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渐渐地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的存在竟然是如此自然,

    望着你那灿烂的笑颜,

    我心跳不已……

    明明你并不是我心目中王子的形象,但是我却发现自己的目光越来越难离开你的身旁,心跳得好快,是因为爱吧,所以才会紧张。

    狄学长在生气,他真的在生气,自从那天她说了她还另有喜欢的人之后,他的这张娃娃脸就一直呈现着阴云密布的状态。

    "学长在生气吗?"舔了舔唇,洛佑闵打破了沉默。若是这种气氛再继续下去的话,难保她不会兴起夺门而出的念头。

    "没有。"微微抬了下眼眸,狄彦矢口否认道。

    "可是……学长明明就有。"真的,他的脸上明明就清楚地写着"我不高兴"几个大字。

    "没。"懒懒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狄彦继续否认道。现在的他,正在用心想着该如何让眼前的这个小猪妹加倍地喜欢上他。

    "是吗?"她怀疑地在他的脸上多扫了几眼。

    "对。"他弹了弹手指,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来学生会找我究竟有什么事?"狄彦开口问道。小猪妹来学生会的次数少得可以用10手指数出。若非是有事情的话,她绝少会主动跑来学生会。

    "啊!"洛佑闵这才想起自己来学生会的目的,"是孟社长啦。戏剧社的戏服已经做好了,社长让我拿来请你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适。"

    华丽的公主礼服,据说是社长动用了不少关系才搞到手的。

    公主礼服?漂亮的嘴唇微微抽搐着,狄彦皱着眉看着洛佑闵手中的那套礼服。差点忘了,他演的角色是女性,得穿女装。

    "你要我穿这个?"他手指着她手上拿着的礼服。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她理所当然地点着头道。

    当然不对,而且是大大的不对!

    "若是狄学长穿上这套礼服的话,一定会更加地好看。"她浑然没注意他不自然的脸色,自顾自地继续道。

    好看?"你真的觉得我好看?"真是悲哀,身为男人的他,竟然会因为她而在意起自己的容貌。"当然了。"她很肯定地道,"在静森,有好多女生都好迷学长!"尤其是二、三年级的那帮学姐,简直迷到发狂的地步。据说现在校园内学生会四巨头的照片,已经卖到了一百元一张的价格,比起那些偶像明星的照片更加风靡校园。

    狄彦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有多少女生迷根本不是他所在意的,"是吗?"

    "而且学长又那么地……呃,‘全能’,只看了两次剧朌就能把台词全部背下来,在彩排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不像她,根本没有半点表演的天赋,在戏剧社惟一的贡献就是做些小道具。

    "哦?"虽然他演得不情愿,但不可否认,小猪妹现在的一番话听在他耳朵里颇为受用,"那你呢?比起那些二、三年级的女生,你有多喜欢我?"

    "我?"洛佑闵一愣,反手指着自己。

    "嗯。"他点头,等着她的答案。

    "我……呵呵,当然是也很喜欢学长啦。"她干干地笑道。真是的,最近他老实会问她喜不喜欢他,害得她几乎已经快说喜欢说到麻木了。

    "比你所喜欢的另一个人还要喜欢?"

    另一个人?他所指的该不会是那天她口中所说的小时候的那个"他"吧?

    小时候的他,让她有种可以依靠的感觉。在找不到父母的情况下,他的出现仿佛是给她带来了温暖的阳光。

    而现在的他,则是会不断地让她脸红心跳,有着一份莫名地感受。虽然她的脑海中依然有自己所幻想出的白马王子的形象,但是他却已经一点一滴地溶进了她的生活。

    是该放弃自己所谓的幻想,迎来这一段新的恋情吗?

    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她并没有白痴到感觉不出他对她的用心。若非喜欢,他恐怕也不会提出所谓的交往,更不会答应参加戏剧社的演出吧。只是……"大概……吧。"望着狄彦认真的表情,洛佑闵答得恍恍惚惚。小时侯的他,是一份憧憬,而现在的他,则是一份真实。

    "大概?"大概虽不满意,但尚可接受,"那么爱呢?小猪,你爱我吗?"狄彦盯着洛佑闵道。

    不可否认,他是贪心的人,光是喜欢还不够,他真正所想要的是她的爱。感情呵,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投了如此之多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呢?他说出不道理,但是却很清楚,自己是爱着她的。也许,爱情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爱?"洛佑闵讷讷着。心——因为听到他的话而不规律地跳动着。爱?这种比喜欢更加深沉的东西,而在他的眼中,她竟然看到了比刚才还要认真的眼神。

    学长向来都是慵懒而嬉笑的,很少会有这种认真的表情。而一旦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则代表他真的是认真的。

    "我……"心跳得更快了,对于他的问话,她竟然答不出口。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他的脸渐渐地靠近她,手指轻抚着她的面颊。温润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格外地烫手。

    怎么办?脸好热!洛佑闵怔怔地望着越来越近的俊颜,一时之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好暧昧的气氛,暧昧地让她不由地紧张。该说点什么,说点话题来打破这个气氛,可是,她又该说什么呢?

    "学……学长……"好半天,她的嘴里才近乎呢喃似的挤出了两个字。

    "嗯?"狄彦凝视着洛佑闵绯红的面颊。此刻的她,竟然让他觉得漂亮无比,这就是爱一个人吗?因为爱,所以觉得她比任何人都美。"怎么办,小猪,我想吻你。"他轻轻地道,向前倾的上身越来越贴近她。

    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如同羽毛般轻轻刷过,有点痒,有点热,那是阳光的味道。而她,则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全身僵硬地无法行动。

    是避开吗?还是推开?亦或是接受?

