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夜缱绻,宋湘灵有点不堪负荷,她撑起酸痛的身体靠在床头,手抱着胸前的棉被,眼睛逡巡着她的衣服。

    杜浩白还在睡梦中,没想到白天英姿焕发的他,现在脸上的线条竟柔和得有那么一丝稚气。

    她正想下床捡她的衣服,杜浩白又一把将她拉回床上,吓了她一大跳。

    “啊!你不是还在睡吗?”

    “我警觉性若不高一点,你肯定又会跑走。”他紧抱着她,她就是给他一种想捉捉不到的恐惧,经过昨晚,在刚刚睁开眼的刹那,那恐惧变得更浓了。

    “该起床了。”她一夜没回家,只怕家里已经大乱。

    昨夜,她不够矜持、不够理智,毫无保留的放纵自己,突然之间,模糊的记忆竟清晰得令人面红耳赤。

    杜浩白看着她的脸颊没来由的飞上两抹嫣红,猜测到她大概是想起昨夜的事。

    “你昨晚睡得还好吧?”他蓄意挑起她的羞赧,他喜欢看她这副娇羞的模样。

    “还好。”她在他怀里!掀起眼脸看了他一眼,又随即覆上。

    怎么会好呢?他昨晚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她怕自己无法满足他,他就像一只饥饿的狮子,只是他比狮子多了一份柔情。

    “我还要你。”他把头埋入她的胸前磨蹭。

    “不行啊!我得回家了,否则,我下次就出不来了。”她推着他的肩膀。

    “我要知道有关你的一切。”否则,他永远有一份随时会失去她的恐惧。

    “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说的。”若没有他的承诺!她早就带着这份靠着欺骗他而得到的柔情蜜意逃之夭夭了。

    “好吧!我遵守诺言。不过回去之前,先陪我到海边走走。”

    宋湘灵点点头,连她都受他影响,开始莫名的爱海了。

    打开靠海的落地窗,推开围墙小门,两人相拥朝海滩走去,清晨的薄雾让整片大海呈现朦胧美,远方已有人在追逐被激起的浪花了。

    两道小小的身影往他们这里走过来,当身影越来越大时,宋湘灵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僵,连带着身体也僵得动弹不得。

    “姐,早啊!”是宋彦奇。

    “你怎么会在这里?”宋湘灵被杜浩白握着的手,明显的颤抖着。

    “要不是妈要我跟着你,你以为我喜欢在这里呀!你可舒服了,在别墅里睡了一个晚上;我和我的女朋友,在这里吹了一个晚上的海风。”他和女朋友头发乱成一团,脸上倦意甚浓。

    “我要回去了,你也赶快回家吧!”说完,宋湘灵拉着杜浩白转身往回走。

    “姐,你可是跟男人在外面过夜,你以为我这么容易打发啊!”宋彦奇提高音量在宋湘灵和杜浩白背后喊着。

    “那你到底想怎样?”宋湘灵转身朝宋彦奇说着,他的话今她又气又羞。

    杜浩白第一次看到宋湘灵生气的模样,她生气的模样,竟是她所有的表情中最吸引人的,却仍不失她那份天生的娇羞。

    杜浩白在一旁默默的注意听他们姐弟谈话,这有助于多了解她一点。

    “你知道该怎样。”

    “你先回去,我回去再给你。”

    “我现在才没那么笨,你的零用钱只有一点点,根本不够我看一场电影,你跟你男朋友拿,他住别墅、开高级轿车,肯定很有钱,一定比上次那个还有钱吧?”他指的是孟达伟。

    “你越来越过分,怎么可以……”她气结了,他怎么可以当着杜浩白的面说这种话。

    “小弟弟,先跟我进屋去吧!你要多少再跟我说。”杜浩白儿宋湘灵应付不了,而他也看不下去了,弟弟竟然威胁姐姐。

    “不可以这样!”她担心杜浩白这么做,会让宋彦奇口没遮拦,暴露了她的身份。

    而她根本无力阻止,杜浩白拉着她往同走,宋彦奇和他的女朋友已兴高采烈的走在前面,朝别墅的方向去了。

    “说吧!小弟弟,你要多少才够你看电影。”一进屋,杜浩白马上问。

    “那得看你的诚意了。我姐的身价可是已经出三百万跳到五百万了,你不知道吧!”

