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督和犹太间徘徊:冯记西北军

冯玉祥名号众多:基督将军、布衣将军、反戈将军、模范军阀……因而人称“百变军阀”。冯原在陆建章部下当兵,之后跟过陈宧、吴佩孚、段祺瑞、蒋介石,多次背叛上司,气得吴佩孚宁愿跟老对手奉军结盟,都要来打冯玉祥。冯的部队地处西北,经常粮饷不足,冯的部下也多有为了“钱”而背叛离去的。

小档案

冯玉祥

曾用名:冯基善

绰号:基督将军、反戈将军、植树将军

出生地:安徽巢县,自幼在河北保定生活

生卒年:1882年11月6日~1948年9月1日

身份:西北军首领

军衔:国民革命军一级上将

主要经历:北京政变、五原誓师、多伦大捷

信仰:基督教

韩复榘(1890~1938),河北霸县人,冯玉祥手下“十三太保”之一,后投靠蒋介石,任山东省府主席。在抗日战争中,因其不战而放弃济南并密谋反蒋,被蒋介石以“违抗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处决。

石友三(1891~1940),字汉章,吉林长春农安人,学徒出身,做过冯玉祥的马夫、亲兵,冯系“十三太保”之一,因其反复无常,人称“倒戈将军”。

孙殿英(1889~1947),河南永城人,外号孙大麻子,小流氓出身,精通赌术,曾因盗掘清东陵而臭名昭著。曾先后投靠姜桂题、张宗昌、冯玉祥、张学良、蒋介石等,抗战时,被日军俘虏,并出任伪“豫北剿共军总司令”。抗日胜利后,参加国共内战时,被解放军俘虏后病死。

佟麟阁(1892~1937),河北高阳人,早年曾参加护国战争,冯玉祥系重要将领,曾任察哈尔省主席。1933年参加长城抗战,取得喜峰口大捷。七七事变时牺牲。

孙连仲(1893~1990),字仿鲁,中国河北雄县人。国民革命军二级陆军上将,著名抗日战争将领。冯玉祥的“十三太保”之一,抗日战争时期因坚守台儿庄而闻名中外。

宋哲元(1885~1940),乳名宋室,字明轩,山东乐陵县人。北洋陆军随营武备学堂毕业。敦厚沉毅,作战勇敢,为西北军“五虎”之一。冯玉祥对他十分赏识,称赞他“勇猛沉着”、“忠实勤勉”。

张之江(1882~1966),河北盐山人。西北军“五虎”之首。曾任察哈尔都统西北边防督办、代理国民军总司令、国民政府禁烟委员会主席等职。

鹿钟麟(1884~1966),河北定州北鹿庄人,西北军著名将领,国民党二级上将。自北洋新军学兵营与冯玉祥相识后,一直追随冯。曾任南京军事委员会委员、军政部次长及代理部长、河北省主席、兵役部部长等要职。

李鸣钟(1887~1949),字晓东,河南项城人,为冯玉祥的“五虎将”之一。曾任师长、北京警卫总司令、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等职。


⊙冯玉祥名号众多:基督将军、布衣将军、反戈将军、模范军阀……因而人称“百变军阀”。冯原在陆建章部下当兵,之后跟过陈宧、吴佩孚、段祺瑞、蒋介石,多次背叛上司,气得吴佩孚宁愿跟老对手奉军结盟,都要来打冯玉祥。冯的部队地处西北,经常粮饷不足,冯的部下也多有为了“钱”而背叛而去的。

⊙冯玉祥手下有一批跟随他多年的军官,人称“十三太保”,分别是孙良诚、孙连仲、韩复榘、韩多峰、佟麟阁、刘汝明、石友三、张维玺、程希贤、过之纲、闻承烈、葛金章、赵席聘。西北军中又有“老五虎将”之说,即宋哲元、鹿钟麟、张之江、刘郁芬、李鸣钟;又有“新五虎将”,即孙良诚、韩复榘、孙连仲、刘汝明、石友三。他们中多数后来都做到了方面大员或一军之长。

⊙段祺瑞组织“讨逆军”时,在丰台召开军事会议。在会上,冯玉祥主张乘机将清皇室一举消灭,段芝贵说:“老弟!你还年轻,我们岂可意气用事,做得太绝!”

