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啊,救救我吧!

    夏惟惟和小妮靠着马桶轻轻发抖,同时祈祷:神啊,快点来救兵吧!

    但是神显然在此刻抛弃了她们。厕所的插销本来就是意思意思的,钉得一点也不牢固,根本没什么安全性可言,再加上被施美娜这种霸王龙猛踹,一会就松动了。

    下课的铃声一响起,整个学校就像一锅刚刚沸腾的粥。

    作为这锅粥中的一粒小米,林小妮随着众人涌出了学校,和附近学校的人一起向公车站进发。

    “林小妮!林小妮!”

    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耶。而且是不熟悉的声音。

    小妮的眉毛一皱,最近又有谁看她不顺眼,想找她好好谈一谈了吗?想到那些嚣张凶悍的女生,小妮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加快了步伐。

    “林小妮!等一等,林小妮!”后面的人又开始叫。

    真是阴魂不散。

    许多人都把目光转向她,开始议论纷纷。

    “哟,这就是尚高的林小妮吗?”

    “没错啊,就是她。”

    “真是普通得叫人失望呢。”

    “是啊,也不知道凌哲眼睛被什么糊到了,竟然会看上她。”

    “唉呀,听说是青梅竹马呢。近水楼台嘛,这就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失恋。”

    “啊啊,如果我和郑凌哲是邻居就好了。他真的长得好帅的说。”

    “算了吧,你以为当她的女朋友很幸福吗?那些郑凌哲的粉丝就不用说了,尚高里面的不少人都把她视为肉中刺呢。你也不是不知道,尚高里有不少女生是远近闻名的骠悍,惹上她们,等于往自己前进的道路上撒图钉……”

    这样跑起来,反而更惹眼呢。

    林小妮放慢了脚步。

    都怪臭凌哲,要不是当初他说的那席话,他们也不会上八卦小报,她也不会这么倒霉了。现在到了哪里都要被指指点点,对于胆子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她来说,这样的生活真是煎熬。

    “林小妮,终于追上你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小妮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发现一张有点眼熟的脸。哦,这不是隔壁班的李飞飞吗?

    “林小妮同学……”李飞飞努力平复呼吸。

    小妮奇怪地看了李飞飞一眼。虽然两个人的班级只隔着一道墙,平日里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小妮却一向和李飞飞没有发展出什么交情。今天她为什么会主动找自己呢?难道她也是郑凌哲后援团的一分子?

    “请问你有什么事?”

    李飞飞看到小妮惊讶的表情,抓了抓头发,有点害羞地说:“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哎?不会又是让她转交礼物表达爱意什么的吧。

    “什么事?”

    “嗯……我想请你……”李飞飞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说,“一高的……想请我去看电影……我衣服……嗯……”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小妮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啊?”

    李飞飞努力克服害羞的心理,鼓起勇气说:“我知道你喜欢服装设计,能不能帮我……帮我参考参考,我要怎么打扮……”说完她又低下头。

    小妮松了口气,看着灰扑扑的李飞飞,笑起来说:“没问题啊,这是小事一桩。你们约在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

    “那今天就要准备好呢。我们现在就去逛怎么样?”

    李飞飞开心地看着小妮说:“谢谢你,小妮。”

    “唉呀,不用太客气啦。啊,56路来了,我们坐这趟车去市中心吧。”

    两个人跳上来公车,朝市区出发。

    买了汉堡垫了肚子,两个人在商场少女服饰的楼层转了一圈,小妮拿着一件绿底白花的连衣裙,说:“飞飞,试试这件吧。”

    李飞飞两条眉毛拧到一起,迟疑地说:“这么鲜艳的颜色,我从来没有穿过呢。”

    “唉哟,你才几岁呀,干吗每天穿着灰扑扑的,看着都不精神呢,相信我,这件一定适合你。”

    “好吧。”李飞飞拿着衣服慢吞吞地进了试衣间。

    小妮等了一会,催促道:“飞飞,穿好了没有?”

    “就……好了。”

    李飞飞慢吞吞地走出来,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小妮把李飞飞往镜子前一推,说:“我没有说错吧,这件衣服多合适你。”

    李飞飞的皮肤白净细腻,穿上这件裙子越是显得鲜艳欲滴。

    李飞飞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说:“虽然不太习惯,但是好像还蛮不错的哦。”

    “那就决定了吧,我们时间不多了,还要买鞋做头发,唉呀,时间真的很紧呢。”

    小妮招来售货员小姐开单,拖着李飞飞往一楼走。

    买好鞋,又去修了下头发,再去配一副隐形眼镜,两个人速战速决,但等忙完,也到了十点多。

    “嗯,蛮晚的了,我们得回去了。”

    李飞飞拎着几个购物袋说:“小妮,今天谢谢你了。”

    小妮摇摇手,“不用客气啦。”

    “先帮我拿一下东西。”李飞飞把袋子递给小妮,从包里翻出了一张宣传单给小妮,“这个送你吧。”

