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晃眼,两个礼拜过去。这段期间,爱妮独自一人待在麦家的大宅里,除了陈妈以外,她就没有可以谈话的对象。

    但是,她也不知道能跟陈妈聊些什么,所以,除了用餐时间之外,爱妮几乎都不愿踏出房门。

    爱伦度蜜月还没回来,父母也抛下琐事继续出国旅游。

    而麦凯恩自从到了美国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打过电话。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她靠着阳台的围栏,眺望外面庭园的景色。

    被关在笼中的小鸟啊!什么时候才能够自由自在的飞翔?1

    突然间,引擎由远驰近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爱妮往大门口看去,是爱伦和麦杰斯回来了——

    看着爱伦依偎在麦杰斯怀中那亲呢的模样,爱妮眼眶顿时盈满泪水,好不容易消失的自卑感,再度袭上心头。

    不愿再让自己受到伤害,爱妮退出阳台,回到屋里。

    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膝里,就像小时候一样,遇到不开心的事,她宁可选择逃避,也不想面对。

    听见楼下玄关大门打开的声音、听见陈妈招呼爱伦的热络笑声,爱妮……选择把头埋得更深!

    不要笑!不要笑……爱妮在心中呐喊:爱伦,求你不要再笑了。

    可是愈这么想,爱伦的笑声就显得更清晰。她拼命地用手捂住双耳,但都徒劳无功,爱伦的笑声还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爱妮不想理会,但门外的人还是不死心的敲着门。最后,或许是耐心丧失,房门直接被打开。

    爱妮抬头看了看。是爱伦!她立刻把头埋进膝里,现在最不愿见到的,就是爱伦啊!

    谭爱伦小心翼翼的走到妹妹身边,才刚踏进家门,就听陈妈说起妹妹的状况,她感到十分忧心。

    “爱妮。”她轻声呼唤,但没得到任何回应。

    爱伦坐到妹妹身旁,手搭上她的肩。

    “别碰我。”爱妮像是躲刺猬一样,避开她的碰触。

    被爱妮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爱伦问道:

    “爱妮,你怎么了?陈妈说自从凯恩回美国后,你就变得很奇怪!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不说话啊!从以前就是这样,凡事都闷在心里,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帮你。爱妮!”爱伦焦急地。问:“之前跟凯恩联络的时候,他还告诉我,下星期他就会接你到美国去。”

    “凯恩有跟你们联络?”爱妮倏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嗯。”爱伦点点头,不解地看着爱妮的反应。

    “自从他到了美国以后,我就没接过他的电话,而他居然……”爱妮苦涩的笑了下。

    “果然,在他心中,还有你的存在。”

    “我?”爱伦惊讶道:“爱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就在我们结婚当晚,独自一人到凉亭散步的时候,听见凯恩和莱奥妮-琼安的对话。她说,我只是你的替身。凯恩会娶我,是因为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爱妮怨恨的看着姊姊。

    “真的是这样吗?爱伦!请你告诉我实话。”

    “凯恩会娶你,当然是因为他爱你。爱妮,你别被莱奥妮-琼安骗了。”

    是吗?可是我也问过凯恩,如果他真的对你没有任何依恋,就不会回避我的问题。况且,莱奥妮-琼安并不像是在说谎。我只想要一个正确的答案,可是你和凯恩同样岔开话题来敷衍我!”

    “爱妮,我……”

    听到妹妹这般指责,爱伦心中顿时充满了无力感。原本以为将爱妮和凯恩配成对,是一件美好的事。但现在看来,似乎与想像中相差甚远。

    “爱伦,告诉我实话。”

    爱伦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和凯恩——曾经是一对恋人。”

    果然!爱妮撇过头,不愿爱伦看到自己脸上的脆弱。

    “那为什么……”

    “爱妮,也许是我爱的不够坚定。当年在巴黎,救了我的人是凯恩;在我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时候,给了我栖身之所的,也是凯恩。我的确是爱上了他,但自从杰斯出现后,我……”爱伦欲言又止,她神态忸怩的续道:

    “我发现,我对凯恩的爱只是出自感恩,并不是男女之间那样徼烈的爱。”

    爱伦握住爱妮的手。“爱妮,我承认当初把你们

    两个凑成对,是我的私心。我希望借由你,能让凯恩

    彻底忘记我和他之间曾经有过的那段感情。我和凯

    恩本来就不适合!