    三百万跳到五百万?我的确不知道。”杜浩白有所意会的盯着宋湘灵,只见她焦虑不安的低下头,两手不停的搓揉着。

    “我妈担心我姐会跑掉,叫我要跟紧她,所以,如果你们想要继续约会,当然得塞我的口。”

    宋湘灵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杜浩白也全看在眼里,他想抱紧她,然后逼她说清楚,不管那个该死的承诺。

    他从皮包里抽出所有的千元大钞递给宋彦奇,然后对他说:“这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你拿去,不过,你得听你姐姐的话,她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懂了吗?”

    宋彦奇接过一大把钞票,兴奋的叫着:“哇塞!没问题,姐,我先走了。”

    “彦奇,那不是你该拿的,你不可以拿。”

    宋湘灵想追上去,宋彦奇却已拉着他的女朋友,飞也似的走了。

    杜浩白一把捉她入怀,“让他走,然后,把你的事全部告诉我,三百万跳到五百万是什么意思?”他抱住她的双手紧紧的圈住她,比他说话的口气还坚定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知道这次杜浩白不会再轻易让她躲过,她无奈的说:“是我订婚的对象,第一个三百万,第二个五百万。”

    “你要订婚?”他转过她的身,脸有忧色,“你告诉过我你没有男朋友。”杜浩白继续注视着她,她脸上的无奈让他恍然大悟,“餐厅里的那个男人!是你要订婚的对象?”

    杜浩白脸上的表情,让她感到一丝丝温暖,她羞愧的点点头,轻轻吐出:“是我妈要我嫁的。”

    “你妈要你嫁一个年纪这么大的男人,肯定是为了钱!让我跟你妈谈,我给她一千万,要她把你给我。”

    杜浩白拥紧宋湘灵,爱抚着她的背,如同对待一块爱不释手的瑰宝般,他不想拱手让人。

    宋湘灵知道那这句话的意思,昨夜他说过了,他要她当他的女人,只是满足他身体的女人,而她也已决定要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他。

    “好,我会安排。”她抬头第一次主动献上自己的吻,也为这段插曲就此谱下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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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桌通红的聘礼,透过客厅里的日光灯,映照在宋湘灵毫无血色的脸蛋上,竟显得明媚动人;她看了一眼,早已没有感觉,就在前不久!在这个位子上,摆满了一样的红。

    “湘灵,林老板要你先搬过去跟他住,等你的婚约到期再结婚。”曾秀卿毫无愧色的传达着林文福的要求。

    “要我搬过去可以,你先把杜家的东西还给我,我才会嫁得安心。”她当同原来的她,乖巧、听话,只为拿回杜家的东西,让这段婚姻结束得更美好,让她跟杜浩白的回忆没有瑕疵。

    “真的?好,我把它还给你,我待会儿就回房去拿。”曾秀卿早知道杜家的东西是宋湘灵的致命伤。最近,她发现这个女儿越来越不听话,还学会顶嘴,她爸爸死后,她要不是看在她乖巧听话的份上,早在杜浩白不要她时便拿钱走人,不要她了。

    不过,这几年她总算没白养她,她出落得越来越标致,就在她最需要钱的时候,还能帮她赚进大把聘金。

    “妈,我知道!你从不考虑你的女儿会不会幸福,也从不问问你女儿的感觉,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的这么需要钱吗?”从小到大,母亲没尊重过她,也没体谅过她,她虽有怨,也只能放在心里,毕竟她是她母亲,但她真的想知道,母亲为何不像一个母亲?

