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司机一笑,车猛颠了一下,牛柔绵不乐意的对司机说:“大哥,我们是赶往医院,不是赶着去投胎!”

    到了医院,医生立即接手杨淳勉,将杨淳勉抬到一个小车上。牛柔绵跟着急救小车走了两步,安慰杨淳勉说:“老黄,你会没事的,傻子没那么容易死的!”说完,牛柔绵的眼圈红了。

    医生见状,忙安慰牛柔绵:“你替他紧急止血做的很好,不要担心,黄先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杨淳勉一听,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沾着卫生巾呢,连忙让牛柔绵给自己拿下去,想到连医生都以为他姓黄了,无力的对医生说:“医生您快推我走吧,再晚点,我不要去外科了,我要转精神病科了!”

    杨淳勉的额头一共缝了四针,右胳膊只是轻微骨折,大夫给包扎下挂在头上,说尽量不要动,三天后便可以拆了。这次轮到牛柔绵守在杨淳勉的病床边一个晚上。

    一对老夫妇路过他们病床时,看到这两人,暗想,现在年轻人可真了不得了,想当初我和老伴吵架的时候,也就砸两下床啊桌子的,最多蹬几下石头就完了,连碗我们都不舍得摔啊,再别提打了。看看现在的小夫妻,女的脸被男的打得象猪头,男的被女的开了头,弄伤了胳膊,哎!赶上当初打鬼子了!两夫妻心中各自感慨,相携而去。

    一会,又一对中年夫妻路过,心中暗想,呦!和这两口子比,我们家还算是小打小闹了,看看人家这战况多激烈啊!自亏弗如,佩服佩服!男的心想,看女的那脸肿的,这要是没几十个耳光恐怕都没这效果,这男的下手也真TMD的狠!女的心想,看男的那头和手,这要不是动真家伙了,不可能搞这么惨!文革批斗也就这阵势了吧!两夫妻互看了对方一眼,随即紧了紧相互搀扶的手。

    早上,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人回到了公寓。牛柔绵帮杨淳勉脱掉外套后,让他自己换了内衣裤,然后将他扶躺在床上。牛柔绵给杨淳勉熬了碗红豆粥喝,喝完扶他服药睡下。

    牛柔绵看家里也没什么能给杨淳勉补身体的,于是便下楼去买菜,正碰到邻居大哥在门口焦灼的走来走去,好象在等谁似的。邻居大哥见到牛柔绵,忙迎上前问道:“他身体怎么样?”

    “还好,就是缝了四针而已。”牛柔绵答完,突然意识到不对。他如何得知杨淳勉受伤的?难道?原来还是自己当初的那个无心玩笑害了杨淳勉。牛柔绵心想得赶紧了结了这个误会,于是牛柔绵摆出一张哭丧脸,哀怨的对邻居大哥说:“大哥啊,经过他这次受伤,我是看出来了,我这辈子是离不了他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随即抹了抹还没流出来的眼泪,看邻居大哥有些愧疚,牛柔绵继续说道:“不过,经由这次,他也明白了,说是以后一定对我好,再不欺负我了。”邻居大哥点了点头,随即又安慰了牛柔绵几句便离去了。

    邻居大哥走后,牛柔绵心想着,杨淳勉这次受伤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心里越发内疚。买了菜,连忙赶回公寓。熬上排骨汤后,就悄悄的进了杨淳勉的屋,守在他的床边。

    望着杨淳勉那额头的伤口以及胳膊上的纱布,牛柔绵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坐了没一会,杨淳勉就醒了,说是疼得睡不着。这时,排骨汤已经好了,牛柔绵盛来一碗,小心的喂给杨淳勉吃。杨淳勉虽然觉得让牛柔绵喂他怪怪的,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受用。自始至终,牛柔绵都没再说一句讥讽杨淳勉的话,而是一直嘘寒问暖的,这反倒让杨淳勉觉得身上长毛。暗想,难道自己一病,这个女人竟然转性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很疼吧?幸好人没事。”牛柔绵幽幽的说。

    杨淳勉见牛柔绵这么正经的说话,反倒不知如何回答了,别扭的说:“医生不也说了,不是大伤,养养就好了。”见牛柔绵还是愁容满面,于是逗趣的说:“怎么心疼了?别苦着一张脸,否则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黄太太呢!”