    如果我和他继续下去,或许也会走人婚姻。但是,夫妻之间永远只会相敬如‘冰’。但你不一样,我从凯恩的表情里,可以看得出来!每回只要谈到你,他马上变得十分专注,而且神采飞扬。”

    听到这句话,爱妮抬起头看着姊姊。

    “可是当我提到你的时候,他变得好生气。在他心里,你就像是个不能亵渎的女神,是不能侵犯的。在凯恩心中,永远有你的存在,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我永远斗不过你。我永远都是你的影子;就算你不是,也还有一个莱奥妮-琼安。”

    “爱妮,我了解凯恩。就算他是因为你像我,才会跟你在一起,但是你若没有吸引他的特质,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许下承诺的。爱妮,你还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

    “爱妮,爱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况且你现在和凯恩结了婚,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麦太太,我想,就连凯恩自己,还搞不清楚他对你感情下得有多深。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生气!况且,莱奥妮-琼安只是在吃酯而已。毕竟她跟了凯恩七年,你要她一下子就对这段感情放手,也很不容易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经过爱伦的提点,爱妮重新省思自己对麦凯恩的感情。前一段感情带给她太多阴霾,如果想要和凯恩拥有一段幸福的婚姻,就必须走出这些阴霾,而能够忙的人,也只有自己。

    “想通了吗?爱妮。”

    爱伦关心地问。看着妹妹脸上的表情,从仿徨失措变到坚定自信,她知道爱妮终于想通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爱妮反握住姊姊的手向她求助。她焦急的问:“我必须赶快跟凯恩道歉,他“””

    “慢慢来,凯恩不会怪你的。既然他不来找你就你去找他哕!”妥伦拍拍爱妮的肩膀,给她力量。

    “凯恩是个值得你珍惜的好男人,你一定要好把握他!”

    爱妮点了点头,意志坚定的看着爱伦。

    也许,该是她抛开东缚,真正去捍卫自己爱情时候了。

    ***

    美-波士顿

    提着行李,手上拿着从麦杰斯那里抄来的地址,爱妮缓缓地步出机场。

    一踏上波土顿的土地,她才发现,这里早已成为她的第二个家。回到熟悉的地方,她应该是高兴的,但现在还带了一点恐惧……

    叫了一辆计程车,朝麦凯恩的住所驶去。

    一路上,爱妮一直在替自己做心理建设,希望凯恩看到她时,不会太惊讶。来波土顿前,她要求过爱伦,别把她到波土顿找他的事泄露出去。她想给麦凯恩一个惊喜!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车子终于驶到麦凯恩的住所。

    下了车,爱妮缓步踏上台阶,手指在门铃边徘徊

    再徘徊,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爱妮可以清楚

    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一次深呼吸、两次、三次……她鼓起勇气,按下门

    铃。不一会儿,她听见门内传来的声响,然后门砰的

    一声大开。

    “如果有什么事,最好快说。否则就给我滚!”男

    人粗鲁的打开大门,破口大骂。

    爱妮被麦凯恩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瞅着

    凯恩蓬乱的黑发、半裸的胸膛,发梢上、胸膛上还淌着

    水珠和些许的肥皂泡沫,下半身随意拿了一条浴巾围

    起。

    “嗨!”

    爱妮腼腆的对麦凯恩一笑。她料想过各种情况,

    但还不包括丈夫半裸着躯体替她开门。她该说些什

    么呢?