    “湘灵,有钱就是幸福,贫贱夫妻百事哀你总听过吧!妈妈也是为你好。”

    “妈,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多么的强词夺理,母亲仍让她感受不到一点母爱,她只能凄楚一笑,然后躲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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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达伟带着宋湘灵和柳芊卉走进一间高级日式料理店,服务生再带着他们到已事先预定好的房间。当服务生把门一拉开,宋湘灵赫见杜君怀悠闲的端坐着,顿时花容失色。

    “杜伯伯?孟大哥,这……”宋湘灵惊叫着。孟达伟只告诉她要吃顿饭,怎么会这样?

    自从孟达伟找到她之后,她遵守承诺将她的所有情况告诉他,他则承诺不将所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告诉杜伯伯。当然,她保留了她跟杜浩白的部分,也因为跟孟达伟有这样的联系,他跟她成了好朋友。

    “湘灵,我很抱歉,我不得不这么做。”自从蔡明元事件后,孟达伟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跟杜君怀实话实说,没料到宋湘灵的母亲竟在蔡明元退了婚之后,又马上帮她定了一门亲事,而这次竟是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

    “你们都进来吧!”杜君怀对他们招着手,“湘灵,我知道你不想见杜伯伯,我只好让达伟做这样的安排。”

    宋湘灵缓缓蹲坐在杜君怀对面的位置上,她不敢看依旧慈祥如父的杜君怀,低下头说:“杜伯伯,对不起,我知道您关心我,我不想让您操心。”

    “你还是这么体贴。”杜君怀打量着她,她已由清汤挂面的青涩,蜕变为窈窕淑女了,而那份属于她独有的娇羞、清柔,也由内在散发到全身,毋需探索便清晰可见。

    “这位漂亮小姐是……”

    杜君怀看着柳芊卉,柳芊卉则朝杜君怀腼腆一笑。

    “她是我最要好的同学,她叫柳芊卉。”宋湘灵为彼此介绍。她答应要搬过去跟林文福一起住后,母亲盯她盯得更紧,她只好请柳芊卉到家里约她出来。

    “湘灵,你的事达伟都跟我说了,你母亲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我杜家的媳妇,我不容许她这么任意胡为。”杜君怀的语气中充满威严。

    “杜伯伯,谢谢您这么关心我。”宋湘灵尽量轻松的讲着,一句杜家的媳妇,让她内心翻滚得厉害,她跟杜浩白的种种顿时一一呈现。

    “湘灵,等你跟浩白的婚约一到期,杜伯伯就收养你做我的女儿,让你成为杜家的一份子,你愿意吗?”这个念头早在浩白不愿娶湘灵时,就曾一闪而过,宋天霖最放心不下的女儿,也是他最担心的,而不管这几年她过得好不好,他要她从此以后都能幸福平安。如今,他更是想要利用这个念头,制造机会让浩白对湘灵改观。

    杜君怀话刚落地,宋湘灵还没反应过来!孟达伟便已先出声。

    “杜董,您真是高招啊!姜还是老的辣。”

    “杜伯伯,谢谢您!我妈虽不是很爱我,但我们终究是母女。”

    她早认清这个事实,更何况,她与杜浩白已有夫妻之实,如何再与他以兄妹相称?

    “我会找你母亲谈,她一定会同意的。”杜君怀肯定的说着。他会拿宋湘灵并非曾秀卿所生的事实跟曾秀卿谈,当然,还得再付上一笔钱。

    “杜伯伯,我本来就一直当您是我的父亲一般,有没有收养根本不重要。”她继续婉拒着。

    “湘灵,我跟你父亲情同手足,浩白当年……”他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这些年来,我一直担心着你的状况,你也知道杜伯伯疼你,杜伯伯没女儿,你就成全了杜伯伯吧!”

