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拉尔萨盐湖

4月4日至5日这一夜,探险队是在沙丘脚下宿营的,这里地形有明显的凸起,把小湾深处围拢起来。这里没有任何隐蔽处。小分队已经走过这个荒凉区域的最后一些树,已离那里三四公里远,正处在奈夫塔和盐湖之间。这是沙上荒漠,开始显露出完全干旱的拉尔萨沙漠的某些植被的迹象。

帐篷竖了起来。四轮马车装上在奈夫塔得到的补给物,这些东西可够人和马用许多天。此外,工程师沿拉尔萨兜一圈,要在各绿洲驻足,运河沿岸的绿洲相当多,那里鲜嫩草料极其丰富,而在盐湖地区中部是绝对找不到的。

这便是德沙雷先生在用晚餐(弗朗索瓦先生为他准备的)前,在帐篷下对阿尔迪冈上尉和维埃特中尉说明的。拉尔萨方案就放在桌上,可以让人了解那里的地形。这个盐湖,其南部边界离34度纬线不远,向北呈圆形展开,横穿过靠近奥来斯山的地区,毗邻切比卡镇。它最大长度正好为第34纬度,估计有60公里,但它被水淹的只有1300平方公里,或像工程师所说的,相当于巴黎三四千练兵场那么大。

维埃特中尉提醒说:“喂,对于练兵场来说,又太大了,对于一个海来说,算是一般的。”

“那当然,中尉,”德沙雷先生答道,“但是,假如你再加上迈勒吉尔的面积6000平方公里,这就是撒哈拉海的面积72 公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并由于水成作用,最终大海会把杰里德和费杰迪的咸水湖也包括进来……”

“我看,我亲爱的朋友,”阿尔迪冈上尉又说,“您总是依靠这种可能性……未来会安排可能性吗?……”

“谁能看出未来的事情?”德沙雷先生回答。“肯定地说,我们的地球曾发生过一些比较异常的事,我对你们不隐瞒,这个并不困扰我的念头,有时也吸引我。你们一定听说过,有一块叫亚特兰蒂斯的陆地消失的事,怎么!这并非现在正出现的撒哈拉海,而是大西洋本身,而且是在完全确定的地区;这类灾变的事例并不少见,确实是按比率发生的;请看19世纪喀拉喀托火山猛烈喷发时在因苏兰德发生的事;因此,为什么昨天发生的事,明天就不会发生呢?”

“未来,就是人类巨大的玩偶盒,”维埃特中尉笑着答道。

“正是,我亲爱的中尉,”工程师果断地说,“而当这个玩偶盒一旦空了……”

“那么,世界将完结,”阿尔迪冈上尉下了这样的结论。

然后,他的手指放到平面图上,那儿就是长度为227公里的第一条运河到达地:

“难道不应该在这地方建一个港吗?”他提问。

“正是那儿,就在这小湾的岸边,”德沙雷先生回答,“而一切都表明,那儿将变成撒哈拉海最烦恼的港口之一,规划已经研究过,一旦拉尔萨通航,肯定要建起住宅和商店、仓库和要塞。另外,在盐湖最东边的拉哈马镇,在最初规划时就认识到并预见到,它将成为沿海贸易重镇,尽管会有变化,但它作为加夫萨前沿港口的地位大概是有保障的。”

工程师在地图上指出其位置在拉尔萨顶端的这个镇,要成为杰里德中心的一个商港,这是昔日无法实现的一个梦。然而,人类的智慧很快会使它变为现实。这一现实只遗憾一件事,这就是第一条运河不能到达它的大门口。但是人们了解工程师之所以必须把盐湖同这小湾的深处连接起来的理由,这小湾现在被冠名为鲁代尔湾,并盼望这是一个新港——当然是撒哈拉海最大的港口的名称。

于是,阿尔迪冈上尉问德沙雷先生,他的意图是否在于让探险队纵向穿越拉尔萨。

“不,”工程师回答,“我必须视察的是盐湖的岸边。我希望能在这儿或那儿发现对我们有用的贵重材料,既然这些材料在施工现场,虽然它肯定不如现在的、需要弄来的材料。”

