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个人的晚餐,最可怜的,就是最不被重视的那一位,而那一位,正是波娃莉亚公主。

    因为她英文很破,而花枫红则是半句阿拉伯语也不会说,因此,两人互动极少,再加上炎日曦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花枫红身上,因为他们同样来自台湾,语言相通,加上刚刚她路见不平的义举,让炎日曦对她的好感,整个往上提升不少。

    而花枫红也对於他不惜拿出两万美金来为她们解围相当感激,两人从原本的陌生,逐渐变得有说有笑,话越说越投机,几乎把波娃莉亚公主当空气,无视於她的存在。

    “很抱歉让你付那两万美金,我回台湾後,一定会马上还给你。”两万美金对她来说,不是件难事。

    炎日曦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重要,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了帮助一个陌生女子,不惜把两千美金统统拿出来为她解围,难道你都不担心到时口袋空空,该怎麽过活?”

    “当时我哪想得了那麽多,你也亲眼看到了,那只母河马和那个嚣张女人,两人联手欺负一个弱女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著她被欺负吧!”

    瞧她说得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在炎日曦的心中,那好久不曾有的心动感觉,悄悄泛起。

    那种开始喜欢一个女人,想听她的声音、想要跟她说话的渴望,对他而言,是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过去,在他身边,总是围绕著拜金或者是只想靠他关系一步登天的女孩,而眼前的她却不一样,不但外型亮眼,就连心地也一样如天使般善良。

    相同的,花枫红也对这位本来让她没什麽好印象的男子观念渐渐改变,本来以为害得他损失那麽多钱,他会对她怀恨在心,哪晓得,在关键时刻,他还是愿意出面帮她。

    想想,损失两亿美金,加上刚刚的两万美金,以及借她两千美金……哇!这男人真是棒到没话说,哪像她那抠门小气的老板,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介绍他们俩认识。

    炎日曦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心情极度轻松,还有点想谈恋爱的感觉,长年下来,工作已是他的一切,可今天,在他看到她那种高尚的情操与勇敢的正义之心时,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悄悄在他心中蕴酿。

    而花枫红也是一样,这个男人,面恶心善,真是越看他越顺眼。

    两人愉快聊著天,全然忘了,在这张餐桌上,还坐著另外一个人。

    她食不知味,胃口奇差,两人在她面前,好像在演文艺爱情片,炎日曦忽略她的程度,甚至连她盘中食物一口未吃就被服务生收走,也一点都没察觉。

    这点,同样身为女人的花枫红发觉到了!

    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怎麽可以把一位至高无上的公主,忽略到这种程度呢?再怎麽说,她也是皇亲国戚,视她为空气,对她来说,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公主,你怎麽都不吃东西?不合你胃口吗?”她用简单英文问道。

    波娃莉亚心里想著,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就是有你这电灯泡,才让我没胃口的!不过,为了在炎日曦面前,表现出公主该有的气质,这回怨气,她还是硬生生吞了下来。

    “我最近在减肥,所以,不能吃太多。”

    “公主殿下,你一点也不胖,而且这家的厨师,厨艺可是一流的,你好歹也吃上一口,要不然,胃可是会受不了的。”终於,炎日曦开口了。

    听到他的关心,波娃莉亚公主心里飘飘然。算他有良心,还注意到她的存在,可是,转个念头想想,那也是那姓花的女人先开口,他才想到她的,不是这样子的吗?

    一想到这,她情绪又瞬间荡了下来。

    “好吧!我吃就是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波娃莉亚公主,拿起叉子,叉上一片生菜放进嘴里嚼半天,但主菜还是一点都没碰。

    基於关心,花枫红用脚在桌底下踢踢炎日曦,同样身为女人,她一看就知道是炎日曦冷落她了,为了不让公主因她的出现而对她产生敌意,她要他说两句安慰的话。

    可炎日曦虽然了解花枫红用脚踢他的用意,但他跟波娃莉亚公主本来就只有公事往来,要他说什麽好听的话,或是肉麻兮兮的甜言蜜语,他才说不出口。

    於是,他刻意把话题硬生生移走。

    “对了,你行李遗失的事,有报警处理了吗?”他问道。

    “有啦!可是,哪有那麽容易找得到。”她很乐观回道。

    “里头有重要东西吗?”

    “还好啦!就衣服和一些盥洗用品,以及一些美金。”她再踢他的脚,要他别再问了,重视一下身旁这位噘嘴的小公主吧!

    看炎日曦无动於衷,又看到波娃莉亚公主脸拉得跟马一样长,花枫红罪恶感油然而生。

    要不是她,说不定公主现在正笑咪咪地跟他用餐呢!

    “我……还有事,我看我先走好了,你们两位慢用。”

    当她要站起来时,炎日曦第一时间出声说道:“坐好,你现在身无分文,能去哪里?”