    “咦,这是什么啊?”小妮好奇地翻开。

    李飞飞解释说:“这是绿野农庄的优惠券,本月之内去的话,除了车费,所有费用全免。这是我一个在旅行社的亲戚送给我们家的,但是我爸妈都要忙自己的工作,哥哥出差,只有我一个,去了也没意思的。不如就送给你吧。”

    “嗯,可以自己摘菜钓鱼,蛮好玩的样子,奶奶一定会喜欢的。”小妮想到经常在院子里种菜的奶奶,开心地收下了,“谢谢你啦,季季。”

    李飞飞抓抓头发,说:“你喜欢就好了。啊,我的车来了,小妮,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祝你明天约会顺利。”

    小妮回到凌哲家中,看到奶奶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看到小妮,开心地笑了,“妮子回来了。”

    小妮坐到奶奶身边,撒娇般地问:“奶奶,您天天呆在家里闷不闷啊?”

    奶奶斜了她一眼,说:“你们年轻人各忙各的,剩下我这把老骨头呆在家里,当然闷了。”

    小妮掏出季季送给她的优惠券,说:“那这个您感不感兴趣?”

    奶奶接过优惠券,看了看说:“自己摘菜做饭,钓鱼玩耍,还可以泡温泉,不错呢。”

    小妮兴致勃勃地提议:“不如叫上叔叔婶婶和凌哲一起去吧,这样的活动,有助于增进一家人的感情呢。”

    奶奶点点头,“嗯,闷久了,是该出去走走了。”

    “就是不知道叔叔和凌哲有没有时间。”

    奶奶笑了笑,说:“没有时间也得给我挤出来啊。这样吧,凌哲爸爸那边交给我,凌哲那边就由你去说。嗯,先别让他知道他爸爸也去,不然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了,奶奶,你放心好了。”

    小妮跑到凌哲的房间门口,笃笃笃地敲门。

    “凌哲,我可以进去吧?”

    凌哲打开门让小妮进去。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凌哲问小妮。

    “哦,和隔壁班的李飞飞逛街去了。凌哲,你周末有空吗?”

    凌哲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日程表,说:“刚好明天有空,干吗?有什么事?”

    小妮拿出优惠券给凌哲看,“去这里怎么样?”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不过——”凌哲看了看,说。

    “我和奶奶都想去,我们明天一起去吧?”小妮挽住凌哲的手臂,“凌哲,你不会想拒绝吧?”

    “既然你和奶奶都想,那么……”

    “就这样说定了,那我出去了。”小妮开心地走出了凌哲的房间,“今晚早点睡,明天可要一大早就起来呢。

    凌哲一大早就被小妮从被窝里挖出,一边打呵欠一边开始刷牙洗脸。

    “喂,昨天不是叫你早点睡吗?怎么还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小妮嘟嘴。

    凌哲把冷水泼在脸上,想叫自己清醒一点,说:“嗯,前阵子习惯了晚睡,太早就睡不着了,我可是数了不知道几万只绵羊才入睡的。”

    “快点快点,车已经在楼下等了。”小妮催促着。

    在小妮监督下,凌哲快速地换好衣服,冲到了楼下。

    “真大牌啊,不过还是个小明星而已,就已经叫这么多人等你了。”坐在车上的爸爸开口讽刺儿子。

    “他也去?”凌哲看了爸爸一眼。

    后座的奶奶开口了:“去参加农家乐这种活动,当然要一家子全去才开心啦。快点上车,小子。”

    凌哲看着小妮说:“你怎么没说他也会去?”

    “你又没问。”小妮装得好无辜。

    “你明知道……”凌哲有点生气地板起脸。

    “我明知道什么?唉呀,快上车吧,别罗嗦了。”小妮把凌哲往车里推,“答应过的事,不可以反悔的。”

    凌哲看看奶奶,再看看妈妈,无声地叹口气。

    但是凌哲的爸爸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批评道:“一大早就这样没精没神的,一看了就知道是在那个圈子里混多了,真不成样子。”

    “奶奶,妈妈,我有点困,我先在车上眯一会。”凌哲决定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爸爸铁青着脸哼了一声。

    小妮见车上的气压有点低,开口提议:“好像有点沉闷哈,我们来听歌好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她手伸到座位侧面的小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张CD,放到CD机里。

    “寂寞得有点夸张,像正流行的衣裳,电台一放,情歌弥漫,许多人红了眼眶。幸福得有点走样,像手中的方向盘……”

    凌哲爸爸不满地开口:“什么情啊爱啊寂寞的,一听就是颓废得不成样子的,关掉关掉。”

    “我倒觉得不错呢,这首歌挺好听的。”奶奶笑眯眯地说,“对了,凌哲小子,我听小妮子说,你的新歌也快出来了?”

    “嗯,奶奶,公司打算在下个月开个演唱会,到时您一定要来捧场哟。”

    “没问题,我会和小妮子一起去的。”

    “不务正业,尽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凌哲爸爸冷嘲热讽。

    凌哲当作没听到,看向妈妈,问:“妈妈,你会去吧?”