    麦凯思显然也没料到爱妮会出现在这里,他愣怔

    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粗声粗气的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啊!”爱妮故作轻松地回答,其实心中

    紧张的不得了。

    “找我什么事?是来告诉我答案?”

    麦凯思并不让她进屋,壮硕的身躯斜靠在大门边

    上,他双手抱胸,一副等待爱妮回答的态势。

    “是的,我……”

    爱妮鼓起勇气,想要向麦凯思说出自己心意的同

    时,一道清亮的女性嗓音突地响起。

    这声音她想忘也忘不掉,爱妮瞪向来人。

    莱奥妮-琼安全身上下只围了一件浴巾蔽体,蓬

    乱的金发、慵懒的神情,显示她才刚从床上爬起。

    “shit!”爱妮听见麦凯思低咒一声。

    莱奥妮-琼安缓步走到麦凯恩身后,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缠上麦凯思光裸的臂膀,她慵懒地开口:“凯恩,你怎么去那么久?”

    “你……你们……”爱妮目瞪口呆的看着状似亲呢的两人。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

    爱妮轻呼出声,她一手捂着嘴,眼中涌出热泪。她希望眼前只是一场恶梦、是幻觉,然而事实上却不是。

    她无意识的后退,然后转身就跑。她不愿再待下去了,多留一秒,只是增加痛楚,爱妮拼命的跑!

    “爱妮——”

    她听见麦凯恩叫她的名字,但她不愿回头。她跑到大街上,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催促司机带她远离这个伤心地。

    “凯恩,那个小女孩来找你,你怎么不追?”莱奥妮-琼安示威性的朝麦凯恩靠得更近,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

    “放开我。”麦凯恩嫌恶的甩开莱奥妮-琼安的手。“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清醒了。请你离开!”

    “凯恩,别这样嘛!我头还有些疼呢!我昨晚喝多了,你帮我按摩一下吧!就像以前那样!”

    莱奥妮-琼安不理会麦凯恩的怒气,双手攀爬至他的宽肩上,红唇在他胸膛上挑逗地吸吮着,原本围着她身体的浴巾,在她刻意的扭动下散落在地。

    此刻,莱奥妮-琼安的雪白肉体,大刺刺的在大门口外展现,但她不以为意,只是不断地以自己的肢体挑逗麦凯恩。

    “如果你想光着身体站在外面,我不会反对。”

    麦凯恩大力一扯,将莱奥妮-琼安扯离自己身体。并快速地闪进屋内,将大门关上。

    她错愕的看着紧闭的大门,突然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

    虽然这里是麦凯恩的私人土地,但难保不会被人瞧见。她羞窘地捡起地上的浴巾,将自己围住,大力拍门。

    “凯恩,我求你,让我进去。我……”

    在她的多声呼唤下,门是打开了,但随即麦凯恩拿着她之前在客房内脱掉的衣服,一股脑儿的全往外丢。

    “琼安,我说过,别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说完,大门又再度紧闭。

    莱奥妮-琼安躲进一旁的草蕞中,迅速地将衣服套上。等她整好衣衫,她羞忿的逃出了麦凯恩的住所。

    麦凯恩!这个耻辱,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向你讨回。

    ***

    回到卧房的麦凯恩,第一时间拿起电话直拨台湾。

    电话铃声响了十声左右,却没有人来接听。但是麦凯恩并不气馁,他仍将话筒放在耳边,任由电话钤声在另一头大作-

    终于,电话被接起。接着,对方开始一阵破口大骂。

    “你知不知道现在究竟几点?还敢打电话来扰人清梦!”被打扰的男主人,很不高兴的骂起粗话来。

    “老哥,是我。”

    麦凯恩这会才把时间给瞧仔细。也难怪他老兄会这么生气,现在的台湾还是三更半夜啊!

    “凯恩?!”麦杰斯的火气消了一点,不过,他还是很不悦地问:“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事?”