“驼队宁可不穿过盐湖吗?”维埃特中尉问。

“还是穿过盐湖,我亲爱的中尉,虽然这是一条不太结实、土质相当危险的路,但它比较短,沿着堆满沙丘的岸边走不太难走。然而这就是我们将朝西方向修建的运河,它一直到第二条运河的起点。然后,回过头来,修复迈勒吉尔边界后,我们就能沿着拉尔萨北部边界走,这比从迈勒吉尔回来更快地返回到加贝斯。

这就是被采纳的计划,而在勘测了两条运河之后,工程师就会沿新海的周边兜一圈。

第二天,德沙雷先生和两位军官走在分遣队的前头。“切红心”在前面蹦蹦跳跳,使一群群椋鸟飞起来,沮丧地簌簌地扇着翅膀逃走。大家沿着形成盐湖地带四周的高高的沙丘下面的根基走。人们担心的,不是水面可能扩展并越过凹地的岸边。凹地高高的岸,有点儿像加贝斯脊状隆起的外沿,能够抵得住水的压力,对杰里德南部绝对安全。

自大清早起,营地就撤除了。按通常的日程,又开始行军。日常的行程不应有一点儿改变,并保持在两站之间平均12至15公里的距离。

德沙雷先生主要想证实的,就是即将抵挡新海之水的滨海地带,是否用不着担心,海水越过它的边缘,这边缘会侵占临近地区。因此,小分队循着沿盐湖地带一个接一个的沙丘底部向西行走。况且,从这个角度上看,人似乎不应该改变大自然的杰作。不管拉尔萨昔日是不是湖,它一直被当作湖,而第一条运河从加贝斯湾引到拉尔萨的水,要严格地装在规定的界限里。

走在路上就能观察广阔的凹地。拉尔萨这个干燥的盆地的地表,在阳光下闪着光,酷似对折的银叶、水晶叶或樟脑叶。双眼不能对着闪光处,必须用墨镜保护双眼,以避免在撒哈拉炽热的太阳光照耀下经常会发生的眼炎。军官们及其部下对这一意图有准备。中士长尼科尔甚至为他的马买了结实的圆形眼镜。但是,看来,马戴眼镜并不合适。有点滑稽的是,“切红心”戴上这光学仪器后就认不出它的伙伴儿的轮廓了。与“争先”一样,没有一匹马戴上这种对它们的主人说来是必不可少的防护用品。

况且,盐湖地带充分呈现出这些盐湖的面貌,在夏季,这些湖在热带炎热的作用下干涸了,但一部分水层被吸引到沙子下面,排出名荷载的瓦斯气,而土壤则市满隆起的包包,就像一块布满田鼠窝的田野。当抵达盐湖地带的深处时,工程师让两位军官注意,混合着硫酸盐、石灰碳酸盐的红色石英沙的形成。这一层被由碳酸钠、氯化钠形成的盐霜所覆盖,一层真正的盐壳。此外,盐湖地带与咸水湖衔接的上新世土地本身就提供丰富的石膏和盐。

有必要指出,在拉尔萨的水未枯竭的年代里,冬天时,河流还有水流入那里。有时,覆盖的沙丘远离时,马停在充满一汪死水的低洼地边。

阿尔迪冈上尉从远处就能看见一支阿拉伯人的骑兵队来来往往穿越盐湖地带荒芜的盆地,但他的人一接近,队伍飞快地,简直是振翅逃走。

那儿只有一群红兰火烈乌,它们身上的羽毛使人想起制服的颜色,“切红心”飞快地追捕它们,但却没能撵上这些涉禽类家族最优秀的代表。

与此同时,它使无数只鸟从四面八方腾空而起,叽叽喳喳掠过天空,这就是杰里德地区震耳欲聋的麻雀!

