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销员 4、揭露开始表现出的秩序

在这谋杀案之前,展现的是一个表面上的秩序,这不过是这个谋杀故事的一个手段而已。只有正好出现的那个人才会觉得这个秩序是一种秩序。它只是打眼看去的一个秩序。只有当这种种现象的秩序被那公然的谋杀打乱时,那么,那个之前所描述的秩序才显得意义重大。这个秩序因为谋杀案的发生而成为无序的故事的一部分。由于谋杀案揭露了这个秩序,所以,时间也就参与其中了,也就是说,在那个陌生人到来之前那段曾经存在一段时间,并且在这段时间里,产生了无序的先决条件。

这种秩序不过是一个感官的秩序而已。在谋杀案发生之后,现在就一定要对这个当时感官上的秩序进行审查。那些构成这个秩序的物体、人和物品就有可能被相互联系起来,与地点和时间联系起来。那个展现给感官的秩序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存在过。

那些物体要受到审查,看看它们与这个现在所涉及的对象,也就是这个死者之间会不会存在着联系。

一个个人物要受到审查,看看他们与这个被害人是否有过直接的关系。一件件物品要受到审查,看看被害人本人与它们是否有过关系。一个个人物要受到审查,看看他们与被害人存在联系的物品是否有过关系。要审查的是,案犯在谋杀之后所遗留下来的物品是否能够表明,有一个人与被害人有过种种关系,而且大家都知道事情就是这样,尤其在这个遗留下来的物品上如此。要审查的是大家都知道的物品,因为它们之前曾经和被害人有过关系,那么谋杀发生之后,它们是否与其他人存在关系。一个个人物要受到审查,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曾经与被害人有过关系,那么这种关系是否发生了变化。一个个地点要受到审查,看看它们是否与谋杀发生的地点有关系。要审查的是,一个人的关系在案发地点和案发时间是否有可能,因为他不是曾经与被害人的物品有过关系,就是与被害人有过直接的关系,或者在案件之后与被害人的物品发生了关系。

要力图事后确立这些关系,那个正好出现的人无法看得见、听得到和闻得着这样的关系,因为他不过是看一看,听一听和闻一闻而已。

现在要谈的是无序的故事,它被隐瞒了,而与此同时,为了其他的目的,那个秩序的故事却正在进行。

这里要说的是,这个真实的故事是如何一句一句地组合起来的。

如果说这个秩序的故事只是发生在当下和一个地点的话,那么此刻在揭露这个秩序时则关系到这个当下之前的时间和除作案地点以外的其他地点。对这个作为另一个故事的延续而开始的谋杀故事而言,现在要寻找的正是另外那个故事:要追究那些现存物体的历史。列举无序的目的就是服务于这种调查。从那列举的无序中应该让人可以看得出,这种无序是怎样发生的。

那个正好出现的人有意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因为他只看重情节,却不看重这个或者这些引发那些情节的起因。这个故事就是从他那里开始的。在案件发生的那一刻,对他来说,案犯只是由情节构成的。

现在,那些无法澄清的东西使他惴惴不安。而令他惴惴不安的是,他虽然看到了一个动作的结果,却没有看到动作本身。一条线的起点的缺失,使他惴惴不安。

他询问了自己一番之后,开始盘问其他人。

作为局外人,他可以毫无拘束地提问。一个正好出现的人总是很好奇的。不言而喻,他打算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然而,他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因为故事进行到这里,每个问题和每个大家都不认识的提问者都必然会引起怀疑。

当他询问起某个人的身体状况时,这或许已经太多了。

想必他发现了什么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在通往那个真实故事的道路上,这个提问者所遇到的那些障碍就产生了这个新故事,可这个新故事却围绕着那个老故事。

在谋杀故事的这一章节中,那个提问者遇到的尽是障碍。

案犯已被提及,不过并不是作为案犯:


一再提出有关时间的问题。

他活着的时候看起来可年轻多了。推销员把信藏在口袋里之后,迅速地朝周围看了看。因为现在受害者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在提到他时,大家都说的是发生在过去的事。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以前做过什么,以后想做什么。无论听到任何声音,他都不会吓得缩作一团,也没有比别人更长久地盯着什么物体。那个被害人左边数第二个。

推销员瞥见了一个老妇人的双腿。从他说话的语调听来,那句话不是一个问句,而是判断句。他的一生会让人有这样的感觉:他的非自然死亡倒显得十分自然。

在这条街上大家都彼此认识。他急切地打开报纸。一开始,他把黑色看成了红色。另外一个参加者立即上前去接电话,尽管他似乎要下一个台阶才能拿起听筒。那床看上去,仿佛它只是事后被弄得乱七八糟。他没有看表,因为天色已经很暗了。现在就连触摸自己,他都觉得很不舒服。

在这样的光线下,所有的液体看上去都一个样。他发现膝盖窝里有几道微红的皱褶。当他一动起来,手臂的动作显得可笑。现在大家个个都衣冠楚楚,让他觉得很奇怪。房子的墙壁上闪现着刺眼的色彩。

当人家问她最后一次什么时候见到他时,她先是吃了一惊。突然间,大家都不想和产权惹上什么干系了。如果他真是个推销员的话,那他为自己的登门拜访挑了一个错误的时间。

“难道您不看报吗?”