⊙1918年2月,段祺瑞派冯玉祥去闽援助抵抗护法军。冯不愿,于是,假装坠马摔伤了腿。曹锟和吴佩孚来看他,他就拄着个拐杖上火车迎接。曹说,你不要去福建啦,到湘西去吧!我推荐你做湘西镇守使。冯一听,扔下拐杖,就跳下了火车。吴见状大喊道:“你拐杖忘在火车上了!别装了,快把常德和桃源拿下!”

⊙湖南督军张敬尧托人向冯玉祥提亲,说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冯的大儿子。冯一向鄙视张的为人,就回信婉拒,说是“虎女岂配犬子”。

⊙早年陈宧领冯玉祥等人进见袁世凯,全都对袁行叩首礼。后来吴佩孚与冯玉祥交恶,吴讽刺冯“膝行邀宠”,冯从此恨吴入骨。

⊙冯玉祥受吴佩孚排挤,便去保定谒见曹锟。冯一见曹就号啕大哭,曹问:“焕章,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说嘛,何必悲伤呢!”冯说:“大帅!玉祥是没娘的孩子,今天见到娘,怎能不哭?”冯就说吴压迫他,要缴他的械。曹说:“既然你俩不合,那你待我后面去。”不久,冯调任陆军检阅使。

⊙冯玉祥丧偶,曹锟表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冯。冯说:“大帅厚爱,玉祥感激不尽!只是千金过来,必须要做到三件事:一、不许穿华丽的衣服;二、必须自己亲自织布;三、要诚心对待前妻的几个孩子。”一听此言,曹只好作罢。

⊙1924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囚禁大总统曹锟,逼迫曹锟的弟弟曹锐交出家产。曹锐吞毒自杀。

⊙冯玉祥对蒋百里非常推崇,南苑练兵时,给每个军官都发了一本小册子,上面有“岳飞日”、“曾国藩日”、“胡林翼日”,还有“蒋方震(蒋百里)日”。

⊙北京政变后,冯玉祥请张作霖入京磋商事宜。冯的两名手下请求将张扣为人质,冯不允。手下一再逼迫,三人在中南海居仁堂往返追逐,争辩彻夜,冯终未同意。

⊙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后,请奉系将领吃饭。席间,吴光新说孙岳是个共产党,要大家小心。冯说:“你把孙二哥看高了,他每天要吸二两鸦片,有这样的共产党吗?”

⊙第二次直奉大战,冯玉祥倒戈,吴佩孚兵败如山倒,四面楚歌,仍写了一张条子让人带给冯玉祥,上书:“速行下野,以免殃及池鱼。贵部善后事宜,由兄负责。此致焕章弟,兄吴佩孚。”

⊙段祺瑞就任临时执政前,宴请冯玉祥和张作霖。席间,张说:“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分内事,(段)芝老夸奖,很是惭愧。不过像我这样收买的人,不能与那些起义的同日而语。”冯大窘。

⊙张作霖被驱走后,蒋介石准备将河北、平津的地盘划给冯玉祥。可阎锡山在一次会面时,跟蒋介石说:“您翻开历史看看,哪个人没吃过冯的亏。”遂作罢。

⊙1925年夏,孙科等人到张家口访问冯玉祥。席间,言及孙中山先生,冯痛哭流涕,泪如雨下,说此生未见中山先生是人生之大遗憾。孙科本心肠硬之人,见此,也忍不住痛哭一场。

⊙1927年,冯玉祥与汪精卫等人共商国是,汪开会经常迟到。冯就编了一副对联送给他:“一桌子点心,半桌子水果,哪知民间疾苦;两点钟开会,四点钟到齐,岂是革命精神。”

⊙1928年,蒋介石来开封与冯玉祥会面。在车站,冯带领众将领高呼说:“欢迎蒋总司令来领导我们!”“欢迎蒋活财神来救济我们!”

⊙1928年2月18日,冯玉祥和蒋介石结拜,互换兰谱。蒋送给冯的帖子是:“安危共仗,甘苦共尝;海枯石烂,生死不渝。”冯送给蒋的帖子是:“结盟真义,是为主义;碎尸万段,在所不计。”

⊙国民党召开第六次代表大会,会上蒋介石说:“我的话没有错误。”片刻,蒋又说,“我的话完全是对的。”再过了片刻,蒋又说,“我是总裁,我的话你们照着办就行。”冯听完后,对党中的朋友说:“蒋总裁把‘三民主义’变成了‘三我主义’。”