    牛柔绵一听那本性就又发作了,立即精神百倍的说:“我是怕动物保护协会告我虐畜!说我打折你的狗腿,砸破你的狗头。(牛柔绵暗想,杨淳勉你是小白子转世吗?)再说了,你都这样了,让我平时折磨谁去?”牛柔绵想想自己现在的猪头样,又看了看头部包扎的杨淳勉,连忙取来自己的手机,坐到杨淳勉身边,头一歪,拍了一张合影。照完,笑嘻嘻的对杨淳勉说:“猪头狗头留念合影。”杨淳勉无奈的摇了摇头。

    下午,牛柔绵和杨淳勉两个病号一觉睡到晚上。晚上杨淳勉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牛柔绵从屋里出来,坐到他身边,说:“编辑说因为时间原因,书不做插画改做拉页了。”

    “拉页?”杨淳勉不懂。

    “就是书两倍大小的一个大插页。”

    “你以为你的书是地理课本呢,还搞个拉页。也好,你就让他们画个世界地图,然后世界七大洲,每个洲上站着你的一个美男。”

    “人家本来就心情不好,你还雪上加霜。小心我明天墩排骨汤只给你骨头吃!”牛柔绵见杨淳勉立时妥协,又说道:“编辑说可能还随书送东西,你说送什么好呢?”

    “这个啊!冬天到了,怪冷的,送副鞋垫吧。而且你那书估计就只能卖县城的妇女,送鞋垫最合适不过了,省得人家纳了!”杨淳勉见牛柔绵已经要凶神恶煞的扑过来了,忙改口说:“其实吧,连县城妇女都普及你的书了,可见你的影响力有多大了吧。你应该高兴才是。”

    “怎么昨天被人头上打一闷棍,突然被打开窍了?嘴厉害多了嘛!懂得明嘲暗讽了嘛!早知道我应该先打两棍!”牛柔绵白了杨淳勉一眼。

    “受你影响!再说了,就属你打我那下最疼!”

    “我身上几万个优点你不学,就万里挑一的缺点你就学去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糟糕透顶啊,既然不能追求完美的及至,索性自暴自弃,吸收各种糟粕,做个垃圾的及至啊!”杨淳勉气得眯了眯眼睛,牛柔绵随即停了口,紧张的上前问道:“头疼了?”

    杨淳勉本来倒也不是头疼,一看就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牛柔绵赶紧给杨淳勉倒来一杯热水,看他喝下,这才回了屋。杨淳勉心里暗自得意,可算让他找到暂时制住这个女人的方法了。

    转日早上,牛柔绵对杨淳勉说家里没什么东西了,反正医生也嘱咐要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索性两人就打车去家乐福买东西。

    一个猪头小队长,一个狗头军师,两人推车走在超市里十分醒目。牛柔绵想到杨淳勉因她而受的伤,买了很多菜打算好好做以补偿,还信誓旦旦的说:“晚上给你好好露一手!”说完,歪头一笑。杨淳勉有那么一秒竟恍惚觉得这个猪头女人也挺可爱的。

    走到自动秤那里,牛柔绵突然坏心思一动,把头放在秤上,让杨淳勉给按个猪头肉的价,价格条出来后,牛柔绵接过来贴在脑门上,开心的笑着。随后,又逼迫杨淳勉把头放在秤上,杨淳勉拗不过牛柔绵,也就随她了,牛柔绵又按了个狗肉价格,贴在杨淳勉额头那块纱布上面,随即满意的看了看,拿出手机,两人又拍了一张大头合影。照片上清楚的看到标注的价格和重量。在手机上对比一看,牛柔绵才发现自己肿起的猪头竟然比杨淳勉受伤的狗头还要重上几十克,虽然重上一些,但是猪头肉的单价比狗肉便宜,所以总价格竟然是杨淳勉的贵。牛柔绵这下可不乐意了,嘟着个猪嘴。杨淳勉一看,得意的说:“嘿嘿!还是我的脑袋值钱,你还说你身材好,你看看,160的小个子竟然比我个快180的人的头还重。”

    “你那脑袋里全是草,我这脑袋里全是宝,你能不比我轻吗?”

    草?!“还说自己身材好,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大头!走路走快了,都会失去重心,一头扎地上!还是快扶住购物车吧!”说着,用还好的左手捏了捏牛柔绵肥嘟嘟的脸,然后将她的手拉到手推车上。

    牛柔绵挣开杨淳勉的手,刚要出口反驳,这时一位中年妇女顾望了杨淳勉两眼,随即有些怀疑的问:“淳勉?”

    杨淳勉立即收起笑容,正色回道:“伯母!您也来买东西啊。”

    “是啊!你好久都没来家里了。你这头是怎么啦?我刚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哦,昨天不小心磕破了!不碍事的!”