    凌哲妈妈皱起眉头,“这个……”

    “不许去!”凌哲爸爸怒气冲冲地说,“还嫌我们的脸丢得不够吗?”

    “够了,爸爸!”凌哲生气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演艺圈,但是,请不要用偏见的眼光去看待!当艺人也是一种职业,并不比医院院长卑贱!”

    凌哲爸爸瞪了妻子一眼,“看看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然这样顶撞他的父亲!”

    奶奶开口为儿媳妇说话:“我说孩子他爸,儿子难道你没份吗?不要因为凌哲不听你的安排,就把气撒到他妈妈身上。我说过了,凌哲的人生由他自己去选择,父母就不要干涉太多了。”

    “妈,您——”凌哲爸爸冷哼两声,不再说话。

    小妮的一张脸就甭提有多苦了。明明是想一家人出去玩一玩,趁机修补一下感情的,没想到两人一见面就吵架,今天接下来的时间,恐怕很难如她和奶奶的愿了。

    绿野山庄所在的地方原来是位于市郊的一处果蔬培植基地,提供本市大部分的水果蔬菜,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后来有个财团投资建了个度假村,成了城市人休闲放松的好去处。

    到了目的地,凌哲和爸爸的脸色也没有好转起来,仍然是冷冰冰的。

    定下房间,奶奶、凌哲妈妈和小妮去摘菜,叫凌哲和爸爸一起池塘钓鱼,凌哲不甘不愿地去了。

    等她们摘完菜开始洗,只见凌哲板着脸朝房间走了过去。

    奶奶在嘀咕:“哎,凌哲这小子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又跟他爸吵起来了?快,小妮子,你快过去看一下。”

    “哦。”小妮洗了洗手,朝凌哲走去。

    “凌哲,你的鱼呢?”

    “不钓了。”凌哲的脸色很难看。

    “凌哲,你又跟叔叔吵架了?”小妮看了看凌哲的脸。真是的,为什么这对父子还是这个样子啊,关系一起这么僵,两个都是倔脾气。

    “跟他多呆一会,就会气个半死。专制又跋扈,真佩服妈妈,怎么能和他一起生活二十多年而没有怨言。”

    “他说什么你就随便听听呗,毕竟他是你爸爸嘛,不要顶撞他,要给他留点面子的。”

    凌哲很生气地说:“他现在这样子,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听他的命令,而是选择进入演艺圈吗?我是他的儿子没错,但是不是任他摆布的棋子,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决定。”

    说完,凌哲快步向前走。小妮追了上去捉住他的手臂。

    “凌哲,不要这样嘛,我提议来一起来这里,就是想大家都放松一下,你忍一忍吧,奶奶和你妈妈都很担心的。”

    凌哲拨开小妮的手,生气地说:“谁让你自作主张了?我们家的家务事,你插什么手?很烦的知不知道?”

    小妮的表情冷下来,目光黯然地看着凌哲道:“啊,是我太多管闲事了,对不起,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会多说一句了。很抱歉打扰了你的生活。”

    丢下这几句,小妮转身跑开。

    眼眶酸酸的,好像有名叫眼泪的液体要留下来。小妮抬起头,努力地忍住。

    看到小妮跑回来,奶奶奇怪地看着她问:“小妮子,你怎么眼睛有点红红的?不会是凌哲那个小子把你惹哭了吧?”

    小妮勉强露出一抹笑,“哪会啊,他敢!奶奶,只是有粒沙子跑进我的眼睛。已经没事了。”

    全心全意想缓解他和他爸爸之前的矛盾,谁知道还被指责多管闲事。凌哲大混蛋,以后我要是再理你,我就不叫林小妮!

    接下来半天的时间,小妮做到自己的承诺,对凌哲不理不睬,视若无物。

    凌哲几次想和她说话,都被她漠视的表情压回去。

    等到小妮和奶奶、凌哲妈妈泡完温泉回来,凌哲已经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小妮看也不看凌哲一眼,拿起梳子开始梳头发。

    凌哲坐不住了,气闷地说:“我知道我早上的态度不是很好,我现在向你道歉行了吧?”

    “郑大少爷来道歉,我真是承受不起了。”小妮赌气说。讨厌,早上对她说出那样的话,真是让她伤心又难过。

    “喂,林小妮,你到底想怎么样?”凌哲有点不耐烦了。

    小妮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把视线集中到凌哲身上,“什么到底想怎么样?你说的我都听不懂。”

    “你今天整天对我视若无睹,是什么意思?”

    “哈!”小妮撇嘴,“早上是谁在叫我少管闲事啊?”

    “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真自大!“你道歉我就一定要接受吗?”

    凌哲的口气软下来:“那要怎么样,你才会接受?”

    “除非——”小妮脑子飞快转动,有了主意,“除非你跳一段企鹅舞来给我看看。”

    凌哲脸皱成包子,“这样太夸张了吧?”