⊙1941年1月3日,蒋介石上门拜访冯玉祥。蒋走进客厅,想从墙上发现自己的照片,结果没找到。只见墙上挂着一张条幅和一副对联,条幅上写着苏轼《留侯论》中的几句话:“当韩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锯鼎镬待天下之士,其平居无事夷灭者不可胜数……”对联写的是明朝人讽刺大臣的两句话:“纸糊之阁老,泥塑之尚书。”蒋看后问冯玉祥:“这是你作的吗?”当冯把出处渊源告诉蒋时,蒋忙顾左右而言他。

⊙冯玉祥对何应钦不满,在日记中以“人口丁”代替何。

⊙某次,冯玉祥对何应钦说:“对革命的功臣应妥为安排。”何答:“干革命不应讲功劳。”冯反驳道:“不讲功绩,那为什么给总理修陵寝?蒋先生为什么当主席?你为什么当训练总监?我为什么当军政部长?”

⊙国民党四届一中全会,冯玉祥发表演讲说:“党中先进同志,如汪(精卫)先生之博学精深,胡(汉民)先生之忠于总理。蒋先生也有所长有所短,以前我们俩义结金兰,有海枯石烂、此志不渝的誓言,可最后还是打了起来。我建议同志们,用手用嘴把这三位押到总理的陵前,让他们忏悔认罪。”

⊙冯玉祥很是羡慕阎锡山治晋的政绩,督豫时,模仿山西制定了十项行政大纲。有人说山西的做法很虚伪,冯说:“有老王时恨老王,没老王时想老王。别的不说,就拿政令统一来说,有哪个省比得过山西?”

⊙冯玉祥驻军开封时,请梁启超去作“军国民之精神”的演讲。其间,场内突然有人放声大哭,大家一看,是冯将军。于是,全体官兵陪着他一起哭泣。

⊙很多人传言冯玉祥是共产党,1928年,邹鲁去拜访冯,当面问他:“我是革命党人,我相信你也是革命党人,我们的态度应该光明磊落。我想先问你一句话,希望你以革命党人的态度来答复我。你是不是共产党员?”冯回答:“不是。”

⊙韩复榘20岁起在冯玉祥手下当兵,前后追随冯接近20年之久。1929年,冯策划反蒋(介石),韩复榘和石友三却突然发出通电,弃冯投蒋。冯玉祥听到消息后,不停地说:“韩的小辫还是我亲手剃的呀!”备受打击之下,冯宣布下野。

⊙1929年,蒋冯战争爆发,冯的手下韩复榘投蒋。冯部欲将韩全歼,冯劝说:“韩复榘这小子走了,以后还会归队的。如果把他彻底打伤了心,就永远回不来了。”

⊙冯玉祥要调韩复榘最精良的手枪队给他当卫队,韩不愿。冯说:“你如今当主席啦,多威风!在家有人守卫,出门有人护驾,哪还管我的死活。好,我这里没人守卫,你给我站岗去。”韩不敢反抗,只好遵命。

⊙1931年韩复榘去某县视察,早晨上班时,科长某首先到场,县长某迟到了。韩马上调升科长某做县长,县长某降为科长。其实某科长实因此夜彻夜打麻将,由赌场径去县府,故而来得早。因而留下“一场赌博赢得一个县长”的笑谈。

⊙韩复榘部师长曹福林驻周村,与周村公安局长韩的亲信高金峰不睦。高趁曹不在,将曹的好友商会会长逮捕押省。曹伺机报复,适逢韩的高级侦探队的三名队员在饭馆就餐时把他们抓了起来。随即发电向韩询问,说是抓到四个冒充侦探队的罪犯,并伪造了四个名字。自然韩回电说侦探队无此四人,下令让曹枪毙。不料军法处认识高金峰,知道他明明是公安局长,于是将他释放。高获释后径逃济南,向韩哭诉原委。韩开始大惊,但因曹是他的台柱之一,只好不了了之。

⊙蒋冯战争时,韩复榘投蒋后,对部下说:“蒋委员长和夫人对我非常热情,称我为北方的常胜将军。可在冯先生(玉祥)面前,不是被训斥就是挨骂,连儿子都不如!”

