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赤安县的温暖 攻打“土围子”

中央红军打过“割尾巴”战役后,当地群众强烈要求打掉吴起镇的豹梁寨子,为民除害。豹梁寨子位于三道川与洛河交汇的西南山上,是反动民团张廷芝强迫农民修筑的寨堡,占地近10亩,还建有水牢。平时团匪仗着地形险要,又有两门迫击炮和许多长枪,为非作歹,盘剥农民,抢占民女,杀害单命干部和群众,周边百姓对其恨之入骨。

中央红军到来之前,团头张廷芝带领大部匪徒去了安边,留下其叔父张六、张七带领百余人在豹梁寨子上据守,根据毛泽东“金佛坪有地主武装百余守堡,拟派队消灭之”的电报指示,左权参谋长派警卫连扛着一挺重机伦,前去向豹梁寨内的反动民团宣传政策,争取不战而胜。中央红军给他们喊活:“红军欢迎你们投降起义,参加革命队伍。限你们今天晚上做出决定。”民团不知道是中央红军,还以为又是游击队,竟然朝警卫连打枪。一名红军战士气得骂道:“他奶奶的屁吆,看你们是啥子破枪,看我们是啥枪!”说完,一梭子重机枪子弹打过去,吓得那十几个团匪抱头缩进了寨墙。

第二天一早,左权参谋长给警卫连、工兵连下令攻打豹梁寨子。当队伍抬着迫击炮来到山下,摆开阵势准备攻打寨子时,当地群众跑来报告说,凌晨2时,张七带众匪打着灯笼火把逃往安边了。原来,敌人慑于红军的威力,已经连夜弃寨而逃。豹梁寨子不攻而克。红军战士与群众打开寨门,将寨内存放的20多万公斤粮食,驴驮人背运下山,除留足红军的口粮外,其余分给当地群众。驱逐了这股反动武装,群众拍手称赞,抬猪、拉羊、抱鸡,纷纷前来慰问。

旦八寨修筑于洛河畔石洼庄脑畔山石峁上,与旦八镇街市隔河相望,可瞭瞰洛河川南北形势,西控樊川要道。宋朝年间,因几十名工匠在石洼庄的石岩上经年累月地开凿24孔宽两丈、深三丈的粮仓,除食用米面外,仅吃咸盐就有一石八斗,由是声名远播。后来人们将小镇称呼为石八,逐渐书写成旦八二字沿用至今。

1916年,当地富豪曹俊章创建旦八山寨,经数次修筑,具有一定规模。依山势用条石高砌寨墙,留出入寨门,南北绝壁,西连山脉,岿然险要,易守难攻。据石洼庄83岁的郝海云老人讲:寨墙最高处有三丈、最矮处也有两丈。当时,兵匪如毛,民不聊生,曹俊章为保自家和亲朋的生命财产平安,依仗富裕家财豢养兵丁,发展民团,为保障当地平安发挥了作用。后来由于各种原因,逐步效力于反动政府,与陇东国民党军队和县城驻守的国民党部队联手,称霸一方,镇压革命,先后杀害了许多名苏维埃干部和红军战士。

为消灭旦八寨子匪团,游击队先后两次攻打寨子。1934年7月份,刘约三带合水游击支队乘雨夜发动奇袭,攻克了旦八寨,曹俊章和他的亲信乘乱脱逃,游击队到曹俊章家里搜出了压榨百姓得来的3000多块银元和一些大小元宝,缴获了土豪的70多匹骡马和物资。很快,曹俊章调国民党部队反击,游击队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撤出,对寨子没来得及拆毁。

1935年7月,永宁山寨获得解放,驻守保安城的国民党团逃往三边,而曹俊章依然在旦八寨子上顽固。刘景范带600多战士将旦八寨子围住,各路战士顶着浸湿的毛毡,向旦八寨子猛攻,曹俊章凭借地势险要,顽固死守,乘黑夜派人请来马鸿逵骑兵解了围。

中央红军离开吴起镇时,赤安县工委派人向彭德怀汇报了旦八寨的守敌情况和游击队的攻打情况。彭德怀当即同意派红军和游击队一起打旦八寨,调出一个中队大约400多人,和赤安游击队总指挥马福冀等人接上头。大家仔细观察了旦八寨的险要地势后,一起研究认为旦八寨易守难攻,况且旦八寨子上还有50多户人家,200多群众,采取先谈判劝降的办法,如果劝降不成,再动用武力强攻解决。

前去谈判的代表有:中央红军代表、县政府主席袁万祥、游击队总指挥马福冀、县保卫队队长王荣贵、三支队队长马清山等人。他们一起上了旦八寨子,与团头曹俊章谈判,讲红军政策和投降后的优待,这个顽固团头执迷不悟,导致劝降没有取得效果。

第二天拂晓,中央红军的中队担任主攻,游击二支队在石咀子山掩护,三支队在旦八寨子后山配合,高老庄警卫连在旦八镇上戒备,志良区警卫连赶做了云梯,绑了6副担架。攻击发起后,中央红军架起机枪朝寨子上扫射,于弹打在寨墙石头上冒起一片白烟,吓得敌人不敢露头。中央红军一个排攻到寨墙下,遭到寨子内匪兵的拼死抵抗,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四名战士牺牲,多人负伤,不得不撤出战斗。

赤安县苏维埃政府和群众要求再次攻打旦八寨子,拔掉这个作恶多端的反动民团。还有人提议用炮轰。中央红军考虑会伤及寨子上的群众,对旦八寨不宜硬打,只宜围困,用不了多长时间,寨子自然就会解放的。随后,中央红军中队离去,开赴下寺湾。虽然这次没有打开旦八寨,但对团匪震动很大,不久就有多名团丁逃出寨子,投降了游击队。

这个被曹俊章盘踞的旦八寨子,与苏维埃政权顽固对抗。毛泽东后来在他的《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一文中,将旦八寨子称呼为“土围子”:“离保安四五十里的地方有个地主豪绅的土围子。那时候党中央的所在地就在保安,政治影响可谓大矣,可是那个土围子里的反革命就是死不投降。我们在南面扫、北面扫,都不行,后来把扫帚搞到里面去扫,他才说:‘啊哟!我不干了。’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这样。钟不敲是不响的。桌子不搬是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