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白手起家到崛起称雄 万事都有利益驱动

再来说说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两个人是否是自幼相识、青梅竹马的关系。

这个问题还真有点不好回答。首先,您得界定什么叫“两小无猜”?什么叫“青梅竹马”?由于我们每一个人对这两个词都会有不同的理解,所以就有不同的答案。但是这里,我们还是要给大家一个基本的标准,我们做一种假设,如果我们认定十岁以下认识的,而且经常玩儿的,就叫“两小无猜”抑或是“青梅竹马”的话,那我的结论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不是两小无猜,不是青梅竹马。

说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两个人是一见钟情,那肯定不对。我为什么这么说呢?您想啊,这不明摆着吗?一个科尔沁蒙古人,一个建州女真人,蒙古科尔沁部住在内蒙古自治区,建州女真住在辽宁的辽东半岛和陆地之间夹着那块儿,大部分都在辽东半岛上!您说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这两个人上哪儿认识去啊?这不是明显的还差着好几百里地呢嘛。两个人“两小无猜”?还说“青梅竹马”?这肯定不对,肯定是有问题的。

如果我们说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两个人不是青梅竹马,不是两小无猜,那就有另外一个问题: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呢?他们认识的时候是不是一见钟情呢?我们就来看看,他们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有的读者说了,会不会是这个庄妃嫁给爱新觉罗·皇太极的时候,爱新觉罗·多尔衮才第一次看见人家庄妃啊?是不是庄妃结婚那天爱新觉罗·多尔衮才认识庄妃的?这回您可又猜错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啊,他们还真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的考证,他们第一次见面啊,应该是在1615年。

1615年,这一年有什么大事发生呢?有啊!在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身上,也就是爱新觉罗·多尔衮的父亲身上,又有两件大事发生了:

第一件大事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在这一年正式建立了八旗制度。第二件大事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这一年他又结婚了。哎,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一生不是16个妻子吗?1612年,他结过一回婚,1615年他又结过一回,这回他的老婆是谁家的呢?还是从科尔沁蒙古讨的老婆,不过这回他的这个妻子是科尔沁蒙古的一个台吉——洪果尔的女儿。由于这次婚礼,是双方和好以后的第二次婚礼,那场面是非常隆重,双方都动用了大量的人马,隆重地庆祝这个婚礼。因此,由于双方都动用了大量的人马,这样就为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提供了一个机会。

不过我们话说回来,这一年爱新觉罗·多尔衮3岁,庄妃2岁。一个3岁的小孩,一个2岁的小孩,第一次见面,随着双方的结婚的车马,两个人见了面。见了面,您想能干出什么来?无非就是一块儿玩儿,什么也没有,留下了什么深刻的印象啊?一见钟情?那不可能。双方这个婚礼一结束,各自随着各自家的大人回各家去了。早忘了今儿跟谁玩儿了,那小孩长什么样?不知道,早就给忘光了。这是两个人的最有可能的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我的结论是双方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不可能出现一见钟情的事情。不过,我刚才的考证说是最有可能,第一次见面是1615年,存在不存在另外一种可能?说两个人的见面还要早?存在!的确还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其实,如果我们仔细地去考证,两个人的见面可能还更早一点,为什么呢?

因为在1614年,庄妃的亲姑姑,莽古思的女儿哲哲,嫁给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第八个儿子爱新觉罗·皇太极为妻。不过,那个时候,庄妃太小了,一岁的她,没有记住自己的姑父长什么样,她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今天管他叫姑父,叫了好几年姑父之后,就不管他叫姑父了,就管他叫丈夫了。日后,她也嫁给爱新觉罗·皇太极了嘛,所以,我们说,她肯定太小了,她没记住,她也更没记住前来迎亲的队伍里是不是有一个两岁的小孩爱新觉罗·多尔衮。爱新觉罗·多尔衮呢?也太小了,两岁的他啊,肯定也没记住自己是否参加了这场婚礼,是否见到了那个一岁的小孩。所以,这一次他们的见面,我认为,即使见面也跟没见面一样。这样我的结论是,最有可能双方的第一次见面发生在1615年,他们应该见过面,但是那一面没有一见钟情。那他们之间的第二次见面发生在哪一年呢?