    “你可以拒绝啊。”

    “很丢脸耶。”

    “做不做随便你。”反正我是无所谓啦。

    “好吧!”凌哲站起来,“你看好了。”

    他深深吸口气,摆出企鹅的样子,动作笨拙地开始跳起来。

    看着凌哲摇摇摆摆的样子,小妮忍不住大笑起来。

    “喂,可以了吧?”

    “谁说的?继续跳,我去叫奶奶她们过来看。”

    “林小妮,不要太过分了!”

    午休时间,小妮拿着设计初稿来到戏剧社的办公室。她要和社长讨论一下新排的戏剧的服装问题。

    午后的戏剧社静悄悄的,和平时热闹的气氛很是不同。

    奇怪哦,平时这里都是闹成一团,纸团与拖鞋齐飞的,今天这么这么诡异地安静呢?

    小妮奇怪地推开门,高声问:“秀京学姐在不在啊?”

    “在……”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小妮走过去,看到披头散发的邋遢少女窝在沙发上,神情萎糜。

    “发生什么事了?其他人怎么全不在?新戏不排了吗?”

    李秀京挥挥手,“不排了不排了。”

    小妮凑到她面前,“难道说戏剧社被解散了?学姐,难道说你的大逆不道终于超出了学校容忍的范畴?”

    李秀京经常排一些违反学校章程的戏,把学校领导得罪了不少,

    李秀京啪地给小妮一个暴栗,“说什么呢,我新时代的纯洁青年,怎么会做那种事啊?”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秀京开始长吁短叹:“还不是因为那个李海飞!他以经费不足为由,把我报上去的申请单给压下来了!两个月了,我们戏剧社算是弹尽粮绝了!我把他们一伙人都打发出去拉赞助了,希望能找点钱回来,否则真的要解散了。”

    “李海飞?你怎么得罪他了?”小妮问。李海飞是学生会的一员,这个学期成为会计,掌管学生会的一切开支,是不可得罪的一个人物。

    李秀京咬牙切齿起来:“我得罪他?虽然我是看他不太顺眼啦,但是因为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躲他都来不及了,哪里敢得罪他老人家啊。”

    “李海飞看着不太像会故意和人过不去的那种人啊。”

    “谁知道呢,脾气阴晴不定的。别的社团,比如漫画社啊什么的,申请早批下来了,只有我们戏剧社一直卡在那里。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小妮啊——”李秀京忽然握住小妮的手,“我只有指望你了。”

    小妮吓得丢开李秀京的手,“我?我能做什么啊?我又不认识李海飞。”

    李秀京热切地看着她,“但是你认识柯东旭啊。”

    “这关东旭哥什么事啊?”

    “他不也是学生会的一员吗?让他去通融一下嘛。如果经费再不到位,新排的戏就没法见天日了。求求你了……”

    小妮看了李秀京可怜兮兮的脸一眼,“我试试看哦,不一定能成功。”

    李秀京站起来,兴奋地抱住小妮,“有试就有希望啦。小妮,要是你能把这事搞定,我、我把社长的位置让给你。”

    小妮额头落下几根黑线。

    “我对这个位置可没有兴趣哦。”

    “对了,顺便再帮我问问,我到底是哪里得罪李大会计了,不知道我死也不能瞑目啊。”

    肩负戏剧社兴亡的小妮趁着社团活动时间去找东旭。

    “东旭哥。”

    坐在电脑前的东旭把视线从屏幕上剥离,抬头看看小妮,露出温柔的笑容。

    “怎么会来这里?”他把凳子转了个方向。

    小妮在他面前坐下,“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东旭哥,我来找你,是有关于戏剧社经费的事。”

    “哦,这事我知道,海飞把戏剧社的经费申请单压下来了。小妮,这事嘛,我可能帮不了你。海飞确定的事,别人很难干涉。”

    “哎?这么铁面无私啊?社长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呢。”

    东旭笑了起来,“这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给你一个建议,让你们社长自己去找海飞问个清楚,两个人估计存在什么误会,早日弄清楚,也早日解决问题,这样比较好。”

    “嗯嗯,我会跟社长说一声的。”

    “我的事情做得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东旭提议,“发现一家不错的牛排馆,走吧。”

    两人坐车来到东旭所说的牛排馆,点了餐,等着食物送上来。

    东旭开口:“对了,最近很少看到凌哲来学校啊,他看来很忙啊?”

    “说是在筹备演唱会。”

    “那你和他……怎么样?”

    小妮有点不解,“啊?就这样子啊?”吵吵闹闹的。

    东旭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妮一眼,“小妮,我感觉,你们凌哲怎么看也不像一对未婚夫妻啊。”

    小妮“呵呵”笑两声,假装没听懂,“东旭哥,你说什么啊?”

    “不是吗?你们两个一点恋爱中的状态都没有,你上你的课,他忙他的事。”

    “我们天天都见面啊,所以不用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是吗?”东旭不太相信的样子。

    “当然啊。”

    “小妮——”东旭忽然很温柔地看着小妮,“如果我跟你说很喜欢你,你会考虑接受我吗?”