⊙蒋介石为刺探韩复榘的情报,特派一名特务伪装成“阴阳先生”打入韩的身边,韩很迷信,常让人看卜问卦。那个特务骗得了韩的信任,他自称“青天鉴”,投韩所好,常为其解梦、占卜。后来,蒋介石利用这个“青天鉴”之助,将韩骗到开封枪毙。

⊙中原大战之后,石友三投靠张学良,不久,又不安分,意图倒张。石为此扶箕请仙,得到的箕语是:“有鼠伺虎,虎病不武,鼠众先舞,虎不如鼠。”认为是吉兆。因为这时张学良恰巧因病入院医治,石认为这就是箕语上所说的“虎病不武”,于是贸然兴兵倒张,结果一败涂地。

⊙石友三嗜爱玩马,当团长时就养了几匹好马,命名为“大白龙”、“黑风”、“菊花青”、“歪蹄”等。马每天都要刷洗,夏天马都有一件马衣,只露出眼和耳,以防蚊蝇,稍有污臭就把马夫打得头破血流。石部“弼马温”均由他的亲属担任。

⊙中原大战前,冯玉祥在一次军事会议上,对孙殿英说:“殿英老弟,你的革命精神我很佩服。咱们俩是朋友,好同志!在反清斗争中,我干的是活的(驱逐溥仪),你干的是死的(盗清东陵)。”

⊙冯玉祥参加北伐后,将用兵于山东,召开军事会议让手下畅所欲言。孙良诚说以一切唯冯马首是瞻。冯大怒说:“刚才让你们发表自己的意见,就是我的命令,难道你要违抗吗?”孙悚然。

⊙国民军张之江进攻奉系李景林部占据之天津,双方拉锯数日,相持不下。张之江忽心生一计,购得山羊数百,头角扎火把,尾燃鞭炮,大摆“火羊阵”。不料“火羊”们四下乱跑,成了双方士兵的美餐。

⊙冯玉祥的心腹大将皆是前清时的同事或手下,于是,张树声对徐永昌说:“冯先生是一定要亲自孵出的鸡娃,才会下蛋。”

⊙名相士彭涵锋对人说:“冯焕章(玉祥)先生,其人貌如刘备,才如孙权,而志比董卓,诈如吕布,运如袁绍。”

⊙外界评论冯玉祥说:“受杖、罚跪、面责,皆是冯将军记功之默示,其人受罚愈多,则擢升愈快。”

⊙陈公博在回忆录中写道:听说冯玉祥治军很严,但每次他的代表来汉口,无不大嫖大抽。

⊙1928年,冯玉祥成为《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上面这样介绍冯:他不是纤弱的黄种人,他身高六英尺,古铜色的皮肤,腰大膀圆,但性格和蔼。他是一个把《圣经》拿在手上或口袋里的基督徒,还是一个神枪手。他拥有世界上最多的私人武装——19.5万人。这就是中国的最强者:冯玉祥元帅。

⊙冯玉祥做河南督军时,《大公报》记者胡政之去拜访冯,冯拿出一张自己为士兵剃头的照片,让胡政之看。胡回去后,对人说:“为了表示关切救死扶伤生活而替他们剃头,我认为倒不必;如果他一定要给士兵剃头,也绝无拍照的必要;如果一定要拍照,也用不着出示给采访的记者。”

⊙冯玉祥驻军南苑,一日,高级教导团宴会,请有日本人。照例,宴会会场悬挂了各国国旗。中途,冯让人将日本国旗撤下。后来,一日本人问为什么。冯说:“旗子都是从街上买来的,但就是买不着日本旗。肯定是因为《二十一条》的事,老百姓憎恨日本。”冯又对日驻华公使说:“阁下不要以为这是小事,你应该给你们政府去个电报,使他们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冯玉祥考察俄国,见斯大林说俄日关系要更加亲密,就立即向斯大林提出质问。斯大林说:“这是外交手段。”冯说:“为何不早说?但你们这么做,岂不是在耍阴谋手段吗?”

⊙冯玉祥驻扎常德时,民众与日本商人和浪人发生冲突。日本方面要求冯派兵保护日商。冯随即每户日商派两名士兵看护,见有人来买东西就上前盘问,弄得几乎没人上门。最后,日本人请求撤兵。

⊙冯玉祥任湘西镇守使时,一意大利神甫藏匿一犯法的天主教徒。冯拿着镇守使大印对那名神甫说:“你们包庇罪犯,不遵守中国的法律。我这颗大印也没用了,送你你来处理中国的事情!”旋即引导群众呼口号:“天主教堂包庇罪犯!天主教堂藏匿恶棍!”神甫恐惧,遂将犯人交出。