说起两个人的第二次见面,那是发生在1623年,但是,在这一年,对于爱新觉罗·多尔衮来说,他与庄妃肯定是见过面,这一次见面,而且双方肯定是说了很多话。1623年,您想一想,爱新觉罗·多尔衮11岁了,庄妃10岁了,两个人都是小孩中比较大的了,两个人的记忆力都应该很好,双方都已经长大一点了。但是,这次见面,爱新觉罗·多尔衮可没有机会与庄妃说更多的话。他没工夫与庄妃说话。为什么呢?忙啊!有人说了,忙什么呢?忙结婚呗。有的读者说了,怎么一会儿结婚一会儿又结婚的,这回又是谁结婚?这回俩人结婚,同一天,哥儿俩,一个是11岁的爱新觉罗·多尔衮结婚了。与爱新觉罗·多尔衮一同结婚的,还有他18岁的哥哥爱新觉罗·阿济格。

爱新觉罗·多尔衮和哥哥爱新觉罗·阿济格两个人在同一天办喜事!既然是办喜事,就得要上庄妃他们家接亲。看得出来,那阵儿就兴集体婚礼啦。

有人说了,爱新觉罗·多尔衮和爱新觉罗·阿济格娶的谁啊这是?

爱新觉罗·阿济格讨的老婆,咱们要用心记住了。

前面我提醒过您,爱新觉罗·阿济格,是努尔哈赤的第12个儿子,他讨的老婆是洪果尔的女儿!这回您听明白了吧?有的读者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记得前面您说过洪果尔的女儿嫁给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了?这回怎么另外一个女儿又嫁给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儿子了?对啊,还有,亲姐妹嫁给亲父子的?有啊!这不新鲜。别说他了,咱还是说爱新觉罗·多尔衮吧。爱新觉罗·多尔衮呢?他讨的老婆是科尔沁蒙古的另外一个台吉阿尔寨的女儿。

有的人,就已经听出来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说,怎么亲姐妹嫁给亲父子?这个问题我们后面再回答。还有一个问题我得抓紧时间回答了:不对啊,11岁这小孩就结婚了?这不开玩笑吗?这可不是玩笑,爱新觉罗·多尔衮真是11岁就结婚了,11岁结婚,这在满洲人和蒙古族人中间绝不算早婚。这是一个正常的婚姻年龄。有的读者朋友们不理解,难道北方草原民族的婚姻都那么早吗?对,都那么早。北方草原民族,有一个民族算一个民族,他们都有早婚的传统,为什么呢?这说来话就长了。您想,北方草原民族,游牧为生,他们的蒙古包是每天迁的,今儿搬这儿,明儿搬那儿,大人,几天几天都不在家,一放牧,一到哪儿就住到哪儿,家里谁管?所有的大人统统都不在家,所以家里我们想到的那些锅、碗、瓢、勺、米、面、油、盐,吃的、喝的、使的、用的,统统都只能交给小孩子来管理。您都15岁了,您还在家待着哪?您放羊去吧,这家本身就是小孩子当家。别人咱不说,爱新觉罗·皇太极什么时候当家理财的?7岁。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把全家所有的钥匙都交给爱新觉罗·皇太极:这家你当了,这么多钱怎么花自己想着点,别花亏了。爱新觉罗·皇太极7岁就当家了,您不给他找一个伴儿行吗?您想想是不是?他自己一个人挑起那么大一个家,他总得有个伴儿!您要给他找一个伴儿,是不是也得给他找个异性显得更合适一些呢?与其那样,还不如结婚呢!

何况草原民族,食肉为生,主要的食物都是肉啊,他本身也早熟。所以,第一,草原民族这种生活就迫使他们必须早婚。第二,这种食物构成就使得他们可以早婚。

所以,11岁的年龄对于爱新觉罗·多尔衮来说,结婚不早不迟,只是一个正合适的年龄。故而,爱新觉罗·多尔衮结婚这一天,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两个人,是第二次见面。两个人之间,看得多,说话少。

由此看来,说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两个人一见钟情,其实是不可能的。爱新觉罗·多尔衮正忙着自己结婚呢,没工夫注意庄妃的一举一动。而且,在爱新觉罗·多尔衮的婚礼上,那是美女如云啊,爱新觉罗·多尔衮这一天见到的美女太多了,他也记不住谁来了,谁没来。

问题在于: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两个人的第三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说起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两个人第三次见面的时候,那可就惨了,为什么?因为这一天,庄妃成了别人的新娘了。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两个人的第三次见面,发生在1625年。在这一年的3月,布木布泰由她的哥哥吴克善陪伴,到了女真的新都辽阳,正式嫁给了33岁的爱新觉罗·皇太极为侧福晋。布木布泰正式成为了庄妃。也就是说,从这一天开始,12岁的布木布泰,就成了13岁的爱新觉罗·多尔衮的嫂子了。

话说到这里,读者朋友们肯定有个问题:一会儿是亲姐妹嫁给亲父子,另外一会儿又是姑姑和侄女三个人共侍一夫!这都什么啊?乱不乱啊?难道满洲人、蒙古人的婚姻都这么乱?

这回,您可真说错了,满洲人、蒙古人的婚姻不是都这么乱,乱的是少数,而且您觉得乱,我不觉得乱。为什么呢?纯纯粹粹的利益驱动呗。

那个时候,如果您是爱新觉罗·多尔衮,如果您是布木布泰,您就得这样,您不这样不行。有的读者会问了:咱能不能换一种婚姻方式?

