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从那天起,白逸当真不见了!

    唐萱儿的心情不但顿时跌落谷底,每天做起生意来也变得意兴阑珊。

    「姊,我早说过,不该让他走的,这下可好,-后悔了吧?」唐容儿其实满喜欢白逸这个姊夫的,就不知大姊为何硬是想不开。

    唐萱儿没说话,仍自顾做着事。

    「大姊,-就说说话嘛!我觉得……」

    「容儿,-傻了吗?这样问大姊会更难过。」唐茜儿立即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一边去小声说道。

    「我只是想确定大姊的感觉,若她爱白逸,我可以去把他追回来嘛!」唐容儿单纯的想法就是如此。

    「-以为要找个人这么容易?笨喔!」唐茜儿对她皱皱眉。

    「好了茜儿,-别怪容儿,我知道她是好意,只是……一切都太迟了,什么也别再说了。还有,今天轮到我去采买,我要出门去了。」唐萱儿拿起竹篮便走出客栈,直往市集走去。

    奇怪的是一路上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猛回头却又什么也没瞧见。有这么一瞬间她以为是白逸,但旋念一想,他早就被她伤透心的离开了,又怎么可能还在呢?

    「唉!」她低头轻叹,气自己的固执与冲动,就算她不为自己也该为小炜想,这阵子他已学会喊爹了……她知道他想爹,只是还不会表达。

    再次垂首摇头兴叹,她全没注意前方有官驹迎面驰骋而来,而就在她发现时已吃惊得忘了动作!

    呼——

    突然有道掌风从她背后一击,让她往前一扑,躲过了被马儿当面冲撞的危机,但她再四处张望,却不见有任何人,那刚刚是谁出手救她的?

    忍不住泪眼朦胧了,她这次可以确定是白逸在她身边。他没走,他真的从没离开过,但为何他不肯再出来见她一面呢?

    「白逸,是你吗?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好吗?我有话对你说。」唐萱儿圈着嘴儿,向周边喊道。这样的她虽然引来众人的注目,但她一点儿也不以为意,只希望他能出面,不要再躲着她。

    隔了好一会儿,仍没有半点儿动静,她只好失望地吐了口气,捡起刚刚不小心落了地的竹篮,继续朝前走。

    到了市集,她先采买了些家用品,又绕到市场购买新鲜菜色,就在她准备回客栈之际,身子突然被人迎面重重一撞。

    「对不起、对不起……」撞了她的小男孩连连道歉后便一溜烟跑了。

    唐萱儿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不过见他跑得急了她才发现身上放银子的荷包不见了。糟!她遇到了扒手?她立即提着菜篮追人去,无奈篮子太沉,她动作也因此慢了些……

    哪知道跑着跑着才拐过了弯,她却惊见那小男孩竟然被人用绳索捆在一个废弃的铁架上头,一见到她追来整张脸便充满惶色,「这位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荷包在这儿,还给-,我可一文也没拿。」

    「是谁把你绑在这儿的?」唐萱儿见他不过十三、四岁,于心不忍地过去为他解了绳索。

    「不知道,就一阵风将我推倒,我就被绑住了……姑娘,我真不知道-有神力,不要怪我好不好?」他哭哭啼啼的又说:「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扒这些银子只是想买些好吃、营养的东西给我娘吃。」

    见他干得像根柴似的,唐萱儿相信他不会骗她,于是她打开荷包递给了他几锭银子,「这些拿去用,想吃什么就到前面的『唐巾客栈』,我一定会让你带点儿吃的回去。」

    「谢……谢谢姑娘。」小男孩又是道谢、又是鞠躬,这才快步奔离。

    而唐萱儿则是四处张望着,心底很明白刚刚是谁替她抓了那男孩,可为何他就是不肯出来见她一面呢?眼下这里没有其他人,她于是放大胆地说:「白逸,我知道是你,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是吧?但我不需要你这么做,如果你真要保护我,能不能不要再躲起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她依旧什么都没等到,她料想或许他已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样都不愿意再见她了。

    她伤心的落下泪,这才不得不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她眼珠子突然一转,接着双腿拐了下,应声摔在地上,她痛得大叫了声,「啊!」

    原以为他见了一定会出来,哪知道她左等右等,他仍旧不肯现身!唐萱儿泄气地站了起来,看看擦伤的皮肤……唉,用了苦肉计还无效,真蠢呀!