他在光滑的铺石路面上脱下了鞋子。他向后仰着头,好让别人看到他的鼻血流得多么厉害。对面的房子没人居住。由于有闪光灯闪烁,他闭上了眼睛。谁在这个时刻曾是独自一人呢?那条狗嗅着地面。他一看到那躯体,吓得退回来。他屏住呼吸等待谈话中的间歇。“这只手套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当他在地沟盖上走过时,不禁不寒而栗。他提出那些问题来消磨时间。直到现在,他还从未考虑过物体之间的关联。

他一下子在每个人的身影上都看到了与死者身影的相似之处。他敲了敲门,就像那个期待受到别人欢迎的人一样。当有人把糖罐举过他头顶放回原位时,他缩起脖子。她在这样的混乱中如此卖力地洗着衣服,让他感到很好奇。

汽车的前灯晃得他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脚踝肿胀起来了。对面那人脸上毫无表情。那软管曾被用来清洗一辆汽车。他本以为会踩上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没想到却软绵绵的,让他吃了一惊。房子的主人出去度假了。门后面的喘息声——如果那说得上是一声喘息的话——停止了。那个被询问的人皱起额头,示意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那不是油渍!”他不禁又想到死者那远远分开的两只脚。

这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更换主人的物体。

和他们交谈,困难就在于,他对那些日常用品知之甚少,所以在谈话中,他似乎难以找到向那些非日常用品的过渡。

那刷子刷毛朝上平放着。那样的呼叫,他现在再也不会拿它当真了。他要吹掉某些表明确凿无疑的东西。一群鸟儿发出令人不安的叫声。那孩子举起两只拳头。他一定得小心,不要让别人发现那些问题的提问方式发生了变化。这里曾经放过一个很重的物体。“我只是见过他的面而已!”

他本以为会尝到什么苦东西,却发现有甜甜的味道。他追查这个物体,直到来源地。他给人留下了见多识广的印象。“很多女性都穿着高跟鞋”。推销员头点得过分了。

一张支票的来源已经查清了,纸币的来源却没有。在可能作案的时间里,那个被询问者曾经和其他人在一起。就在此后,有人把一支抽到头的香烟扔到了他的面前。闻起来有股湿乎乎的肥皂味儿。他抓起那把手枪,却并不知道要用它干什么。当他正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时,却发觉一只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那个撒谎的人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感到奇怪,他遇到的每个人偏偏都正在忙活着一些不起眼的事情。一定要检查邮票背面的唾液!没有什么东西他能够拿来去进行威慑。慢慢地,他把语言置于十分尴尬的境地。他坐在卵石砌成的小屋顶上,说着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词语。

那个物体已经经过了无数人之手。就时间而言,从可疑地点到作案地点的路线太长。这条线索与另外一条线索具有共同的特征。总是会有一个女人与故事相关。 推销员自我回答道。因为那汗珠的形状呈长条形,所以那些汗珠无疑是从一个奔跑的人身上掉下来的。他所说的话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些借口。那些晾衣架以前并没有人用过。

虽然他垂着眼帘,却仔细地观察着面前这个人。他这几天都没有离开过家。那条狗想必会扑咬陌生人的。为什么他觉得一切都像被人动过手脚呢?

虽然他们已经说了很长时间话,可到现在还没人让他坐下。他把洗脸池当成烟灰缸。“死亡根本就不是这事的说辞。”

每当他看着那片血迹时,他的舌头不由得会舔一舔嘴唇。那个被询问者的鞋子颜色深暗,引人注目。第二颗子弹让这个快要跌倒的人又猛地直起身来,而第三颗才使他摇摇晃晃地倒下去了。死者的孩子们偎依在邻居家的床上。“他们侦探小说读得太多了!”