    “这位小姐是?”中年妇女看向牛柔绵。

    牛柔绵刚想做自我介绍,却见杨淳勉抢先一步回道:“她是护士,这几天负责照顾我的。”

    牛柔绵偷眼瞪了杨淳勉一眼,心想,我有什么让你见不得人啦!不过见杨淳勉不停的向她使眼色,她又不知道这位妇人的来头,于是牛柔绵酸溜溜的说:“没错,我是他的护士。”见杨淳勉满意的朝她笑了笑,她又继续说道:“可是他这个病人的脾气实在不好,你看把我这脸打的。我明天就辞职不干了!”说完,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给妇人看,果然得意的看到杨淳勉黑了脸。

    妇人和杨淳勉寒暄了几句便走了。可是牛柔绵的心情却突然变坏了,泄愤的将物品扔进购物车,再不理杨淳勉了。不久,杨淳勉终于沉沉的开口:“她是我喜欢的青梅竹马的余姿绛的母亲。”

    “哦!”牛柔绵应了声,随即生气的拿了十罐鱼子酱扔到车里,却再不说话。直到结帐时,杨淳勉站在牛柔绵身后,直直的看着牛柔绵,却也不知和她说什么好。由于杨淳勉的注意力一直在牛柔绵的身上,他踩到身后的外国人的脚而不觉知。这个外国人憋了半天,组织了半天语言,终于找到几个可以用上的词,对杨淳勉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你的脚,放在我的脚上,而且还使劲!我有点疼,还好,脚没坏!”

    牛柔绵和杨淳勉同时回过头来,忍俊不止,两人之间的气氛稍有缓和。他们结帐的时候,突然警铃大响,后才发现两人忘了将那放在头上的标签取下来。幸好误会很快解除。杨淳勉趁牛柔绵不注意,将两个标签偷偷收了起来。

    随后,两人去了药店。进了药店,牛柔绵问老板:“有让人失忆的药吗?”老板一愣,摇了摇头。

    “有狗生病了吃的药吗?”老板发愣。

    “那有轮椅吗?”牛柔绵又问。

    老板又摇了摇头,心里开始嘀咕,这个女人疯了吗?

    杨淳勉看不下去了,说:“你买轮椅干吗?”

    牛柔绵恶狠狠的回过头,说:“我把你狗腿打折了,让你坐成不成?”

    药店老板这才看出点倪端,原来是小情人吵架啊,于是笑了笑。

    杨淳勉看药店老板笑,也有点尴尬,忙说:“我有点咳嗽,买点咳嗽药吧。”

    “能咳嗽不错了,长颈鹿想咳嗽还没办法咳嗽呢,不买!”牛柔绵赌气的说,随即说道:“老板,来盒保险套!”

    “你买那个干吗?”杨淳勉一听牛柔绵买保险套心里突然有点发慌。

    “老板,看到没有,他脑子磕坏了,竟然问我保险套买来干吗?”牛柔绵对老板说道,然后转过头对杨淳勉说:“我吹气球行了吧,剩下的放在你汽车里,下次谁坐你车的时候别忘了让人家也系上!”随即转向老板,“我要彩色的套套!”老板不敢耽搁,赶紧拿了给牛柔绵。

    两人快到公寓的时候,正碰到邻居大哥。(邻居大哥也是的,盲流啊,天天在外边闲晃。)邻居大哥打招呼说:“刚买东西回来啊!”

    杨淳勉点了点头,牛柔绵则接口说道:“不是!刚溜狗回来!”

    杨淳勉心里想,不就说她是护士嘛,至于别扭到现在嘛。女人真麻烦!

    回到公寓,牛柔绵将买的东西一收就准备回屋了。杨淳勉在牛柔绵回屋前叫住她:“你不做晚饭了?”

