死了十个人。本来只是一个警卫无故倒闭在花丛下,可是触摸他的尸体的人先后死去。”

  铃兰夫人站了起来,“什麼!”

  北苑正式藏匿密陀贝的地方!

  如果密陀贝携带瘟疫泄漏,这山庄绝大部分的人都会死掉!

  “我已经启动防御结界,封闭整个北苑。所有进去过的人都不能出来。”严讯低声禀报。

  “这个事情我来处理。”铃兰夫人急急离开。

  轩辕礼貌的告退,拉著兰月的手离开,留下了震怒的父亲。

  “你这样对你父亲不太好吧?”走出偏厅的兰月低声对轩辕说。

  轩辕阴沉著脸。父亲居然默许铃兰夫人做出这样可怕的事。现在居然导致密陀贝的毒气泄漏了出来。

  兰月看著脸色阴沉的轩辕,有些好奇。轩辕从来都是温和微笑的,现在的他难得地表现出了他的真实情绪。事情很棘手吗?

  “兰月,你去找冰,然后和他呆在一起,哪裏也不要去。”轩辕祝福兰月,“我不放心北苑的事,我去看看。”

  兰月乖巧地点头,往舞会方向走去。

  “喂?”轩辕扬声喊。

  兰月回过头。

  “我刚才在父亲面前说的话都是真的。”轩辕凝视著兰月,带著羞涩的笑意。

  兰月愣了愣,脸红了起来,“知道了。”

  她转身跑掉,心裏在问:就是“我唯一喜欢的是兰月”那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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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郁的火焰在跳动。

  火焰组成了巨大的漩涡,伸进了北苑的防御结界中。

  一个全身布满紫色火焰的婴儿自漩涡中心爬了出来。

  它吐出紫色火焰,将草地上的十具尸体化为飞灰。

  铃兰夫人探知北苑的金鼎依然在维系著结界,心中松了一口气。一定是李泉将处女餵食给密陀贝的时候出了意外,导致毒气外泄。

  看来,出了多准备祭品,自己还需要想出方法进一步压制密陀贝。

  她命令魔婴,”看著这裏。不允许任何东西从北苑出来。否则……”铃兰夫人的袖子裏滑出一截黑色的鞭子。

  魔婴金色的眼睛裏是跳跃的火焰,但是似乎非常害怕那黑色的鞭子。那鞭子无惧它的火焰,却可以让它的身体和灵魂剧痛。

  4、化形

  与此同时,兰月的手链猛响。

  黄丽雅感觉到了她的孩子的存在。她的孩子就在这山庄的某处!

  黑色的头发自兰月的手链裏涌出,一寸又一寸。

  兰月的手腕已经被这充满怨力的头发裹住,扯得疼痛。

  兰月急忙闪身进了卫生间。

  轩辕山庄的设施果然够豪华。卫生间也是名贵大理石拼花。

  兰月眼睁睁地看著黄丽雅的头自手链中伸出,这太诡异了,人头项链……

  黄丽雅黑发垂在脸侧,脸色雪白,双瞳裏跳跃著火焰,“帮我找到我的孩子……我知道她就在这裏,我的孩子……”

  “你快回到项链裏吧,这样我才能帮你找到孩子。”兰月安抚快暴走的黄丽雅,“我们现在就去找。”

  “我来指示方向,你带我去。”黄丽雅的头消失在指骨项链裏。

  穿过迷宫一样的走廊,兰月一步一步走向魔婴的所在。

  厄运的气息自幽冥处呼啸而来。

  美轮美奂的轩辕山庄,危机正在酝酿。

  铃兰夫人在远处看到了兰月的身影,她想了想,撤走了仆人。

  兰月戴著的手链是死去的娜莎的,那麼就让这手链裏的凶灵带著兰月一起走向死亡之路吧。

  铃兰花香幽幽。铃兰夫人又回忆起了故人阿雾。阿雾也是对凶灵那样的下Jian东西充满了多余的怜悯。纯洁善良的阿雾偏偏生活在吃人的云雾山庄,这还真讽刺。

  云若惜出现在铃兰夫人的面前,带著微微的忐忑不安,“铃兰姨,轩辕他喜欢的是兰月。我……”

  铃兰夫人极其温和地笑了,握住云若惜的手,“傻孩子,这不值得伤心。你和轩辕是注定要在一起的。谁也无法阻挡。”

  云若惜轻笑,楚楚动人,“没想到轩辕大哥喜欢的是兰月那样的女孩子。”