面前这个人的手指郑重地打开香烟盒。脸上毫无表情。他匍匐着身子。那鞋子已经用纸擦过了。那袖口朝外翻起。那些玻璃碎片十分细小,它们倒进垃圾桶时,他连一点响声都没有听到。他没有用手指去触摸任何东西。

当他走进这个房间时,他的动作装作很不自信的样子,仿佛他是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裙子上那些发亮的污渍周边都黑乎乎的。那洗涤槽与它毫无关系。案发已经好久了。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那清洁间门前。他提完问题之后,不厌其烦地摆弄着一个物体。他在思考着自己在回忆中似乎忽视了什么东西。他听不懂旁边桌子上那些人在谈论什么,可是却一再听到那个同样的语言错误。当他关上门时,夹在门缝里的大衣衣角又把他拽回门把手前。

他看出那个女人有洁癖。他懒洋洋的,站都不想站。那只手一定在水里泡了好久。突然间,他忍不住转过身去。没有礼帽遗留在街道上。他注视着死者临终前最后看到的东西。他若有所思地搓着双手。这种恐惧无法治愈任何东西。

他那一个个动作已经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所以,它们与他的言语就再也难分难解了。那个女人打开门,看到他站在外面,脸上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

这个人断言另外一个不认识他。他再也想不起来他是怎么进来的。他只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才来这儿的。他透过猫眼看去。那头发根的颜色与发梢不一样。“如果说这案犯没有理由动手的话,那么他也就没有理由停止。”推销员经历了那么多不太可能的事实,所以现在编造出一个事实来并不太难。当他们互相问候时,他们心并没有想在一起,什么时候停止互相握手,所以,这一个停止握手时,而另一个则依然握个不停,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另一个停止握手了,可这一个却又开始握起来。

微笑没有浮现在他的眼睛上。他比较着死亡与生存。这是突然做出动作之前那个时刻。子弹刺耳地回响在铺石路面上。它的声音在发抖。那个被询问的人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再也无法不说话了。

所有人突然擦他身旁而过,沿着街道向下跑去。那动作太快或者太慢,他根本来不及去感受它。一扇窗户打开了,可是立即又关上了。他始终连那句预先想好的话都说不出来。当他再次转过身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也许他只是那只手滑动了。

寂静让人止不住要咳嗽起来。

她双手捂住脸,不是要保护,而是要掩饰。

那块石头朝下的一面湿漉漉的。一看到那个沉睡的人,他就兴奋起来了。当推销员用脚把那封信从门缝底下踢进去时,屋里突然鸦雀无声了。那双手在长筒袜堆里翻来找去。“每具尸体都得掩埋。”他久久都没有抬起眼睛。街道上那只靴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么之后您去哪里了?”

那张开的嘴巴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把那个不知情的人扮演得入木三分。他刺激着她,要从她的嘴里套出事实真相。

这里有一股头发烧糊的味道!恰好那一瞬间她禁不住打起了哈欠,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

推销员提出的这个问题中已经包含着答案。他举起那缝衣针,眼睛盯着针尖。地面黏糊糊的。在一个物体旁,他又试着提出这个问题来。他们中断了交谈,直到他听不见为止。从那握成一团的手指之间挤出一些糊状东西。他在垃圾桶里找到一只烧焦的鞋子。“近距离射击时,会留下火药的残迹。”那上衣鼓得离身体太远,看样子不太可能是被水流冲刷造成的。她很快摆弄起自己的手指甲。推销员嫉妒起片刻之前的自己。

那下水道井盖对于这口箱子来说太小了。面对某个词语,那个谈话会跳着绕过去。那匹马又在同一个地方受惊了。难道篱笆上这道粉笔线是一个标记吗?

他的目光无法离开那个物体。突然间,死者的身体发出了响声。那个来回摇摆的话筒总是沉闷地撞在什么东西上。大白天里却如此安静,他听到那风声就像夜风一样。他看得出来,那个女人差不多整天都呆在家里。他不由自主地谈论起自己来。推销员不假思索地站起身来。那封信没有被拆开。也许是他的眼睛跟他开了个玩笑。他已经习惯了提问。

这个男人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立即联想到了死亡。他设身处地,又回到那弹簧无疑从靠背椅软垫里弹出来的时刻。那故作的笑声让他觉得疲倦。街上现在躺的不是那个死者,而是遗留下的一个信封。这块地毯本来要用于一个更大的房间!一个拆封刀可以轻而易举地挪作他用。死者脸上的一个小小的细节引起了他的好奇。他踏在一块从来还没有人踩过的污渍上。看样子,他提问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这个物体。虽然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可这房间看上去像有人居住。那个烟头在马路上留下了黑色的印记。直到最后一息,那个垂死的人还以为那临近的死亡是一种幻觉。

那些物体相互之间的距离现在要用射程来测量。

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话,要留给她说话的机会。也许他只需要改变一下视角,那么他就会把一切弄个明明白白。“您肯定是把我错认成另一个人了!”