    对厚!她都忘了她现在口袋空空,那两千美金刚刚已经还他,现在,只要她一走出这家餐厅大门,恐怕得到街上行乞,才凑得到交通费回饭店。

    “我……”见她一个“我”字我半天,炎日曦不禁叹出一口气。

    这心软又只会替人著想的小女人,就是看不得人家不好,为了一条裙子,可以当场跟店家对杠起来,还不惜把仅存的现金,统统拿给对方,现在不过是一个耍性子的公主不吃饭,她又在滥用她的慈悲心了。

    唉……奇怪了,这女人怎麽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一心就只会替别人著想?这女人要是他女友,他一定拿爱心小手,狠狠打她的屁股。

    “给我乖乖坐好,听见没?”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光顾著跟我聊天,你……多跟公主说说话,那我就听你的。”

    这女人……居然敢跟他谈条件?她根本就不知道波娃莉亚公主对他有好感,要是多跟她聊天,她就会幻想他在喜欢她,他从不跟女人搞暧昧,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今天要不是为了工作上的合作,连这餐饭,他都觉得可以省下来。

    而他也顺便想给她来点机会教育,改改她这种老是当老好人的习惯,要是长期下去,她这辈子就只有吃亏的份,搞不好,将来有一天,还会有麻烦上身。

    “既然你有事的话,那就先走好了,小心,中东恐怖分子很多,万一不小心被绑架当成人质,要生还的机率,几乎是零!”当他说出那个“零”字时,花枫红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全身鸡母皮都站了起来。

    她曾看过CNN报导,那些恐怖分子个个满脸横向、凶神恶煞的,对待人质,比猪狗还不如。

    “你……你别吓我,我……我才不会那麽倒楣。”她要给自己增加信心,才不会被他唬倒。

    “信不信由你,像你这麽漂亮,身材又这麽惹火的东方女子,在街上,很容易就成为被注目的焦点,算了,你不听,我也没办法。”说完,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转向波娃莉亚公主那去。

    波娃莉亚公主看她起身要走,虽然不知她和炎日曦在讲些什麽,不过,看两人讲得好像有些不愉快,她那张臭脸,马上笑得好像中了大乐透头奖。

    “拜拜!”她用那彩绘过的手向她挥了会,巴不得她下一秒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拜……”看这公主一副小人得意样,花枫红开始後悔。

    她干嘛替这女人说话?不过,这位公主要是知道她是为了她,才会跟颜希起口角,不知心里会不会有罪恶感。

    “那就祝你……一切好运罗!”

    说完,就举起酒杯,和波娃莉亚公主喝起上等红酒,不过,他的脸还是酷得像座冰山,没给公主什麽好脸色,但公主已经心满意足,至少,少了一个碍眼的人,两人可以独处,那也就够了!

    “那……也祝你们用餐愉快罗!”

    再不走的话,那就真的没骨气到了极点。

    她作梦也想不到,这男人在金钱上,可以毫不考虑地帮助她,可是却对她所提出的那一小小小点的要求当场拒绝,唉……她真是目啁糊到蛤仔肉,看错人了!

    花枫红一走出去,炎日曦马上就唤来服务生,给他一百美金,一边道:

    “你赶紧追出去,跟刚才走出去的那位小姐说,她是你们这家餐厅开店以来,第十万位幸运儿,所以可以免费享有劳斯莱斯送回饭店的服务,还有五千美金的幸运奖金。”

    说完!当场从西装口袋,掏出五十张百元美钞。“至於劳斯莱斯,我会打电话给我朋友,你尽量拖延一下。”

    对於这麽好的差事,服务生当场答应。

    走出餐厅的花枫红,心情简直是荡到谷底。

    天色已晚,虽说,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在中东这几个国家中,治安评比算是最好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样和蔼可亲,不像是坏人,但,坏人这两个字,会写在脸上吗?要是真如颜希所言,真有恐怖分子突然在街上开枪火拚,那她……会不会被劫财又劫色啊?

    劫财是不可能的,如今,她半毛钱都没有,哪来的财好劫?至於色……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不敢想不敢想,她只有告诉自己,她不会那麽衰,老天爷不会这麽恶整她的。

    但,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她该怎麽回饭店?这里的路她又不熟,用走路的,不晓得要走到西元几年。

    该死!刚刚不应该把两千美金全还他,应该留一百美金才对!她敲敲自己脑袋瓜。

    唉……怎会搞到这样的地步?她在公司那麽尽心尽力,努力冲业绩,对同事又那麽好,而且平常也爱帮助人,为何老天都不帮她,让她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不过,就算落得这麽悲惨的下场,她还是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她很有礼貌地招手拦车,一定会有好心人让她搭便车的。

    就在她打算走到马路上拦拦看会不会有好心人时,那位受炎日曦所托的服务生走上前来,笑咪咪地对著花枫红,用著简单的英语说道:“小姐,恭喜你成为我们餐厅第十万位顾客,刚刚因为用餐时间太过忙碌,所以忘了告诉你,希望你别介意。”

    “你……你说什麽?我……我是第十万位?”