    小妮吃惊地看着东旭,“东旭哥……”

    东旭笑了笑,说:“你可以不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想。我知道,你现在和凌哲是情侣关系,但是,我觉得你们之前还缺乏足够的默契,我觉得,我还是有可能的,如果努力争取的话。”

    小妮放下手上的刀叉,看着东旭说:“东旭哥,你知道吗?在以前,我是很喜欢你的。但是你一直没有注意到我,后来,你还出国了。那个时候,都是凌哲在陪着我,所以……”

    “我明白。”东旭坦言,“我错过了一个最好的时机,我很后悔,所以,我希望能把握以后。小妮,你不用有压力,你就把我当成哥哥、朋友,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为一直站在你身边。”

    “东旭哥,谢谢你。”

    “东旭哥,路上小心一点。”小妮下了东旭的车,仔细叮嘱。

    “嗯,你快回去吧。”东旭开着车离去。

    小妮走上台阶,刚要按下门铃,门砰地打开了,露出黑着一张脸的凌哲。

    “哟,我们的大明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有通告吗?不用排练吗?”

    凌哲皱着眉头,问:“刚刚是东旭哥送你回来的吧?”

    “是啊,怎么样?”

    凌哲攥住小妮的手臂,“你怎么没告诉我是和他出去的?”

    小妮白他一眼,“拜托,我和东旭哥一起出去,不用每次都跟你说吧。”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耶,怎么可以老是和东旭哥在一起?别人看到会怎么说啊?”

    “东旭哥不一样啊,东旭哥是我们从小到大的朋友,有什么关系?”

    凌哲紧张地问:“林小妮,你还是喜欢东旭哥吗?”

    “懒得理你了。”好心情都被他莫明其妙的言论弄糟,小妮气闷地朝屋内走去。

    “那你们都聊了什么?”凌哲追问。

    小妮停下来看着他,“郑凌哲,你今天吃错药了吗?”

    “东旭哥向你告白了对不对?”

    小妮瞪着凌哲很久,瞪到眼睛都发酸了才转开视线。

    “果然如此。”凌哲的表情高深莫测,“那你有没有答应?”

    小妮深深地吸口气,努力安抚自己不要动怒。

    见小妮没有回答,凌哲的表情更紧张,“你答应和东旭哥交往了?是不是,告诉我!”

    “喂,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凌哲的脸板起来,连忙否认:“谁会看上你这个闷葫芦啊,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小妮眼珠子转转,忽然恍然,捂住脸颊说:“凌哲,难道你对东旭哥有着那种无法表达的感情吗?”

    “什么?”凌哲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同性之前的那种……”

    “切,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跟东旭哥只是普通的兄弟情好吗?”

    “是吗?”小妮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当然。我对男人……喂,别转移话题,快说,你答应了?是不是?喂,林小妮,你别忘记我们的协议哦。”

    小妮的声音提高八度:“郑凌哲,我看起来真的那么不可靠吗?”

    凌哲松了口气的样子,“哦,听起来,那就是没有喽。”

    “什么听起来,本来就是没有好不好?你要是再这样神神经经的,弄得我烦了,我搞不好会很开心地答应呢。”

    凌哲有点不高兴地说:“喂,和我一起这么让你我不痛快吗?”

    “那当然——你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啊!我现在到哪里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又要防狗仔队,又要防你的女歌迷,这种不自在的日子很难过的耶。”

    “这个……我也没办法啊……”

    “这个事可是你惹出来的!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上娱乐头条啊!”小妮指责。

    “我也是一片好意好吗?当时夏惟惟那样样子,我也是为了帮你撑面子才那样做的耶!”

    “哼,如果不是想着这一点的话,你以为我会答应和你假扮情侣这种事吗?”

    小妮撂下一句,打算回房换衣服。

    “嘿,等等。”凌哲叫住了她。

    小妮不耐烦地问:“又有什么事啊?”

    凌哲很口袋里掏出一张入场券,说:“下周五演唱会的入场券,VIP座位,你一定要来啊。”

    “好啦好啦,我会去的。”小妮一把抢过入场券,当着凌哲的面把门关上。

    “记住了,时间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不许迟到不许早退。”凌哲殷殷嘱咐。

    “知道了,别罗嗦了!”

    期待已经的周五终于来了。

    小妮第N次看向墙壁上方的挂钟,盯着那根细长的指针移了半圈,再移到滔滔不绝的老师身上。真倒霉啊,周末的最后一堂课,偏偏遇上全校最罗嗦的老师!