第二次与这个刚刚认识的人打交道是最为困难的。他远离开每一块窗玻璃。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后,突然在座的都一声不吭了,之后两人相互都无话再可说了。他似乎同样可以对着一块石头这样说话。

手指向内弯曲着。听筒自己不再发出响声。她身体前倾,因为她要开始讲话了。死者躺在二楼上面。那瓶子底儿被打掉了。作为无辜者,她却给人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推销员觉得在楼梯间里很自在。那个被咬过的苹果上还留有齿痕。每粒细小的灰尘都被翻动过了。她让他回忆起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一声爆炸,所有的人都四散奔逃。

当他抬头看去时,有几只苍蝇落在他手上。他相信自己听错了。她眨了眨眼睛表示认同。这里到底有多少扇门啊!因为疲倦,他多走了几步,越过目的了。那门把手磨损得太厉害了,上面什么都无法辨认出来。那些物体无用地摆在周围。

这里有没有地方可以让人不受打扰地交谈啊?那个被询问的人坚称自己是土地的主人。当推销员敲门时,他听到里面慌慌张张的动静。房子前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小车。

他心想着只是摸一摸那外表,不料他的手指头却从一条缝隙中碰到外表里面那个冷冰冰的物体上。尽管人家能够看到她,可她却装腔作势地说着话。所有的柜子里都堆放被遗忘的物品。这个问题用另外一个问题问答了。他坐得离她很远,她不得不大声地说起来。

突然间,他又变得健谈起来。爆炸的那一瞬间,鸟儿都拍打着翅膀飞起来,天花板上的灰泥随之掉落下来。她像出售商品一样出售回答。正是营业时间,商店却关门了。听到那响声时,她什么都没多想。有人跑向电话亭。那个针眼几乎辨认不出来了。只要还有液体随之涌出来,这个涓涓细流就不会间断。他不想去做什么比较。

这张照片展示了受害人还在享受幸福时光的样子。一个小小的动作透露出她已经来过这里。电话和门铃同时响起。那个物体经过了太多只手的触摸。那地毯减弱了他的脚步声。他关上的那扇门又弹回来了。这个尸体是一个序列中的一个数字。他一再让自己相信显而易见的事情。那音乐让他的动作放松下来。她清点着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当他注视着她时,她正好在看别处;而当她发现了他的目光,现在又朝他看去时,他却又把目光移向别处;而当他现在发现了她注视的目光而又朝她看去时,她又望向别处了。他不小心咬到巧克力包装纸上。他还没开口问,她就已经回答了。她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房间的钥匙。“您想得太多了!”

为了确认镜子里的影像是不是他,他身子动了动。在他说出那句玩笑话之后,出现了一个停顿。这期间,那句玩笑话慢慢变得严肃了。她所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能够符合那样的描述。看上去,仿佛他在奔跑,可是当他走到近处时,却让人看到他在溜达。她显得非常热爱生活。

响声之后,他立即寻找发出那个响声的物体的名称。当她发觉他想跟自己搭话时,立刻就避开了。“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要站起来。那只猫用爪子在镜子后面寻找自己。那玻璃掉在地板上,安然无恙。推销员避免在她对面做出令人意外的动作。他立即就看到了,那个男人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刚才那是枪响,还是爆炸声?“如果说子弹是从一把确定的枪射出的话,那么,这把枪的种种特点就铭刻在这颗子弹上。”

他们互相问好之后,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于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他突然吃到了苹果上的那只瓢虫。

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

他屏息凝神倾听,生怕漏掉什么。

当他的听力突然变差时,他首先会以为视力变差了。

当他抬起头望去时,他觉得她跟自己低着头时记忆中的样子不同。

他没有坐在沙发最外侧。由于愤怒或者恐惧,她的声音在发抖。那一连串的问题让那个被询问的人晕头转向。他以为有人在叫自己,虽然那只是一阵响声而已。她找不到那个罐子的盖子了。他看不到她说话的那张嘴。虽然天气已经凉了,可墙壁还是暖融融的。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却空空如也。

那个被害者在她那儿从来没有说起过别人。棱角分明的石头到处都有。他竭力想说服她重复那个词,却白费气力。对于他自己提出的问题,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死者的衬衣是敞开的,因为有人听过心跳。

他一定还得净身。

她十分不解地望着他。他比那些被询问的人还要累。这地方很多人都戴这种手套。那个名字对谁都说明不了什么。没有一个细节能够指向另一个细节。他甚至无法再想像现在几点了。她坐在他对面一把空椅子上。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因为他没有在一个回答中找到对手。他坐在那里,因为找不到清晰的思路而沮丧。

他说了点什么。

“牛奶还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