    “可是……浩白哥哥应该不会同意的。”她开始胡乱找理由拒绝。

    “他不会有问题的。”杜君怀再度肯定的说。

    “杜伯伯!我……”

    宋湘灵看着杜君怀一双慈目所流露出的情真意切,再也无法将拒绝说出口,但她真的不能跟杜浩白成为兄妹。

    “我知道你体谅杜伯伯的心,我会尽快找你母亲谈,先让你搬进杜氏山庄。”他一定要让浩白重新认识湘灵,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服务生陆续将菜送上,杜君怀高兴的示意大家开始用餐,宋湘灵的无法拒绝成了他最好的饭前开胃菜。

    而在宋湘灵心里,她则是在吃一顿惜别宴,杜伯伯的一番心意、母亲的逼婚,以及杜浩白想知道她的一切……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急切的想逃,逃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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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杜君怀宣布他将收养宋湘灵为女儿时,叶翠萍与杜浩白虽讶异但并不反对,并同意让宋湘灵搬进杜氏山庄。

    “没想到这个曾秀卿这么过分,湘灵虽不是她亲生的,也不能当她是棵摇钱树啊,居然故意让人强暴她,还要她嫁个可以当她父亲的老头,真是太过分了!”叶翠萍忿忿不平的说。

    杜浩白看着母亲如此气愤,心底也有气,天下竟有如此贪婪的女人。

    他心中庆幸着柳芊卉即时阻止他签离婚协议书,才没间接害了宋湘灵。也在刹那间,他发觉柳芊卉跟宋湘灵的命运竟如此雷同,她的母亲也为了钱,要她不断的相亲,甚至嫁给一个可以当父亲的男人。

    一个自认为不可能的想法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他随即告诉自己,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何况她们的长相差那么多。四年前宋湘灵的长相重回到他眼前,他想试着在脑海里擦去她脸上的浓妆,但徒劳无功。

    “收养的手续我已经交代达伟办了,不过还是等你们的婚约到期后再正式收养。对了!浩白,你帮湘灵在公司安排个工作,我不放心她到外面工作,她太单纯,对人又没戒心。达伟好像挺喜欢她的,就让达伟帮她安排好了。”杜君怀交代着。

    “达伟喜欢湘灵!爸,您不要又乱点鸳鸯谱了,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除非达伟眼睛有问题。”说着,他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达伟的眼光极高,连叶萱柔这种美女他都不屑一顾,怎么有可能喜欢宋湘灵?

    “你不要湘灵是你自己的损失,等你们真正相处之后,你就会发现湘灵的优点。是你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他就偏不相信!等他跟湘灵相处后,他还会拒她于千里之外。

    “君怀,我们都要收养湘灵做女儿了,那是不是可以让浩白和萱柔提早结婚,我可是等着抱孙子。”叶翠萍高兴的说。

    “还不行,还是等婚约到期后再说吧!”杜君怀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

    “不是你娶老婆,你当然不紧张,你也不问问浩白,看他是不是愿意等那么久。”

    其实,紧张的是叶翠萍,她最近感觉到杜浩白好像在谈恋爱,就像他以前刚和叶萱柔在一起时给人的那种感觉,而她知道,那个人,很可能是他们在垦丁遇上的那个女人。

    “妈,我同意爸爸的作法。”他对Angela的感觉,因身体上的结合越来越强烈,他不但要她只当他的女人,甚至想公开的追求她。那他就必须先了断他跟萱柔的感情,但五年的时间不算短,他需要时间思考最完美的解决方法。

    “浩白,我跟你妈想回美国住几个月,等湘灵搬进来后,我的心事也了了,我就把湘灵交给你照顾了。”他要让他们有独处的机会。

    “浩白,我也让萱柔搬进来陪你,上次她气呼呼的离开那间法式餐厅,你到现在连一通电话也没打给她,要不是我帮你解释着,人早被你给气跑了。”他们的事,叶翠萍了若指掌。

    “妈,一个宋湘灵就够我烦恼的了,你就不要再叫萱柔搬进来了。”他需要时间和芊卉约会,不能让这两个女人给绊住了,尤其是萱柔。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你对萱柔可不能始乱终弃,你可是耽误了人家不少青春,不要被外面的狐狸精给迷了。”叶翠萍说完儿子,接着再把气出到杜君怀身上,“还有你,坚持这个原则,坚持那个原则!坚持到你儿子都快没原则了。我就怕他跟萱柔夜长梦多,果然被我料中。”