然而,沿着拉尔萨兜圈子,分遣队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宿营地,而这在凹地中心地带就找不到。为此,在地中海的水被引过来以后,这个盐湖会完全泡在水里,而迈勒吉尔那些高出海平面的地方,还会露在外面。因此,大家从一个绿洲走到另一个绿洲,这些多多少少有人居住的绿洲注定要成为“马尔萨”即新海的港口或小海湾。在柏柏尔语里,人们把它们叫做“图阿”,在这些绿洲里,土壤极其肥沃,各种树,棕榈树和其它树为数不少,牧场也不缺,这样,“争先”和它的战友们就不抱怨草料不足了。可是,这些绿洲很快就过去了,大地一下子又呈现出它荒芜的自然景象。紧接着长满茂密绿草“穆尔地”的地方,突然变成了由砾石和沙子构成的平坦的土地——碎砾荒漠。

然而,也有必要对它进行观测,对拉尔萨南部边界的勘察并不太疲劳。当没有一片云减轻太阳的酷热时,酷热无情地折磨着走在沙丘脚下的人和马。但是,阿尔及利亚军官和北非骑兵们最终适应了这赤日炎炎的气候,至于德沙雷先生,也是一个被太阳晒成青铜色的非洲人,而勘察工作正好选中他担任撒哈拉海关键工程的领导工作。

谈到危险,它们只能来自穿越盐湖地带的“霍夫拉”地段,这些地段是最突出的凹地,那里的土壤是疏松的,没有坚实的地基。但是,探险队走在这段路上,这些地段会陷入流沙,这有点令人担忧。

“这的确是很危险的”,工程师反复说,“在挖掘贯穿突尼斯咸水湖的运河时,我们有很多机会来证实这一点。”

“其实,”阿尔迪冈上尉补充说,“这是鲁代尔先生在对拉尔萨和迈勒吉尔进行测平时已经预见到的麻烦之一……难道他没说过,他有时陷进盐沙直至膝盖吗?……”

“他只讲真话,”德沙雷先生加以肯定。“这些低凹地布满了洞,阿拉伯人给这些洞起名‘海眼’,而测深器竟不能达到洞底。因此,一些意外事故一直很可怕。在鲁代尔进行的一次勘测中,一名骑兵和他的马被一个裂缝吞没,他的同伴甚至把20根擦枪通条衔接起来,也没能把他从裂缝中拉出来……”

“因此,我们要当心,”阿尔迪冈叮嘱道,“大家不要过于拘谨,我的人禁止离开沙丘,除非我们确实发觉土壤状况……我甚至总担心‘切红心’这个魔鬼乱跑,我是说在穿越咸水湖时,会突然消失。尼科尔不能把它拉上来……”

“如果他的狗发生这样的不幸,”维埃特中尉声明说,“他会多么悲伤啊!”

“而‘争先’,”上尉补充说,“它会痛苦而死!”

“另外,这确实是两个真诚的动物的特殊友谊,”工程师提醒说。

“很特殊,”维埃特中尉说,“至少,奥来斯特和皮拉德,尼苏和厄里亚尔,达蒙和皮西亚,阿希勒和巴特劳克勒,阿来克桑德尔和艾非斯雄,赫尔居勒和皮利突于斯,也都是同类,而一匹马和一只狗……”

“而一个人,您可以加入,中尉,”阿尔迪冈上尉作出这样的结论,“因为尼科尔,‘争先’和‘切红心’已形成不可分离的一组朋友,在小组里,人作为第三者介入,而动物则是两个!”

工程师所说的关于盐湖地带疏松土壤的危险,并非危言耸听。然而,驼队宁愿穿越迈勒吉尔、拉尔萨和费杰迪地区。

这条路缩短了他们的行程,旅行者在那里的平坦土地上找到比较好走的路。但驼队走这条路不需求助于对杰里德这些湖边地区了如指掌的向导,驼队能够避开危险的沼泽地。

分遣队从加贝斯出发以来,还未碰到一个从比斯克拉到小沙洲湾载运商品、土产、制成品的卡非拉人,经过这卫前往奈夫塔、加夫萨、托泽尔和拉哈马等这些下突尼斯城市和镇的人总是不耐烦地等待从这卫通过。但是,在4月9日这天下午,阿尔迪冈与一个驼队取得了联系,这是在什么情况下进行的接触?