    呼,都等不急想冲到体育馆了,虽然很想认真地听讲,但是思绪老是不集中,脑子里一直想着凌哲在舞台上魅力四射的样子。

    好不容易,下课铃响了,老师停下讲解,走到讲台前。小妮合上笔,等着老师说出下课两字,谁知道他——换了一只粉笔,又回去继续讲。

    小妮龇牙裂嘴,无奈地只好继续记笔记。

    这堂课足足拖了二十四分钟,本堂课的内容讲完了,老师翻开课本开始布置作业。

    小妮心里哀几声,一边乖乖地把作业记下来,一边祈祷老师不要再罗嗦。

    可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啊,老师又从今天的作业扯到学期的考试,又足足说了十分钟。

    听到教室外各种喧哗声,班上的同学渐渐焦躁起来,很多人已经收拾好书包,不耐烦地瞪着老师。

    终于,老师合上了课本,“好了,同学们,这堂课就上到这里了,下课。”

    “哦噢——”大家不客气地表现出欣喜,纷纷拎着书包一哄而散。

    小妮匆匆收拾到书包,往教室外冲去。忽然,她来个急刹车,停住了脚步。

    不行,还是先上一趟洗手间整理一下头发吧。

    小妮连忙转身跑到洗手间,开始审视自己的状态。

    “林小妮……”一个充满怨气的声音忽然来到小妮身边,让小妮吓了一大跳。

    一刹那,小妮的脑海里掠过许多恐怖的场景。在无数的恐怖小说中,学校的洗手间,向来是“那个”最亲睐的地方耶。

    不过这个时候出现会不会早了点啊?

    现在天还没有黑,学校里还是乱糟糟的有许多人出没,“它”就不怕被人撞见——不过“它”本来就是不安好心的,没人可吓唬就没戏唱了。

    呜呜呜,怎么这么倒霉的,为什么会选上我啊?

    小妮的脑子里各种想法转个不停,她越想越害怕,手一软,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水声哗哗地响起来,溅起水珠飞到台面上,小妮的衣襟上。

    “林小妮,你干什么?水都溅到我的衣服了!我的新衣服啊!”“那个”尖叫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那个”也这么爱漂亮哦。但是女孩子嘛,爱漂亮总是没错的。不过,她刚刚好像有听到脚步声啊,不是说“那个”走路都用飘的吗?怎么会有脚步声……难道是更高一级的?

    “啊——”小妮尖叫起来。

    “林小妮,你鬼叫鬼吼什么啊?想把人吓死啊!”身后声音尖锐起来。

    这样的语气有点耳熟呢。

    好像是……

    小妮回头,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皱着眉头站在“包厢”前面。

    “夏、夏惟惟?”小妮抹抹额际的冷汗。

    夏惟惟不满地说:“是我啊!你干吗叫成这样啊,遇上鬼啦?”

    “快别说鬼了!”小妮惊魂未定地喘息着。

    夏惟惟嘲讽地看了小妮一眼,“真是没见识,这事上哪有……那种东西啊。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小妮拍拍胸口,说:“我本来没什么的,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又用这种哀怨的语气和我打招呼,我才不会被吓到。喂,说起来,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这个楼层啊?难道又是我找我茬的?”

    “你说的没错。”夏惟惟点点头,一点也不因为小妮口中的“找茬”而动气,因为,她本来就是要找林小妮的倒霉的。

    小妮一边整理头发一边问:“我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吧?”

    夏惟惟目光直直地看着小妮,“听说,你拒绝了东旭的告白?”

    “你怎么会知道?”小妮瞪大眼睛。

    她和东旭哥去吃饭,东旭哥向她告白,那个时候,她肯定周围没什么熟人,这种事怎么会这么快传到夏惟惟的耳中?难不成是夏惟惟买通了餐厅的侍应生?

    夏惟惟好像看出了小妮的疑惑,解释说:“不用谁告密,只要一看东旭那个沮丧样就知道。林小妮,你凭什么拒绝他啊?”夏惟惟凶巴巴地问。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夏惟惟龇牙瞪眼,“什么不关我的事?东旭的事就关我的事!”

    “哼,林小妮,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夏惟惟指着镜中小妮的样子,“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清汤寡水的,凭什么跟我比?竟然拒绝东旭的告白!”

    看到夏惟惟忿忿不平的样子,小妮忍不住笑起来,“我说,如果我不是拒绝,而是接受东旭哥,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啊?”

    “哼,你敢接受,看我不整得你哭爹喊娘的!”

    “喂,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接受你不高兴,我不接受你也不高兴,夏大小姐,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夏惟惟嘴巴张了又张,不知道怎么反驳小妮的话。

    “哼,总之,本姑娘很不爽就是!”

    小妮把梳子丢进包里,不在意地说:“你不爽你的,关我什么事啊?不跟你闲扯了,我有事要赶时间。”

    夏惟惟捉住小妮的手,“等等。”

    小妮皱起眉毛,“干吗啊?我赶时间。”

    夏惟惟清清嗓子,道:“我告诉你,东旭虽然现在不一定接受我,但是,我是不会放弃他的。”

    “哦,祝你成功!”小妮兴趣缺缺地说。

    夏惟惟抢先霸占洗手间门口,堵住小妮的去路。“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小妮真想一脚踹开眼前这个障碍物,但是碍于身高和体型上的劣势,只有忍了下来。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六点半了,不赶一赶真的不行了。

    “大小姐,我真的很赶时间,你就不要给我添什么麻烦了,OK?”