⊙一日本人侮辱中国,冯玉祥便对他说:“我有友人自日本归,说贵国多妓女。他住的旅馆就在你家旁边,他还见过你母亲,很漂亮,跟窑姐儿差不多。”又补充说,“你母亲现在和妓女完全一样,虽然我认为她不是。”

⊙西安华清池,是唐代留下来的著名古迹,杨贵妃在这里洗过澡,池边有一条长凳子,杨贵妃在这里歇过脚,以及骊山、宝塔、楼台、殿阁,处处都有杨贵妃的踪迹。冯玉祥驻军西安时,在长凳子、宝塔上都刻上孔子的道德格言,告诫人们要“远离酒色”。

⊙西北军每到一处,凡有墙壁的房屋,都得写上许多的政治标语以及古代圣贤的格言。士兵的衣服上,也缝上白底红字的布块。

⊙冯玉祥以“水利特使”名义考察美国期间,抨击蒋介石甚烈。美国亲蒋人士、“中国通”周以德发表言论称,称冯是一个反复无常、卖主求荣的“势利小人”。冯立即在当地的《华侨日报》撰文称,自己只忠于老百姓,不忠于独裁统治者,周以德对中国的理解太浅薄。

⊙冯玉祥在川北顺庆驻防,友军部队骂他的部队为“孙子兵”。冯怕出意外,就对自己的士兵说:“他们骂我们是孙子兵,没关系!有朝一日在战场上,看看到底谁是爷爷,谁是孙子!”

⊙冯玉祥停兵浦口期间,设宴招待全体军官。席间,冯说:“我们应当及时行乐,今天每个人叫个条子(南方称妓女)吧!每人一个!”众军官愕然。冯又说:“我已经给你们叫好啦!每人一个,每个一元,他们已经到了。”刚说完,一大群乞丐就蜂拥而入。冯立即宣布说:“这些就是我为你们叫的条子,请诸位给他们每人一元吧!他们都是咱们的父老乡亲,应当照顾照顾嘛!”军官们只能每人给了一元。

⊙吴佩孚五十大寿时,各路军阀都去送礼,冯玉祥让人抬了一个坛子送去,吴打开一看,不知道是什么好酒,喝一口,竟然是水!冯玉祥的意思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1938年,阎锡山55岁寿辰,冯玉祥派人送去一份寿礼:先是一封亲笔信,劝阎要积极抗日,不妥协、不投降;然后是一红绸包袱,打开来,里面包着一块生铁疙瘩,取“团结是铁”之意。

⊙中原大战前夕,吴稚晖电劝冯玉祥与蒋言和,冯的回电有这样的内容:革命六十年的老少年吴稚晖先生,不言党了,不言革命了,亦不言真理是非了,苍髯老贼,皓首匹夫,变节为一人之走狗,立志不问民众之痛苦,如此何为,死后何面目见总理于地下乎?

⊙某次,一士兵穿了一双缎鞋,被冯玉祥看见。冯上前左一个鞠躬,右一个作揖,士兵手足无措。最后,冯对他说:“别误会!我不是给你行礼,而是给你的鞋行礼,它太高贵、太漂亮了!”

⊙冯玉祥驱逐溥仪后,国人皆认为冯洗劫了故宫。在一次宴会上,中途出现百十号陌生人。冯对那些人说:“你们都是在故宫做事的人,你们说,我冯玉祥有没有在故宫偷东西?”那帮人大喊道:“我们可以作证,冯大司令没有偷东西!”冯又说:“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吗?”那帮人又大声答:“我们都是老实人!”冯转身对宾客说:“诸位现在知道我冯某人没偷东西吧!”众宾客大笑。

⊙1934年,冯玉祥与李烈钧做伴游历胶东时,一县长要为两位接风洗尘。冯得知说:“我们从来不赴酒宴的,老百姓的血汗吃不下口啊!你这个父母官,如果尽地主之谊的话,有白菜粉条炖肉和大饼就行了!”

⊙直奉战争爆发,冯玉祥发表出征前的讲话。声称,这次与奉军作战是共和制与帝制的斗争。冯在演讲中,突然把自己的鞋甩出去说:“我把陕西督军的位置,看得就像我脚上的这双烂鞋。”

⊙在国民政府中,有些清闲的委员,月薪八百还嫌少。冯玉祥听后说:“日本人出兵山东,没一个人敢说话。我们连猪都不如,猪吃了主人的猪食后,还知道生肉长毛。我们凭什么拿这么多钱还不做事?”