    然后,当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轻轻的贴在了她的唇上。

    柔软的双唇,像是有着无限吸引力般地引人采撷。小猪妹的唇果然很软,狄彦伸出舌尖,划着对方的唇,像是在品味着一道甜点。

    这就是吻吗?洛佑闵仲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此刻的她,甚至能在他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学……长……"她轻启着唇,却让他的舌轻易地和她的舌交织在了一快。

    灼热,灼热得让人紧张。心脏跳得好快,是因为他吗?亦或是因为这个吻?身子好软,像是要跌倒似的,若不是他的手扶住了她的腰,恐怕她真的会跌倒吧。

    第一次知道,吻,竟然会是这样的强烈。

    心——好乱啊!

    床头,泛了黄的白色手帕依然摆放在相框的下面。她珍惜这条手帕,因为这代表着她童年的一段记忆,一段她打算永远珍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记忆。

    曾经,不知道在脑海中想了多少次,幻想着再次见到小时候的白马王子,幻想着他的音容笑貌。但是,现实和幻想终究是有区别的,而惟一和幻想相同的是,白马王子爱上了她,而她呢?爱他吗?

    "小闵。"房间的门被推开,是母亲的声音。

    "什么事啊,老妈。"懒懒地抬起了头,洛佑闵望着洛母问道。

    "我是来叫你好下楼吃饭了。"洛母开口道,随即有些奇怪地打量着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的女儿,"怎么回事?有心事?"毕竟很少看到沉思中的小闵。

    "没啦,只不过想发一下呆而已。"洛佑闵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下。

    "有心事,怎么不和妈说呢。"就算女儿嘴里说没,当时当母亲的怎么会看不出来。毕竟是她生,是她养,只要有一点点小的不同,她都能发现。

    "那是因为……"洛佑闵不自在地舔了舔唇,青春期总是有些尴尬,总不见得去和老妈说,有个男生说爱她吧。

    "嗯?"洛母正在等着女儿的下文。

    洛佑闵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小闵,你该不会是……"洛母欲言又止。

    "什么?"她走到门边,打开门,准备下楼去吃饭。

    "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好……准!握着门把的手猛然一颤,洛佑闵回头看着母亲,"妈,你知道?"

    "当然,不然怎么当你的母亲。"洛母拍了拍女儿的头,"就你那点心思,想瞒我还早。"尤其是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可是……"

    "说吧,是什么样的男生?是不是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个?"比起洛佑闵的吃惊,洛母显然兴致高昂。

    宾果!又猜中了。"妈,你说人有可能会爱上一个和自己理想中所幻想的完全相反的人吗?"抿了抿唇,洛佑闵抬头望着母亲道。她是喜欢狄彦,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爱狄彦。

    "相反?那小闵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生?"

    "我……"洛佑闵的脸不觉红了红,"干净,清爽,穿着整齐的校服,梳着普通的学生头。"而狄彦的那身造型,相差起码十万八千里。

    "唔,这么看来,是差挺多的。"洛母点点头认同道,这是女儿第一次和她谈这类的话题,她当然要好好指点女儿一番。

    毕竟她自认为是个合格的母亲,所以绝对不会去阻拦女儿的幸福。唉,想想都觉得自己伟大啊,杂志报纸不来采访她实在是可惜了。

    "那么和他在一起你自己的感受是怎么样的?讨厌?还是喜欢?"

    "这……"洛佑闵顿了顿,小声地啜嗫道,"是喜欢吧。"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接受呢?"

    "那是因为……"因为她还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他。

    "小闵。"洛母抚了抚女儿的发,"其实有时候,一个人真正所喜欢的,并不是她脑海中的幻想,而是那个真正让她感受到什么是爱的人。"

    真正感受吗?"可是我……"

    "好了,话题就谈论到这里,先下去吃饭吧,不然你爸就等急了。"洛母笑着暂停道,"妈只是给了你个提示,而究竟要怎么去做,该取决于你自己。"

    "取决……我自己?"他的吻,让她有种甜蜜的感觉。

    "是啊。"洛母含笑道。

    而她,则希望小闵能幸福,就如她自己现在这般幸福……

    取决于自己,究竟要怎么取决呢?对于狄彦,她该是喜欢的,是爱的。他给她的感觉,与别的男生并不一样。

    就如同学生会的赫泉、叶文皇和司马炽,尽管他们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但是,她对于他们却只会纯欣赏,而非如同狄彦这般的……让她心动。

    是的,到了现在,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对狄彦有种心动的感觉。

    只是想归想,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咦,小闵,你不去戏剧社看排练吗?"放学后的教室,梁筱雅边整理着书包边问着洛佑闵。

    "是啊,今天懒得去。"洛佑闵把书包背在肩上,其实说是懒得去,倒不如说是不知道拿怎么样的面孔去见狄彦,毕竟,现在光是只想到他的名字,她就会莫名地想到那个吻,更不用说是见到他的人了。

    "你没问题吧。"梁筱雅一脸的怀疑。真的很可疑,平时一放学往戏剧社冲的人,今天居然会一反常态。

    "没……问题。"洛佑闵答得有些含糊,然后,像是怕被死党发现什么似的,干干一笑,"筱雅,我有点事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先走了。"挥挥手,人迅速走出了教室。

    走下楼梯,沿着小道走向图书馆。洛佑闵望着周围如画的风景,不觉一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干脆,或许她真的该去图书馆好好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