    夏惟惟刚要开口,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骂了起来:“谁这么不识相,挡在洗手间的门口。还不快滚开?”

    是啊是啊。小妮在心里暗暗附和那个声音。

    夏惟惟不爽地骂回去:“什么滚不滚的?姑娘我现在有事要谈,闲人都给我滚开。”

    那个粗里粗气的声音又响起来:“哟,你很嚣张嘛,老二,给我上去看看是哪个不识相的臭丫头。”

    有人应了“是”字,走了过来。

    小妮觉得不对劲地越过夏惟惟的肩膀向外看过去,发现一个高壮黑怕的女生站在走廊上,身后跟着三个打扮成不良少女的女生。

    小妮倒吸一口凉气。

    哦卖糕的,学校知名的女霸王施美娜为什么也会在这个楼层出现?今天这是怎么了,赶集吗?尽遇上瘟神,真倒霉。

    “老大,挡在门口的是二年级的夏惟惟。”被派上前来刺探敌情的老二高声道。

    小妮想趁着施美娜极其手下没有注意到她,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她身子一猫,推开其中一扇半掩的门,跳到马桶上蹲着。

    “原来是夏惟惟个臭丫头,听说很嚣张嘛。”施美娜粗声粗气地说,“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谁是臭丫头?我看你才臭呢,一张大便脸。”夏惟惟回嘴。

    小妮暗暗为她捏一把冷汗。这个夏惟惟真是不带眼识人呢,把嚣张气焰坚持到低,竟然对学校的女霸王这样说话。

    “你敢这样对我说话……”施美娜的话里充满了怒气。

    “你你你,你了不起哦,请问你到底是哪根葱哪棵蒜啊?”

    “老大,她好像不认识你耶。”

    “死丫头!竟然敢这样对我们尚高的老大施美娜说话!”

    “老大,让我们扁她吧!”

    “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她,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出门不带眼珠子。”

    施美娜的手下纷纷叫起来。

    “什么尚高的老大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夏惟惟觉得形势有点不对劲,往后退了一步,“喂,警告你们别乱来喔,我可是……可是柯东旭的女朋友!”

    校园霸王团集体嗤笑,其中一个脸上画着大油彩的女生说:“什么啊?老大,你看这个人太搞笑了,谁不知道她追求柯东旭被拒绝啊?竟然敢自称是柯东旭的女朋友?真不要脸!”

    老大施美娜发话了:“有些人就是会有妄想症的。对于患了这种病的人,我们要把她打醒,免得她再沉迷下去,丧失自我。”

    夏惟惟右手迅速地朝门伸去,用力把门关上,可是施美娜的手下动作敏捷地冲上来,要把门推开。

    “用点力,把门推开!那死丫头一个人哪挡得住我们好几个。”

    夏惟惟使出吃奶的力气顶住门,但是终究一个人的力气有限,门被一点点地往里推开。

    “林小妮,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出来帮忙!”夏惟惟气急败坏地叫起来。

    施美娜的手下开心地叫起来:“老大,看样子林小妮那个臭丫头也在啊,真是太好了!”

    “我来!”施美娜上前,一脚就把门踹开。

    夏惟惟被门撞出好远,蹲在地上只喊疼。

    施美娜走进洗手间,也顾不上扁夏惟惟,对着惟一合上的门,说:“林小妮,不用躲了,快滚出来受死吧。”

    蹲在马桶上的小妮苦着一张脸,只骂夏惟惟这个不长眼的女人。

    这次被她害惨了!

    怎么办?早知道一开始不要选择躲起来,直接从窗户那边跑掉就好了。唉呀呀,一时不慎,导致现在施美娜和手下都在外面守株,等着修理她这只笨死的小白兔。

    “死丫头,快出来!”

    小妮头发不知道抓断几根了,还想不出对策。

    “老大,她躲在里面死不出来耶。”

    施美娜哼了一声,说:“不出来怕什么,洗手间的门上不封顶下不接地,大把空隙。老三,你从下面进去,老四,你从上面爬进去,把那个死丫头从里面扁出来。”

    老三为难地看了施美娜一眼,苦恼地说:“老大,恐怕以我的体型是挤不进去的。”

    “我也是,我大概爬不动。”老四也说。

    施美娜看了看吨位都不轻的三个手下,皱了皱眉,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是不想破坏学校的公物呢。

    “哟,不是地上还有一个嘛,让她进去把门打开。”老二提议道。

    施美娜“满意”地看了瘦瘦的夏惟惟一眼,走过去说:“你,进去把门开了。”

    “地上好脏。”就是在这种时刻,夏惟惟仍然不改爱美的天性。

    “不爬就开扁。”

    夏惟惟看了看虎视眈眈的几个人及她们的胖拳头,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我……爬……”

    夏惟惟躲到地上,从门下的缝隙往里缩。

    “现在怎么办?”她以口型对小妮说了这几个字。

    小妮愁眉苦脸地看了罪魁祸首一眼。这次真的被她害死!