⊙冯玉祥督陕期间,督军署附近商铺发生抢劫案。冯将城防司令和军法处长叫来训话,并将自己的双脚戴上了脚镣。冯表示,一日不抓到罪犯,就一日不脱下刑具。两人连夜去查,当夜便将作案者抓获。冯命令将罪犯押至商铺门前,就地枪决。从此,治安为之一新。

⊙冯玉祥督豫驻开封,秋种时节,天旱无雨。冯便命令开封所有的基督教徒参加求雨祈祷。次日,天降大雨,百姓都说:“冯督军的方法真灵!”

⊙冯玉祥的部队常搞“问答式”思想教育。某次,军官问:“谁给你们衣食?”士兵答:“老百姓!”军官问:“如果有人欺负老百姓,你们该怎么做?”士兵答:“打倒他!”军官问:“如果冯玉祥欺负老百姓,那你们怎么做?”士兵答:“打倒冯玉祥!”

⊙某日清晨,冯玉祥和士兵一起吃早餐。不料冯吃到了一粒沙子,他立即将管伙食的军官叫来说:“当兵的就是你爹,你就让你爹吃沙子?你的良心给狗吃了!”

⊙冯玉祥驻军常德时,每日闭门读书一个时辰。读书时,房门前挂“冯玉祥死了”的牌子,学习完毕,则挂“冯玉祥活了”的牌子。

⊙1909年北洋军第五镇举行校阅,冯玉祥前去观摩。山东巡抚宴请来宾,冯一身掌柜的打扮,被卫兵拦在外面。冯说:“你们知道你们大人今天请的是谁吗?”卫兵答:“横竖请的不是你!”冯说:“请的正是在下。”卫兵愕然。

⊙1934年,冯玉祥参观戚继光祠时,看见吴佩孚写的对联中有这么一句“我曾读奇书”。冯就说:“这个吴佩孚,你读过谁没读过,这家伙太自以为是啦!”

⊙冯玉祥的长子冯洪国与一日本女子相恋,冯得知,怒斥儿子说:“你的国家、你的民族,正受日本人的欺凌,你不感到痛心吗?你和一个日本女人勾搭,你还有一点良心吗?”

⊙冯玉祥驻军五原,五原县长刘必达送他两只鸭子,冯回敬每只鸭子十军棍。

⊙抗战时,居住重庆某村的冯玉祥应老百姓的请求,担任本村的保长。一日,一国军上校来村征粮,冯劝其到军需处领取,上校大怒。冯遂出示自己的名片,上校一看“冯玉祥”三字,掉头便走。冯大笑说:“一张名片便吓成这样,如何能打小日本!”

⊙国民党推行新生活运动十几年后,冯玉祥说,新生活实行这么多年,政治腐败透顶,军事无能到家,贪污盛行,文化摧毁。实行新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冯玉祥少年时,到福音堂听传教士布道。传教士说到,“别人打你右脸,连左脸也应该给他打”及“别人脱你外衣,连内衣也脱给他”时,冯和同伴将教堂的桌子抬起就走。传教士问他们原因,冯说:“问什么问,你应当把凳子椅子也给我们抬了走。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冯玉祥初入淮军时,因刻苦拼命,被大家戏称为“外国点心”,意为冯再刻苦,早晚要吃洋鬼子的子弹。冯回敬说:“被外国人打死,是为国牺牲,那倒成全了我冯某人。”

⊙冯玉祥一年四季穿一身土布制的军服,腰束布带,脚穿土布鞋,一身乡土的打扮。冯任南京军政部部长时,月薪八百,公费一千元,冯只要二百,其余的捐给图书馆。

⊙韩复榘统治山东,经常去检查属下公务员的身体,看到健壮的就喜欢,看到病怏怏的就立马撤职。韩的理由是,没有好身体就好比“半死人”,做不了公务员。

⊙韩复榘喜欢别人喊他“韩青天”,有个老太婆因为抽大烟,被抓了起来。待韩复榘审案时,老太婆便做出老态龙钟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叨叨:“都说韩主席是青天,俺也没见过,这一回,俺可要看看俺那青天。”韩一听,很欢喜,马上把她放了。

⊙一天,韩复榘审问四个土匪,其中一土匪身材魁伟,韩动了“爱才”的心思,便把他收下来,编入特务队。其他三个土匪见状,也要求“投诚效命”,韩愤怒地说:“岂有此理,哪有许多官给你们做,拉出去枪毙!”