    她不敢置信,这几天衰事连连,别再继续衰下去就够幸运的了,哪还有什麽幸运可言?

    “是真的。”说完,刚好一台价值上千万的劳斯莱斯,就开到她的面前。“你能享有搭乘劳斯莱斯回饭店的福利,还有,这里有五千美金,请你收下。”

    白花花的五千美金,一叠厚厚的在她眼前,还有那辆亮得可以当镜子照的劳斯莱斯,气派得像是亿万富翁的爱车,此时,车上正走下一位穿戴整齐的帅哥司机,他面带微笑,还恭敬地请花枫红上车。

    这瞬间的转变,叫她怎能不惊喜呢?

    “这……真的是要给我的?”

    无功不受禄,是她从小父母给予的良好教养,所以,她迟迟未从服务生手中将钞票收下。

    帅哥服务生十分肯定点头道:“是的,小姐,这正是要给你的。”

    虽然这钱财是偏财,但正处危急之际,她实在非常需要一笔钱来度过难关。

    唉……谁叫她要跟那个颜希赌气,而那个颜希也真是的,她才提点建议,竟然还真的叫她走!

    算了,她又不是他的谁,人家已经帮她这麽多,让她这几天有地方住,也算仁至义尽,她又好说人家什麽呢?

    她开心地将钱收下,然後坐进劳斯莱斯。

    哇!她老爸也不过是开宾士,没想到,坐劳斯莱斯比宾士还要舒适好几百倍!

    车内空间极大,还有小冰箱,她打开後,发现里头有香槟,还有她最爱的梅酒,更让她吃惊的是……

    哇!是鱼子酱ㄟ!乖乖,这家餐厅是一年赚上亿美金,还是老板是暴发户?出手竟如此阔绰!

    只是,这些东西,不知道能不能享用。

    她问前头的帅哥司机:“请问……这小冰箱里的东西,我可以用吗?”

    这里头的所有食物,全是炎日曦吩咐摆进去的,本来就是要给她用的,所以司机当然跟她说OK。

    虽然刚才在餐厅已经吃过了,但心情一好,她胃口不知不觉又开了!

    一边喝著梅酒,一边吃著鱼子酱,虽然这样的配法吃起来很怪,但,呵呵……开心就好,谁规定吃鱼子酱就要喝什麽酒,配米酒也行啊!

    而炎日曦在花枫红离开不到半小时後,就很礼貌地与波娃莉亚公主聊些人生大道理,让公主听了呵欠连连,觉得无趣到了极点。

    最後,公主自动要求想回去休息,他目送她坐上皇室派来的座车後,赶紧回到饭店。

    “报告炎先生,花小姐已经安全被送了回来,刚刚才搭电梯上楼。”柜台人员恭敬地向炎日曦报告。

    听到她平安回到饭店,他心就安了!

    出了电梯门,他本来该走向12O8他的房间,可却不知不觉,走到121O房前。

    伫立在1210门口,他想著里头的那个女人,这种矛盾心态,让他自己也不知该怎麽跟自己解释。

    怎麽他的一颗心,会一点一滴被里头那女人吞噬,然後完全里在她层层的情意中?

    走廊上,只有他浓重的呼吸声,他伫立了会,这才返回自己房间。

    ******

    早上八点。

    炎日曦今日难得穿得休闲,坐在自助餐厅里享用早餐。

    今早十点,当地的一位知名地产界富商,同时,也是在过去几次见面中,因谈话投机,成为炎日曦好友的沙朗特,将为他安排杜拜一日游,以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听服务生说,这里的白天温度都在摄氏四十度以上,不过对於热爱户外活动、喜欢阳光的炎日曦来说,倒是挺期待的。

    他突然想到,要是花荷塘也能跟著一起去,那不知该有多好。

    跟她一起骑骆驼、一起坐著吉普车、一起玩冲沙活动、一起抽抽水烟,看她穿著阿拉伯传统服饰,与当地舞者一起跳著肚皮舞,那种感觉,一定比自己一个人让沙朗特陪著,还要有意思多了。

    对!没错!反正,他只想找个玩伴,又不是要把她当女友,若是保持著这种想法,他或许就能说得出口。

    正打算请服务生帮他询问1210号房间小姐醒来没,却发现她正跟著一位女服务生,来到他的桌前。

    “先生,对不起,因为今天住客太多,所以,餐厅位子有些不够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让这位小姐跟您并桌用餐?”