    只有指望救援了。

    她掏出手机,给柯东旭发了个短信。

    ——东旭哥,遇上瘟神,速到高二教学楼女厕所救我!

    希望东旭哥能看到短信,来救她们。

    “喂,快把厕所门打开。”

    夏惟惟挨到小妮身边,当作没有听到。能拖一刻是一刻,她不想被这几个人狂扁啊!

    “妈的,竟然敢不听话?活腻了吧!”施美娜气得开始踹门。

    夏惟惟和小妮靠着马桶轻轻发抖,同时祈祷:神啊,快点来救兵吧!

    但是神显然在此刻抛弃了她们。厕所的插销本来就是意思意思的,钉得一点也不牢固,根本没什么安全性可言,再加上被施美娜这种霸王龙猛踹,一会就松动了。

    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夏惟惟和小妮同时闭了闭眼睛,又马上睁开。惟今之计,只有突破重围逃出去,才能免一场拳肢之灾了。

    施美娜和手下通过绊、揪等一系列动作,成功锁定夏惟惟和小妮两人,然后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唉哟,别打脸啊!”

    “我的头发!疼死啦!”

    “臭丫头,敢咬我!”

    ……

    等柯东旭带着学校的纠察队员赶到这个位于偏僻角落的女厕所时,看到的就是六人扭打成一团的情景。

    他愣了愣,怒斥道:“统统给我住手。”

    听到柯东旭的怒斥,施美娜几人停了手。夏惟惟和小妮看到东旭,差点流下感恩的眼泪。神啊,原来你并没有抛弃我们!

    柯东旭对着纠察人员说:“全部带到办公室去,打群架,要好好处理。”

    就这样,六人全被带到办公室,施美娜及手下因为攻击同学,事态严重,柯东旭要上报学校,把她们交给了教导处。而夏惟惟与小妮给六人制造了不少伤口,也要各写一分检讨信,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

    等写完检讨信,时间已经将近八点了。

    小妮急得要死。再拖一下,别说演唱会了,恐怕就连谢幕都看不着了。不过还是得去啊,哪怕只是在后台和凌哲打个招呼。

    小妮拎起书包就要往外冲,东旭叫住她:“小妮,那么急做什么?”

    “我要去听凌哲的演唱会,再晚就散场了。”

    东旭思索一下说:“我开车送你去吧。”说着拎起外套就要走。

    “东旭……”夏惟惟可怜兮兮地拉住东旭的袖子。

    小妮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夏惟惟一眼,说:“东旭哥,你还是先送夏惟惟回家吧,我自己打车去好了。”

    东旭摇摇头,“这个时段,校门口很难打到车的。这样吧,我们先送惟惟回家,再一起去演唱会吧,反正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凌哲了,好歹和他打声招呼。”

    “嗯,只好这样了。”小妮无奈地叹口气。

    反正都是迟到了,不在乎迟到的时间是多长多短吧。反正凌哲是在舞台上唱歌,应该不会注意到她迟到多久才对。

    事情就照计划的来——柯东旭先送夏惟惟回家,再开车送小妮去体育馆。但是在去体育馆的路上,却倒霉地遇上了大堵车。

    “哦,我的天啊,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衰到家了。”小妮大声唉叹。

    柯东旭看了看前后的车阵,烦躁地敲着方向盘。

    “东旭哥,这边跑过去要多远啊?”小妮问。

    东旭看了她一眼,说:“你疯了吗?至少要跑上好几个小时,你吃不消的。”

    小妮苦恼地捏捏眉间。

    “看这阵势,至少也堵上一个小时,我们现在是前进不得后退不得,一筹莫展了。”

    心浮气躁地到了九点,小妮播动凌哲的手机。

    大概响了十几分钟,电话终于被接通。

    电话那端传来凌哲气急败坏的声音:“林小妮,你为什么没出现!你死到哪里去了?”

    小妮把手机挪离得耳朵远一点,免得被凌哲的怒吼声震痛。

    “为什么不说话不解释?我千叮万嘱叫你一定要来,你却连人影都没见着,你也太过分了吧?你……”凌哲噼里啪啦一顿吼。

    小妮努力拔高声音想压过凌哲:“我也是不得已……我和东旭哥现在正要赶过去……”

    “你现在和东旭哥在一起?”凌哲的声音反常地低了下来。

    “是啊,我们现在——”

    “不用说了,我现在要和工作人员出去庆功,没空听你的解释!”凌哲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小妮不也相信地看着手机,“这个家伙……”

    东旭关切地问:“怎么了?”

    小妮愁眉苦脸地说:“凌哲那家伙气得不听我的解释,说是要和工作人员去开庆功会,挂我电话了。东旭哥我们不用去体育馆了,你直接送我回去吧。”

    “好吧。”

    等车阵能移动一会的时候,东旭慢慢调了个头,朝原来的路开了过去。

    这一晚,小妮想等凌哲回来向他解释没有出现在他演唱会现场的原因,但是她等到一点半,凌哲也没有回来,小妮实在撑不住,只好去睡了。

    死凌哲臭凌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