    “有。请帮我接爱伦,我有事问她。”麦凯恩焦急的说。

    “唔,你等一下。”

    麦杰斯转头看向身旁已沉睡的娇妻,他虽然不忍心,但还是轻声的唤着爱伦,毕竟凯恩这么晚打来,应该真有要事。

    “爱伦,亲爱的。凯恩有事找你。”他轻拍爱伦的面颊,试图将她唤醒。

    “唔——什么事。”

    爱伦的神智仍在寤寐间徘徊,她迷迷糊湖的问。

    “不知道,是凯恩。”麦杰斯把话筒交给爱伦,自己则躺在一旁,玩起爱伦光裸背上的长发。

    “凯恩、凯恩!”

    一拿起话筒,爱伦的瞳睡虫马上就被赶跑了大半。算一算时间,爱妮应该也和凯恩重逢了。现在,他应该是来报告好消息的吧!

    “凯恩,爱妮在你那边吗?你们有没有合好啊!你千万不能惹爱妮哭喔!否则我会立刻杀到波士顿,去找你算帐。”

    爱伦的嘴就像是装了连珠胞一样,霹雳啪啦的说了一大串,完全不让麦凯恩有插嘴的余地。

    “不,爱伦。我是想问你,爱妮有跟你联络吗?”好不容易等爱伦说完,麦凯恩才能说上这么一句。

    “没有啊!你还没跟爱妮见面吗?”爱伦狐疑的问。

    不对啊!爱妮在到了波土顿之后,还拨了一通电话给她。从机场到麦凯恩的住所,应该用不到一个钟头,怎么可能没见着面?

    “不,我们见到面了。”

    “见到面,那就好啦!你们之间的误会也都解开了吧?!爱妮呢,我想跟她说说话。”爱伦兴奋的叫嚷。

    “爱妮走了。”麦凯恩闷闷地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你说什么?爱妮走了,为什么?”一听,爱伦大为光火。“麦凯恩,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麦凯恩把琼安酒醉,他送她回自己住处休息,到爱妮看见她在屋里的情形,原原本本的告诉爱伦。

    爱伦听了,丝毫不感同情,反而还故意嘲讽他。

    “麦凯恩,你真有种。我真后悔把爱妮介给你,你知道吗?我后悔了!亏我还在她面前处处说你好话,没想到你居然还跟莱奥妮-琼安纠缠不清。”

    “爱伦,我……”

    麦凯恩从来不知道,他神若女神,不敢亵渎的爱伦,竟然也会说出这么冲的话来,他顿时哑口无言。

    “我问你,你对爱妮到底有没有感觉?爱不爱她?”她咄咄逼人的问。

    电话那头,顿时陷人一片沉默。

    “男子汉大丈夫承认自己爱与不爱,有这么困难吗?”爱伦火大的说道:“你明明对爱妮有感情,为什么不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你为什么不拿出当年向我表白的勇气,一样去对爱妮表白?”

    “爱伦,我……”

    “凯恩,难道还要我说得更明白?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人真有那么困难?凯恩,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听麦凯恩依旧沉默不语,爱伦火气更大的说道:

    “麦凯恩,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说完,匡当一声,爱伦气呼呼的挂下电话。

    她嘟着嘴,纤细的手指直戳麦杰斯的胸膛。“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喜欢一个爱一个,美丽的家花不爱,偏偏爱路边的野花!”

    “亲爱的老婆,这可不关我的事。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麦杰期忙抓住妻子“攻击”的手,虽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戳久了还是会痛!

    “少来,当年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唉,老婆。说好不提那件事的,怎么又提了?麦杰斯笑笑说道。他低下头,亲吻爱伦红艳的唇瓣。

    “亲爱的,既然你已经清醒了,那我们再来玩玩‘成人游戏’吧!”

    话语刚落,麦杰斯的吻有如雨点一般,洒落在爱伦的脸上、鼻尖上、唇上、耳上,甚至缓缓落至她裸露的双峰上。

    不过一会儿功夫,主卧室里处处漾满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