    说完,她气呼呼的离开客厅,留下他们父子俩漠然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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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芊卉在孟连伟的带领下走入杜氏集团,不再被挡在门外,让她觉得找回了面子,连走起路来都有风。

    走进杜浩白的办公室,她第一次见到杜浩白。杜浩白本人比宋湘灵所收集的报章杂志上的照片还英挺帅气。

    “浩白,这位是湘灵的同学,她有事找你。”孟达伟将柳芊卉带到杜浩白的办公桌前,并帮她拉开椅子。

    “宋湘灵的同学!”怎么又来一个同学?宋湘灵在搞什么?

    “是湘灵要我送这个来还给你。”柳芊卉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盒子,看得出这个红色盒子的年代久远,她将盒子轻放在桌上。

    杜浩白一眼便认出那是他们家的传家钻戒!“是她托你送回来的?”为什么她没让柳芊卉帮她送。

    “是的。这里还有一封信,麻烦你交给杜伯伯,是湘灵写的。”她将信推到杜浩白面前。

    “芊卉,有什么事湘灵不能用说的,要用写的?”孟达伟深感不对劲。

    芊卉?杜浩白听孟达伟叫这个女孩芊卉。

    “孟大哥,湘灵也有一封信要给你。我也不明白湘灵为什么要用写的,这些东西是今天早上快递送到我家的。”

    孟达伟接过柳芊卉手中的信,他已然明白。那天在日本料理店,他就觉得宋湘灵答应杜君怀要收她为养女的事,答应得很勉强。

    “达伟,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杜浩白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认识的柳芊卉!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

    “她叫柳芊卉。”孟达伟回答。

    “你叫柳芊卉?”杜浩白不死心的再问一次,为什么Angela连名字都要骗他?

    “是啊!我叫柳芊卉。”

    “宋湘灵的同学中有几个柳芊卉?”

    “就我一个柳芊卉。”

    孟达伟跟柳芊卉不解的看着杜浩白,何以柳芊卉三个字会让他如此激动?而激动还是小事,他们亲眼看见怒气显现在杜浩白脸上,一阵绿一阵白的酝酿着。

    “浩白!怎么了?”孟达伟小心翼翼的问。他太了解杜浩白,杜浩白是不轻易生气的人,而一生气肯定惊人。

    “达伟,麻烦你帮我送一下柳小姐,然后,我有事找你。”杜浩白压抑下怒气交代。

    “好吧!芊卉,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你有事你忙,再见,”她起身朝杜浩白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说:“对了!杜先生,湘灵在写给我的信中,要我转告一句话给你。”

    “什么话?”会跟另一个柳芊卉有关吗?

    “湘灵说,满天神佛里,就是月老最糊涂,他老是牵错红线,点错鸳鸯谱,害得你们身受其害,现在把你们杜家的东西还给你,算是结束这段错乱的姻缘。”

    “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为了保护你们家的东西,吃了不少苦。”说完,她走出杜浩白的办公室。

    等柳芊卉一带上门,杜浩白立即将宋湘灵的话摆在一边,朝孟达伟焦急地问:“我要你调查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还没查到!只有英文名字真的不好查,我再催催他们。”孟达伟停了一下,问道:“为什么柳芊卉的名字让你如此激动?这跟Angela有关系吗?”

    “她也叫柳芊卉,也是宋湘灵的同学。”

    “这怎么可能!那她肯定在骗你,而她又为什么要骗你!会不会真如你所说,她是妓女,才不敢以真名相告。”

    “她不是妓女,绝对不是。”晚上,晚上他们就要见面了,他一定要把她身上的谜剥开,如抽丝剥茧般地一层一层的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