当然不可以!这也可以被称为被逼无奈。为什么呢?我们前面说过,利益驱动,不管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也好,爱新觉罗·皇太极也好,还是后来的清朝所有的皇帝也好,他们选择后宫,美丽是一条标准,但绝不是第一标准,他们的标准,最重要的一个标准是什么?利益!利益的驱动!我该讨谁家的女儿做老婆,不该讨谁家的女儿做老婆,都纯纯脆脆是利益的驱动。什么利益的驱动呢?

我们前面讲过,科尔沁蒙古是所有蒙古部落中最早追随建州女真的,也就是说,科尔沁蒙古与建州女真两个部落是最早结盟的。那么,如何来巩固这种联盟关系呢?只有一个办法——联姻。

问题在于:爱新觉罗·皇太极讨了庄妃的姑姑哲哲为妻,哲哲嫁给爱新觉罗·皇太极以后,就压根儿没生孩子。你没有后代怎么巩固这种联盟关系?所以,没办法,这才把庄妃又嫁给爱新觉罗·皇太极。庄妃嫁过来以后,也是好几年都没给爱新觉罗·皇太极生个男孩。这样,又没办法,爱新觉罗·皇太极又跑人家去了:不行,你们家的闺女没给我生男孩,你还得给我一个。这样,又把庄妃的姐姐讨了来。你别说,庄妃的姐姐海兰珠来了以后真争气,到了这儿,在1636年到1637年之间,第一胎就为爱新觉罗·皇太极生了一个男孩。爱新觉罗·皇太极非常高兴。也正是因为如此,庄妃的姐姐海兰珠一到这儿,她在宫廷中的位置就比庄妃要高。

爱新觉罗·皇太极有5个老婆,爱新觉罗·皇太极的这5个老婆都是蒙古族人。而且呢,只出自两家,一家出自蒙古科尔沁部庄妃他们家,庄妃、庄妃的姑姑、庄妃的姐姐3个人。还有一家出自蒙古察哈尔部,原来是察哈尔部林丹汗的妻子。爱新觉罗·皇太极不是把林丹汗打败了吗?然后爱新觉罗·皇太极就把林丹汗的后宫的女人给收了,成为自己的后宫了。

这是我们介绍的爱新觉罗·皇太极讨了亲上加亲的姑侄女三个人。海兰珠给他生了一个男孩。但是,非常遗憾。遗憾在哪儿呢?这个男孩儿只活了一周岁,就死了。死的日子还不好,在1638年3月13日(阴历正月二十八日)死的。

可巧,两天以后,庄妃生了一个男孩。爱新觉罗·皇太极非常高兴,自己亲自给自己的这个儿子起名为爱新觉罗·福临。爱新觉罗·福临就是日后的顺治皇帝。此后的庄妃,才逐渐受到爱新觉罗·皇太极的宠爱。

历史上,庄妃与庄妃的姑姑和庄妃的姐姐,三人的关系非常密切。而且,在庄妃的儿子爱新觉罗·福临成为顺治皇帝以后——庄妃那阵儿就应该叫皇太后了——孝庄皇太后也想给顺治皇帝讨一个蒙古人的女儿做老婆。结果顺治皇帝由于讨厌自己的妈妈——顺治皇帝和他的母亲孝庄皇太后的关系很不好,我们经常用一个词叫爱屋及乌,这个词反着也可以,恨屋及乌——也就顺带着讨厌所有的蒙古人。所以呢,顺治皇帝死活不要娶蒙古女人为妻。最后,孝庄皇太后没有办法:不然的话,咱讨个汉人的女儿?最后,孝庄皇太后只好给顺治皇帝讨了汉人孔有德的女儿为妻。关于这些,在《孝庄秘史》等电视连续剧里面,但凡是写孝庄皇太后的故事的,或者是写顺治皇帝的故事的,都会有所揭示。

我们还是回过头来,继续说爱新觉罗·多尔衮和庄妃。

不管怎么说吧,爱新觉罗·多尔衮和庄妃两个人毕竟是可以经常见面了。

就在庄妃嫁给爱新觉罗·皇太极、成为爱新觉罗·多尔衮的嫂子一年之后,爱新觉罗·多尔衮和庄妃所在的后金政权发生了一件顿时让所有的人——科尔沁蒙古人也好,建州女真也罢——都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正是这件事,使得当时的后金政权中所有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迅速地紧张起来——这所有的人中既包括庄妃的丈夫爱新觉罗·皇太极,也包括爱新觉罗·多尔衮。这件塌天的大事,不但使所有的人关系紧张起来,而且还会使爱新觉罗·多尔衮与庄妃的关系发生变化。我们的问题在于: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有这么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