    “冰箱里有狗食罐头,自己弄去!要不还有新买的十罐鱼子酱,够你吃的了!”牛柔绵厌烦的说。

    “可你刚刚在超市说,晚上要给我露一手的啊!”杨淳勉不死心。

    牛柔绵懒懒的卷起一个袖子,露出右手和半截胳膊,“露完了!”说完,回了屋,扔下发怔的杨淳勉。

    牛柔绵回了屋,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生气,为了什么,就为了杨淳勉说她是护士嘛?!就这么点小事怎么会让自己心里这么难受?一甩头,不想了,赶紧赶自己的小说。

    杨淳勉被搞得莫名其妙的,却也不敢去惹牛柔绵。于是只得找罐头吃,仔细想想其实狗食罐头味道也不错,不过回头望了下牛柔绵紧闭的门,决定还是别去冒险吃的好。随便找了个午餐肉罐头,可是一只手很难打开罐头,杨淳勉折腾了半天还不小心割到了手指,想自己弄创可贴贴上,可是另一只手也受伤了,不得已下只得去敲牛柔绵的门。

    牛柔绵一开门,就见到手上是血的杨淳勉。杨淳勉耷拉着脸,向她伸了伸自己破了的手。牛柔绵一皱眉头,怨道:“你自残上瘾啦!”随即将杨淳勉拉坐到客厅沙发上,给杨淳勉处理伤口,嘴里还埋怨着:“护士?你付我工钱了吗?照顾你这个手脚残疾外加有个装草的破脑袋的呆驴,那是一般人能胜任得了的吗?”牛柔绵说着,就用手猛按了一下杨淳勉受伤的额头,果然引来杨淳勉的唏嘘疼痛声。杨淳勉见牛柔绵不再那么生气,心里也突然舒坦了,笑看着牛柔绵的侧脸,见她抬头赶紧把脸又耷拉下来,苦苦的说:“你又要多少工钱?”

    “护士照顾费用就算了。”牛柔绵想到杨淳勉也是因为自己受伤,照顾他也实属应该,“反正书出了我就拿到钱了。再说,过几天我牙好些,我就去找工作了。看你那德行,‘你又要多少工钱?’”牛柔绵歪瘪着嘴学刚才杨淳勉那苦苦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果然老黄嘴脸,心疼死你了吧!”见杨淳勉脸上渐露喜色,牛柔绵觉得说她是护士的那仇必须要报,“不过,你要赔偿未经我允许,私自谎称我是你护士的精神损失费1000!”

    “1000?如果这样都算的话,那你平时刺激我的精神损失费还不早十几万去了!”杨淳勉倒不是心疼这1000块,只是让她吃了一次亏,她就这么不饶人的气焰不能纵容了。

    “那能一样嘛!我们俩之间的那个是相互的,而现在的这个已经造成我名誉在第三者面前的损害,就是那个鱼子酱她妈,所以就需要赔偿!再说了,我的精神损失就比一个卤猪脚贵100块,你还想怎么地?!而且由于被你气,我少写了多少稿子,你知道吗?我的稿费是按字数给钱的。另外,万一就此我的灵感被你气没了,书完成不了,毁约费你替我出吗?还有……”

    “别说了,我赔总行了吧。”杨淳勉可不想再为这1000块遭轰炸了。古龙大哥,您能了解我的痛苦了吗?您考虑一下兵器谱的重新排名,好吗?要给这个女人时间,估计她能扯出100条理由来,当初为什么他要辞退她呢?雇来做商贸谈判不是挺好的?就是不做商贸谈判,谈判崩裂了,派他去把商业对手气进医院出气也好啊!

    “对了,我做护士,病人有两个条件必须遵守。”见杨淳勉呆呆的望着她,牛柔绵慢慢的说出:“第一条,护士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护士错了……”牛柔绵扬了扬眉毛,“请参阅第一条。”

    “你这哪里是护士啊,这不简直是领导吗?这种领导和下属的关系可不行!你这样的护士会把我照顾进太平间的!”杨淳勉强烈提出抗议。

    “咱俩的关系?那可不是领导和下属。”

    “那是什么?”

    “你是耗子我是猫,你是猪肉我是刀。”牛柔绵笑嘻嘻的说。

    >_<猪肉?!刀?!还不如领导和下属呢。还是别和这个女人争执了,越争执只能让自己的环境条件更恶劣。

    看着杨淳勉手上的创可贴,牛柔绵兴致突起,拿支彩色的笔在杨淳勉包有创可贴的手指上画了一个小狗头。画完,还左右看了看,才满意的放下。

    “猫领导,那你现在能给我做晚饭了吗?”杨淳勉算是认命了,这个女人就喜欢逞口舌之快,其实心地还是不坏的,该干的还是会去干的。

    “好吧,晚上吃鱼。”牛柔绵看杨淳勉满身全伤,心肠也硬不起来了。

    “给我补脑吗?”杨淳勉开心的说,看着被牛柔绵处理好的手指,他的心情也渐渐转好,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伤口。

    “给你补脑?你吃一对鲸鱼都未必补得回来,还是别这么指望了。”牛柔绵说完,站起身直奔厨房。

    发泄完了,牛柔绵这心里果然舒坦痛快了。到厨房准备做鱼时,看到两个洋葱,于是玩起了洋葱。杨淳勉也跟到了厨房,问道:“这是干吗?”