那时大约3点钟。在走完这一天的第一段路后,阿尔迪冈和他的部下又上路行走在烈日之下。他们向拉尔萨勾画出的末端弯曲部分走,离拉尔萨最西端有几公里之遥。于是地面又上升了。沙丘的立体感更加突出,而新来的水绝不可能从这一面破坏盐湖地带的边缘。

向上走,大家看到西北方向更开阔的区域。凹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片盐地上的每块砾石都变成一个闪光点。左边新开凿的第二条运河,把拉尔萨和迈勒吉尔连接起来。

工程师和两位军官下到地上。护送队随他们身后牵着马。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停在沙丘的平台上,维埃特中尉伸手说:

“我好像看见在盐湖地区深处有一支队伍在活动……”

“是一支队伍……或是一群野兽,”阿尔迪冈上尉回答。

“距离太远,很难分辨,”德沙雷先生又补充说。

可以肯定的是,就在三四公里的那边,浓密的尘云在拉尔萨地面上翻滚。那儿很可能是一群反刍动物向杰里德的北部行进。

再者,狗发出含糊不清的信号,如果不是令人不安,至少应该注意,中士长对狗喊道:

“去!‘切红心’用鼻闻,用耳听……那边有什么?……”

狗凶猛地叫起来,四爪挺直,尾巴竖起,随时准备冲过盐湖带。

“慢慢地,慢慢地!”尼科尔边说边把狗拢在身边。随着烟尘涡旋的靠近,从旋涡中产生的骚动越发强烈。但很难确定原因。尽管大家都炯炯有神,但无论德沙雷先生、众军官们、分遣队的任何人都无法断定是否这骚动来自一个正在行进的驼队,或躲避某种危险而穿越盐湖这一带的兽群。

两三分钟后,对这一点还确定不了。闪光从烟尘中射出,爆炸声突然大作,硝烟混入翻滚着的灰尘中。

与此同时,主人按不住的狗挣脱主人狂吠起来。

“有枪声!”维埃特中尉喊起来。

“肯定是某个驼队对野兽的袭击进行自卫……”工程师说。

“不如说在反抗抢劫者,”中尉接着说,“因为,爆炸声似乎有反响……”

“上马!”阿尔迪冈上尉发出命令。

不一会儿,北非骑兵就兜到了拉尔萨岸边,向发生战斗的地点前进。

让几个护送队员介入这桩起因不明的事件或许不慎重,至少是有些轻率。杰里德的这个抢劫团伙也许人数众多。但是,阿尔迪冈上尉和他的分遣队却不顾危险。假如——正如必须想到的那样——图阿雷格人或地区的游牧人袭击卡非拉人,一个士兵去援救他,这是很光荣的。因此,所有人都策马飞驰,超过了狗,尼科尔也不再设法拉住它了,他们离开了沙丘的边缘,飞奔穿越盐湖地区。

有人说过,三公里多路显不出距离,两个第三者十分钟内就穿过了。枪声继续从烟尘旋涡的左右两边发出来。可是,从东南方刮起一股风,旋涡开始消失。

于是阿尔迪冈上尉就能了解这场激烈的战斗的性质了。

正如我们不久了解到的情况那样,的确是一个驼队,五天前它的行程在盐湖地段受阻,驼队离开迈勒吉尔以北的泽里拜绿洲,向托泽尔方向走,要从那儿到加贝斯。20个左右阿拉伯人组成的驼队,带领100峰体强的骆驼。

这样,他们就抓紧时间赶路。骆驼驮着成袋的椰枣走在前面,而他们这些牵骆驼的人走在后面,他们中有一个人发出沙哑的叫声,催赶着牲口。

直到那时,驼队还是在良好的环境下旅行,刚刚来到拉尔萨最西端,准备在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带领下纵深穿越拉尔萨。不幸的是,自驼队进入碎砾荒漠最初的山坡后,60名左右的骑马人突然出现在沙丘后面。

这是一个抢劫团伙,他们必定找些与卡菲拉人个人有关的起码的理由。他们让牵骆驼的人逃跑,必要时屠杀他们,抢夺牲口和驮着的东西,把它们赶到杰里德几个遥远的绿洲,毫无疑问,这样的袭击像许多次别的袭击一样,是残酷无情的,却不可能揭发袭击的肇事者。

驼队的人打算进行无法成功的抵抗。他们佩带着长枪和手枪,于是就使用这些武器。进攻者多于驼队的人,而10分钟战斗后,卡非拉人最终散去,受了惊吓的动物四散而逃。

前不久,阿尔迪冈上尉还听到爆炸声。但他的小分队被发现了,这些抢劫者看到这些骑兵来援救卡非拉人,就停住了。

这时,阿尔迪冈上尉大吼一声:

“前进!”