  铃兰夫人也微微一笑,“轩辕是我看不透的人。本以为,他会喜欢如他母亲一样高贵温和的女人。若惜,你一定记住,不要因为爱情之类的理由做错事。”

  云若惜神情黯然,“我真的很喜欢轩辕大哥。”

  铃兰夫人抬手给了云若惜一耳光,笑意阴狠,“若惜,不要让我失望。”

  云若惜垂下头,不再说话。

  铃兰夫人伸出手轻抚云若惜脸上的红痕,“痛吗?若爱上一个男人,你的心会痛千倍万倍。你如果爱上了轩辕,我会把你的心挖出来,免得你背叛我。”她的声音和动作都那样温柔,说出的话却令云若惜心碎。

  云若惜抬起头来,脸上一朵小小的令人心碎的微笑,“我明白了。铃兰姨。”

  两个女人离开后,转角缓缓走出了轩辕的身影。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空荡荡的走廊,然后往北苑走去。

  兰月站在花木扶疏的露天走廊裏,脚步无法迈动。

  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告诉她,千万不要过去。

  这阴冷的感觉从未有过。连面对魔婴的时候,兰月都没这麼害怕过。

  北苑裏有什麼东西让兰月觉得极度危险!

  “我的孩子就在这裏!”黄丽雅的声音因狂喜而颤抖。

  “……是对,它就在这裏,就在我们面前……”兰月的眼中有淡淡的紫光闪烁。她望著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的魔婴,轻声说。

  “在哪裏?我看不见!”黄丽雅的整个灵体都从指骨项链裏探了出来,“我的孩子在哪裏?”

  她的声音多了凄惶。自己怀胎十月诞生的孩子就在眼前,为什麼自己看不见?

  娜莎教授说过,“你永远都没有办法找到它。因为你们在不同的世界。即使面对面,你也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

  黄丽雅悲恨交加。自己明明感觉到了宝宝的存在,为什麼看不见呢?

  兰月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著火了!

  魔婴这次的表现也很奇怪,它并没有立即攻击黄丽雅,反而是烦躁不安地左顾右盼。

  魔婴觉得,有什麼令自己觉得温柔的东西就在这裏!温柔得令它眷恋的存在。

  魔婴疑惑地望著兰月。那裏,明明就只有那个讨厌的人类呀!

  它爬过长廊,身边的花木纷纷卷曲枯萎。

  热浪铺面而来,兰月的防御结界应力而发!

  指骨手链掉在了地上。

  魔婴发现,那温柔的感觉蓦地消失。

  黄丽雅惊恐的发现,她对孩子的感应也像断电一样消失掉了!

  兰月生怕魔婴的火焰将指骨手链融化,慌忙捡起了手链。

  黄丽雅的头自指骨项链中探了出来,“兰月,你的手指刚刚摸到项链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得到孩子的存在。我终於明白我为什麼要在火灾裏遇见你了。因为只有你才能让我们母子相见。”

  她的脸上是母性的光辉,俩凶煞之气也减退了几分。

  兰月迷惘地看著黄丽雅,又看了看再度左顾右盼的魔婴。自己现在该怎麼办?

  血,是甜美的血的味道!从未品尝到的甜美!

  北苑裏,密陀贝自结界裂缝处问到了极其诱人的气息。

  漫长的岁月裏,密陀贝吃过无数的人和他们的灵魂。那些祭品都是愚蠢的认为了交换愿望把它们送给自己的。愚蠢的类人并不知道,那些祭品的灵魂不够纯洁,无法平息她的暴戾之气。

  从来没有只闻到祭品的气味,就让密陀贝如此渴望过。

  渴望吃掉这个祭品,渴望得到她的灵魂。

  密陀贝颤动了起来。它本能的渴望启动了长久以来被它的神志所抑制的化形能力。

  巨大的密陀贝从贝壳裏涌出大量的黑雾。浓黑的雾气占据了整个结界!

  金色小鼎不住的颤动著。它的力量被这奇怪的黑雾快速吸走。

  结界裏,彩色的光开始闪烁!

  密陀贝裏仿佛有一颗七彩珍珠正在沉眠中苏醒。

  黑雾渐渐转为牛乳一般的白色雾气。

  金色小鼎在半空中化为碎屑,如金色雨点纷然坠落。

  密陀贝壳慢慢打开。

  贝壳裏,一名绝色少年正卷曲真身子沉睡著。

  他的头发长长,黑中带著黯淡蓝。

  他的皮肤白皙如少女,透著珍珠般的润洁。

  他的脸是无法描述的完美,宛如古老歌谣裏的一声婉转的调子。

  他的眼睛闭著,却令人忍不住期待它睁开时带著怎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