    “刻东西玩。”牛柔绵说着,就刻起了洋葱,杨淳勉在一边看着,没一会两人就都被洋葱刺激得流眼泪了,各自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杨淳勉本来想跑掉的,不过被牛柔绵这个领导硬拉住没跑成。最后牛柔绵终于刻成了两张脸,指着一个笑眯眯的洋葱头说:“这个是我!”杨淳勉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挺象脸肿的你的!”牛柔绵不以为意,指着一个被她刻坏,歪嘴斜脸的说:“这个是你!”杨淳勉皱了下眉头,不过仔细看看,觉得刻得也满可爱的。牛柔绵将两个洋葱摆在冰箱上,满意的又端详了一会,便开始做红烧武昌鱼了。

    杨淳勉一直望着那两个洋葱头,越看越顺眼,自己反正无聊,索性站在牛柔绵看她做饭。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引什么话题,于是便问起了牛柔绵的小说。“你的小说里你最喜欢哪个帅哥?”

    “我最喜欢巧克力。”

    “为什么喜欢巧克力?”杨淳勉突然对牛柔绵喜欢的男人类型有了点兴趣。

    “因为巧克力逗!”

    >_<绝对不能指望这个女人象正常人一样回答问题。

    “那你喜欢鱼子酱什么呢?”牛柔绵犹豫的问出。

    “我喜欢她大方优雅,娇弱美丽,和甜美的笑容。”杨淳勉满脸陶醉的说。

    “那你一定不是真的爱她。”牛柔绵轻声说道。

    “为什么?”

    “因为身陷爱情的人都是盲目的,反倒不能清楚的说出到底爱对方什么,而当你能清楚的说出对方让你所爱之处时,那份爱情其实早已成为曾经。”牛柔绵风淡云轻的说。

    杨淳勉一怔,看着一本正经的牛柔绵,仔细品位着她说的话,似有几分道理。突然间他有那么一瞬的动摇和置疑,但是随即不服的说:“你懂什么?就会耍嘴皮子,看你那样,你也没谈过朋友,搞得这么专家似的,有什么说服力!”

    牛柔绵一叉腰,仰头对上杨淳勉:“就凭我写一女七男小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才是那等鲜花一直等不到的牛粪呢!”

    “你~”杨淳勉决定反守为攻,“牛粪多有养料,鲜花全靠它了。”

    牛柔绵怒瞪了杨淳勉一眼,抄起菜刀,杨淳勉吓得一眨眼,只见牛柔绵猛的剁去了鱼头,忿忿的说:“咱俩那你是耗子我是猫的关系暂时改一下。”

    “改成什么?”

    “你是鱼儿我是猫!或者你是鱼儿我是刀!”说完,牛柔绵泄愤的弄着鱼,那劲头看得杨淳勉脖子直缩。

    爱情有时就好比吃鱼,很多人由于讨厌挑刺而错过了这种鲜美,只有那种有耐心挑刺的人,才能享受最后的美好。其实,往往刺越多的鱼越香,就好象那有冲突的爱情更令人回味。

    牛肉面+阳春面=牛排

    晚上,杨淳勉无聊的坐在客厅看电视,没多久就见牛柔绵耷拉着一张脸出来了,一屁股坐到杨淳勉的身边。“他们说我写的文猥琐,还说我强xx民族语言。”杨淳勉见牛柔绵那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安慰:“强xx好啊,这样才能有孩子,才能产生新的语言。这是多么伟大的语言创新啊!”

    牛柔绵侧看着浑身伤患,包满纱布的杨淳勉此时正比划着安慰她,心中流淌着一种奇异融融的感觉,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看着眼前这可爱的男人也不禁笑出了声。

    “黄黄,帮我吹气球吧。”牛柔绵提议道。

    “气球?”杨淳勉不记得有买气球啊,转念一想,不会是那盒保险套吧!

    果然,见牛柔绵拿了那盒彩色保险套出来。杨淳勉脸开始渐渐泛红,却见牛柔绵神情自若,毫无尴尬。其实牛柔绵在德国留学的时候,食堂经常发保险套什么的,而且德国送礼品的特喜欢送保险套,所以她已司空见惯。牛柔绵见杨淳勉脸上渐起红晕,打趣的说:“黄黄,脸红什么?”