处于正常状态的卡宾枪,从北非骑兵的背上拿到手上和肩膀上,所有人像龙卷风一样扑向匪帮。

至于车队,被放在后面,由赶车人守卫着,待大家解救了驼队后,再回来接应它。

劫匪没料到遇到抵抗。他们不是感到有力量,确切地说有勇气顶住这支有名气的、这么勇敢地向他们冲锋的小分队吗?他们服从不同于恐惧力的冲动吗?他们总是在阿尔迪冈上尉和他的部下到达能及范围之前就向西北方逃窜而去。

然而,射击的命令已下,近百余只枪响起来,击中了许多逃跑的匪徒,没太大危险就可以抓住他们。

尽管如此,中士长仍要骄傲地证明,‘切红心’接受了炮火的洗礼,因为他看到狗的头左右摇摆,并得出结论说,一颗子弹从它耳边呼啸穿过。

阿尔迪冈认为追击骑着烈性马全速逃跑的进攻者不是时候。再说,他们一会儿就消失在耸立在天边的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后了。在这个匪徒们了如指掌的地区,他们逃回隐蔽之处易如反掌,而到了那里,就很难追到他们了。他们肯定不会再回来了,向拉尔萨以东去的驼队就不再担心碰到他们了。

但是,救兵准时来到了,而几分钟以后,骆驼却落入这些沙漠强盗之手。

工程师于是询问卡非拉人的首领,了解事情发生的经过,以及在什么情况下,驭手们受到袭击的。

“那么,你们知道这些强盗是哪个部落的?”阿尔迪冈上尉问。

“我们的向导断定是图阿雷格人,”首领回答。

“有人硬说图阿雷格人已逐步放弃西部的绿洲,来到杰里德的东部……”工程师接着说。

“噢!只要有驼队穿越盐湖地带,袭击驼队的劫匪就少不了……”维埃特中尉提醒道。

“大水淹掉盐湖地区后,或许就用不着害怕了。”德沙雷先生声称。

于是阿尔迪冈问首领,是否当地人听说阿迪亚尔越狱的事。

“是的,上尉,这个风声已传播几天了……”

“没有人告发他在拉尔萨或迈勒吉尔附近吗?”

“没有,上尉。”

“不是他指挥这伙强盗吗?”

“我不能肯定这一点,”向导辩驳着,“因为我认识他,并能认出他……这些抢劫者过去受他指挥,这确实有可能,假如你们不来,上尉,可能我们已被他们抢了,杀死了!……”

“现在,你们可以毫无危险地继续赶路了……”工程师说。

“我也这样想,”头领回答。“这些坏蛋将返回西部的某个镇,而三四天后,我们将到达托泽尔。”

于是头领把自己的人聚拢到一起。跑掉的骆驼已经又回到驼队里,驼队又重组起来,一个人也没丢失,有几个人负了伤,伤不太严重,他们还可以继续赶路。然后,对阿尔迪冈上尉和他的战友表示最后的谢意后,头领就发出了出发的信号。所有卡非拉人又重新上路了。

几分钟之后,人和牲口都消失在一个“塔尔夫”即沿盐湖卧着的沙嘴的转弯处,卡非拉头领催促驭手们的叫喊声,渐渐地消失在远方。

在这次会造成重大后果的袭击之后,当工程师和两位军官聚在一起时,他门互相交换各自的印象,不然的话,他们对刚刚发生的事很担心,首先开口的是德沙雷先生:

“这么说,阿迪亚尔又在这个地区出现了!”工程师说。

“我们大概料到这一点了,”上尉回答,“应该盼着我们尽早完成水淹盐湖的任务!这是消灭杰里德的这些罪犯唯一的措施!”

“不幸的是,在加贝斯的水充满拉尔萨和迈勒吉尔之前,几年将过去……”维埃特中尉提醒说。

“有谁知道?”德沙雷先生说。

第二天夜里,营地并未受到图阿雷格人的骚扰,他们没再出现在附近。

第二天下午,即4月10日下午,分遣队停在联结两个盐湖的第二条运河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