⊙韩复榘有一回审一件偷鸡案和一件偷牛案,对偷鸡的说:“你这小子真是胆大妄为,鸡一抓就嘎嘎直叫,这样你也敢偷,那你什么事不敢做呀?殊为可恶,枪毙!”对偷牛的说:“牛不声不响,还可以偷,你没有什么罪,开释!”

⊙有人献给韩复榘一头驴,号称能日行千里。韩找来一看,果然不同凡驴,在院中试跑一下,快如飞马。韩很高兴,重赏养驴人,又特意给蒋介石去电,称山东发现了一只“千里驴”,不仅长相奇特,而且跑得也快,准备进献到南京云云。“千里驴”送到南京后,蒋和一班政府大员前往观看,并让驴试跑,结果,那驴短跑还可以,而放长跑,则与一般驴并无不同。一时大家大骂韩复榘浑蛋。

⊙韩复榘主政山东时,得了一外号叫“韩青天”。韩仰慕历史上的包拯、彭明、施仕纶等“青天大人”,爱好亲自审案。韩审案时,堂前站两排执法队,背后坐一排记者。审判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释放,要么枪毙。韩的手如果往左摆,则犯人无罪开释;如果往右摆,则是枪毙。那被无罪释放的,就大呼“韩青天”。

⊙韩复榘当山东省主席时,一次韩在青岛市长沈鸿烈的陪同下,到青岛大学视察。在教员休息室里,沈对韩说:“主席,这是我们自己的学校,你不必客气,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韩笑笑,慢条斯理地说:“我没有什么话说,各位老师都教得很好,很好,很好。”

⊙韩复榘说:“近来中国旧道德抛弃不少,新文体则受英美压迫,如装饰则学法人,吃饭则学英人,殊不对!李鸿章到英时,与英人谈到结婚,究竟哪国好。李说,欧洲结婚,如同一开水壶,热度最高,但越久越冷,中国(结婚)如同凉水壶,越久越热,终究是热的。中国离婚是从欧洲学来的,现在离婚案太多。我平素主张,只要年龄不大差,就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韩复榘部22师师长谷良民是个典型的老粗,大字不识一个。有一次,他在办公桌上看到一张名片,便问:“这是谁来找咱啊?”卫兵答道:“这是师长自己的名片。”谷道:“噢,怪不得挺面熟的呢!”

⊙一次某军请孙殿英讲话。孙指着自己的鼻子朝着台下的官兵说:“诸位知道我是谁?我就是孙麻子,也叫孙老殿。我不会在众人面前讲话,讲话多了不好,少了也不好。大道理你们的军长都讲过了,用不着我讲。我是老粗,也讲不成忠孝节义,我就不讲了。”

⊙抗战期间,军统特务文强在孙殿英部工作。一天,文强问孙殿英:“老哥的庙会道收不收我这样一个徒弟,拜你为师,并在今晚为我传道呀?”孙道说:“老弟,甭胡扯了吧!我这一套只能骗骗老憨、‘二百五’,还能骗上你吗?庙会道骗不了读书人。”

⊙西北军旧人萧振瀛1936年时是冀察政务委员会要员,天津市市长,29军干将。他于1936年农历二月二十四日为其父母举办双寿。自天津到北平的铁路上,备有头等客车一列,专门接送天津及自上海、南京等地来津为萧父母祝寿后去北平游玩的宾客。车上备有鸦片烟具多套,麻将、牌九一应俱全。平绥、平汉、北宁各车站均设有招待站。萧宅门口,汽车排成三路纵队,蜿蜒五六华里。天津的闲人、地痞流氓扛着各方面送的“万民旗”、“万民伞”五六百件,五色缤纷,列队游行,市民指为如同送殡一样。当时北平市市长秦德纯以总招待的身份,日夜代为招待宾客,并恭维萧说:“扬名声,显父母,可谓孝矣!”

⊙汉中小军阀管金聚有众万人,其部士兵人人佩戴有管肖像的徽章。在军阀混战中,管战败,化装成中医逃走,不幸被敌方抓获,管说他是医生,结果敌方将管部士兵身上的徽章拿下来与管对照,管无话可说。

⊙米振标率毅军驻扎热河,所有将领均冠以司令头衔,如定热司令有总有副,援凌司令有东有西,清热司令则分前后左右路,还有东边防守司令。司令、司令之声,如卖药先生之串铃,满热全区尽是司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