    稍早花枫红下楼准备享用早餐时,发现餐厅客满,当女服务生请她与别人并桌用餐,并将她带到炎日曦面前,她当场说道:“没关系,我现在还不饿,待会再下楼来吃。”

    一想到昨晚害得她颜面扫地,还要跟他面对面吃饭,她哪会有胃口?

    “不是不饿,我想……你应该还在为昨晚的事记恨,我说的对不对?”他端起咖啡就口,一派悠闲说道。

    厚!竟然说她在记恨,她哪是这种鸡肠鼠肚的小人。

    “你放心好了,昨晚的事,我全忘光光了,怎麽?你和波娃莉亚公主聊得还愉快吗?”她主动坐了下来。

    她要勇敢面对他,才不要让这种人以为她是心虚才不敢跟他同桌。

    “还算愉快,喔,对了,昨晚你是怎麽回来的?那家餐厅离饭店很远,你……该不会用走的吧?”切起一片培根,他优雅地放进嘴里。

    说起这件事,她就不免洋洋得意起来。

    “老天爷是有眼睛的,我说出来,或许你不相信,但它就是个事实。”她先去拿了些早餐回来,然後准备好好在他面前,炫耀她是如何的幸运。

    “看你的样子,好像昨晚遇到不错的好事!”

    “没错!我呀,是那家餐厅第十万位顾客,不但是被劳斯莱斯给载回来,还有五千美金的奖金,怎样?羡慕吧?”她准备看他目瞪口呆,哪晓得,他却稳如泰山,还要服务生帮他弄份煎蛋卷来。

    “那你今天有什麽活动吗?”他把她刚刚的话整个跳过,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头。

    他为何处之泰然,完全没被她刚刚那话给震惊住?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啊!怎样?劳斯莱斯我又不是没坐过,还有,五千美金也还好,又不是五千万美金。”

    像他这样家财万贯的人,花枫红所说的那些幸运的事,对他而言,是再普通不过了!再说,这些都是他安排的,他兴奋个什麽劲?

    他明明就在做好事,可又表现出一副无动於衷的样子,这就是炎日曦。

    被他这样吐槽,花枫红拿起刀叉,切著盘中的德国香肠出气。她觉得自己真是笨蛋,跟他炫耀这个做什麽?他那种身分地位,一定觉得她所认定的“幸运”,一点也算不上是幸运。

    “对了,刚刚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麽问题?”被他这样泼冷水,她意兴阑珊,只有乖乖低头吃早餐。

    “就是问你今天有什麽活动吗?”

    “没有。”

    “那麽,今天我有位好友要带我出去玩,你得当我的临时女伴,陪我一起去,我可不想跟一个留著落腮胡的大男人一起骑骆驼,赏日落。”他说这话时,不像在邀约,反而像是逼不得已。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全世界女人都死掉了,不得已才找我。”

    “别说得那麽难听,好,我正式邀请你,这样行了吗?”

    唉!女人呀!总是要说两句好听的才行。

    “不,我不去。”她态度坚决,“而且我好不容易有笔从天上掉下来的意外之财,我要留著买机票,等行李的消息。警察说,根据饭店监视器,要查也得花上一星期,我哪有心情玩啊?”

    “既然要等,你留在饭店里也没用,何不出去走走?再说,今天天气这麽好,你下次来社拜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时候,为何要这麽坚持呢?”

    “这里消费惊人,我是领队,又不是不晓得这里的行情。”

    “又不用你花钱,你别紧张。”

    “不是钱的问题。”她终於说出问题的重点。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态度问题,难道没人教你,约女孩子,口气要温柔、态度要绅士,虽然我欠你钱,但,你不能因为这样,而不尊重我。”她态度坚决说道。

    “我都这样约你了,你还要我口气温柔、态度绅士?我又没有要追你,难不成……”他语气突然急转直下。“你在喜欢我?”

    “我、喜、欢、你?”

    是啊!他条件是不错,事业有成,长相一流,但那傲得要命的脾气,就是让她受不了。

    “放心好了,你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秃头大肚子的老男人,很可惜,你完全不符合我要的条件。”她存心想气死他。

    可这激将法,一点也不影响到炎日曦。他太懂女孩子了,说不,就是要;说要,就是不。她会喜欢秃头大肚子的男人?哼!鬼才信。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何必在意我用多温柔的口气跟你说话,你说是吗?”他问道。

    “是……是没错啊!”

    “好哇!那你到底去不去?一句话。”他还是没很温柔,反而问得有些不耐烦。

    为了不让他以为她在喜欢他,所以,就算他用一种随性口气问她,她也只好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先说好,GoDutCh,我不想再花你的钱了。”有了昨晚的五千美金,应该够她花的了!

    “OK,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