    杨淳勉闷声不语,牛柔绵精神抖擞的说:“你应该说台词,回答:‘精神焕发!’”

    杨淳勉哦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精神焕发!”心想,我这德行都可以去拍残疾人广告了,还精神焕发呢!见牛柔绵已扯开一个,示意他吹,杨淳勉这脸色又是一变。牛柔绵调笑的问:“怎么又黄了?”

    杨淳勉想到牛柔绵刚才让他说台词,于是低声回道:“防冷涂的蜡!我正是许旅长的司马事副官胡彪。牛柔绵,咱能不能不玩这个啊!”杨淳勉手里已经被牛柔绵塞了一个红色保险套。

    牛柔绵不理会杨淳勉,自己也拿起一个黑色的吹,吹了两下,发现自己的腮由于牙龈没好的原因有些痛,于是就放弃了,改去威胁利诱杨淳勉。

    “黄黄,这一盒一共八个,你要是都给我吹起来了呢,下边八天,你每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让你体会一下帝王般的感受。”牛柔绵说完,轻轻一笑,等杨淳勉上钩。果然见杨淳勉眼睛一眨,明显的心动了,但是低头一看保险套,又开始犹豫了。

    “黄黄,你既然不想嘴上回答,我们就用行动来表示吧。三秒内做答,过时将作为同意处理。”

    杨淳勉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有诡计,马上集中精神准备迎接那三秒钟,就听牛柔绵宣布:“同意的请举单手,不同意的请举双手!狗腿不做数!记时开始!”

    >_<杨淳勉低头看了看自己还不能举起的右手,终于意识到又上当了,于是认命的吹起了保险套。牛柔绵则蹦跳的凑到杨淳勉身边,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没几下,杨淳勉便吹好了一个。牛柔绵拿绳子一系,第一个红色气球就好了。牛柔绵拽了拽保险套,觉得弹性不错,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能保持多久。”突然突发奇想,跑到屋里拿了一张纸出来,写了几个字,撕成六小块,揉成一小团,每次杨淳勉吹前她就放在套套里。杨淳勉本想看的,牛柔绵死活不给他看,他也只得作罢。牛柔绵觉得那个黑色的颜色不好,就扔在了沙发一边。于是,为了后边八天的伙食,杨淳勉吹得脑筋都疼了,终于吹完了七个气球。七个气球中有六个纸条,不过杨淳勉从系好的气球看根本看不见是什么字。

    牛柔绵又拿来粗黑笔,在7个气球上写上“黄黄与面的魔咒”七个大字,然后就将气球挂在客厅了,满意的坐在沙发看,身边躺着吹得气竭肺虚的杨淳勉,就差吐舌头就整个一黄狗形象了。

    牛柔绵甜甜一笑,摸了摸躺在身边的杨淳勉的头:“黄黄,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我要吃牛肉,我要吃羊肉。”

    “好!明天早晨,我就去买材料。”牛柔绵越看那七个气球就越喜欢。杨淳勉看着那七个气球心里也是别样滋味。不过看牛柔绵终于不生气了,心里也塌实了。突然觉得牛柔绵是因为喜欢他才会对超市的事如此生气,可是又不敢确定,于是小心的问:“说你护士的事情真的让你这么生气吗?还是因为别的?”

    牛柔绵懒懒的瞥了杨淳勉一眼,拽过个沙发垫放在自己肚子上,装出秋菊的样子,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用乡村口音说道:“俺就是想要个说法!”说完,牛柔绵站起身就要回房,杨淳勉连忙拽住牛柔绵的衣角,也搞出一副悲切的表情:“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牛柔绵一笑,拉住杨淳勉伸出的手拽他从沙发上起来,拉着一半,突然心思一转,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为了胜利,向你开炮!”一把又将已经快起来的杨淳勉推回了沙发,一甩一甩的回屋了。

    晚上,杨淳勉洗漱的时候由于手受伤,有些不便,于是叫来牛柔绵帮忙。牛柔绵今晚心情不错,于是耐心的烫了毛巾给杨淳勉擦脸。杨淳勉点了点头,严肃的说:“吹气球果然值得,现在就开始我那帝王般的享受了!”

    牛柔绵一听,故意弄痛杨淳勉额头的伤,没等杨淳勉开口抱怨,她就说道:“没那么好!你可别惹我生气啊!记得古代有个司马曜皇帝,和妃子在床上玩着玩着就打起来了,后来皇帝就说‘俺不跟你玩了!’就躺下睡了,结果半夜就被妃子拿被子捂死了!所以你也给我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