    「白逸,你狠没关系,但如果你现在不出来,以后就都别出来,我不在意,一点儿都不在意。」说完,她便快步奔回客栈,将伤心的泪藏在心底。

    不一会儿,白逸才从暗处走出来。望着她奔离的身影,他眉宇不禁紧紧一蹙,心底思付着:傻瓜,我怎会不想见-?但是我知道当初我伤-太深,-对我的埋怨依旧,而那伤痕不是当作看不见就不存在的。而我选择暂时离开,不让-看见我,这样-才能真正静下心,问问自己可不可能再原谅我。

    闭上眼,如今他唯一庆幸的是她并没真的嫁人,他虽不知她与何东劲之间的关系究竟为何,但他坚信,只要有诚心、爱意,他绝不会输。

    当然,不论她原不原谅,这辈子他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永远……苦涩一笑后,他又举步向前,紧跟上她。

    然而这时却有第三双脚紧随于后,那脚步极为深沉,每一步都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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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月白风清。

    白逸回到离「唐巾客栈」不远的暂居之所,这里是间民舍,他以一两银子租下。

    进屋后,他一捻亮油心,却见油灯轻闪了下,他随即-起眸,沉着嗓问:「谁?」

    「白逸哥,你果真好耳力。」一抹甜美的笑声从角落出现。

    「小妍?!」他眉峰一拢,瞬间回头瞅着她,「-来金梅镇做什么?」

    一见她,他胸臆间蓦然升起一丝担忧和疑虑,她完全承袭了媛姨的狠劲儿,根本早已不是他所认识的方雨妍了,他可以想见唐萱儿现在会有多危险。

    「白逸哥,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你,你知不知道这阵子看不到你,我有多想你?」她巧笑倩兮地走向他。

    「-站在那,别再过来。」他不得不提防她。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我了?」她掩唇一笑,接着又说:「何况我的功夫还差你一大截呢!」

    白逸-起眸,不想再听她说废话,「我不想做不必要的回应,对-我已是彻底失望了,-到底还想做什么?」

    听他这么说,她的笑脸陡地一敛,跟着冲向他紧紧抱住他,「白逸哥,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可以不计较你心里的人是谁。」

    白逸用力掰开她的手,将她往前用力一推,「-太自以为是了吧?-不要逼我杀了-替媛姨报仇。」

    「你……你说什么?要杀我?!」她目光转为残酷,「好呀!那你杀呀……你杀呀!」她冲向他,以为他绝不敢动手,哪知他剑出半鞘真从她面前一划,割伤了她的手臂!

    「呃,你!」方雨妍错愕地看着他,「你真的对我下手?」

    「-最好离开金梅镇,如果让我知道-对萱儿有什么企图的话,到时候-不只会是皮肉伤。」白逸已经撂下狠话了。

    「你这是何苦呢?人家都说要去嫁人不理你了,你干嘛还要苦苦跟着她?」方雨妍气得浑身发着抖。

    「那是我欠她的,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他微微半合起双眸,眼神射出犀锐光束,「-到底走不走?」

    「你凭什么要我走?」

    方雨妍勾起邪佞的嘴角笑望着他,「本来我还不想对付你的,白逸哥,是你逼我下手的,你可别怪我。」

    说时,她便从腰间迅速拿出一支喷管朝他脸上一喷……

    白逸发现不对劲想闭气时却已来不及!顿时,他直觉脑子昏沉难抑,睁大一双利目问道:「这……这是什么?」

    「迷药,可以让你睡上大半天,等你醒来,你就等着替你最爱的两个人收尸吧!」她可恶的笑脸最后在白逸面前分裂成四五张……最后他眼一闭,倏然倒地。

    方雨妍踢踢他的身躯,「唉,谁教我太爱你呢!等我回来喔!」眼看天色已转四更天,方雨妍步出屋外,打算守株待兔去了。

    这时已倒下的白逸一双手紧紧握拳,双臂颤动……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他绝不能倒下,现在他的女人和儿子都需要他的保护,他怎能倒下?

    使出全部的内力,他让自己坐了起来,而后盘起腿,运气将迷药推出体外,虽然这么做非常伤身,但他已不在乎!他只要他爱的人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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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方亮,唐萱儿将衣裳洗好、晾好后,就抱着小炜到保母凤姨家中。

    这一路上就听见刚学会说话的小炜不停喊着「爹……爹爹……」,听着,唐萱儿的心无不紧紧抽揪疼着。

    「乖,别喊了,就算你一路这么喊着,你爹也不会出来呀!」说着,她眼眶已泛红,更恨自己当初的胡言乱语,造成现在的错误。

    「的确,他是不会出来了。」突然一道有些陌生又令人心惊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这声音瞬间震麻了唐萱儿的心,更让她抱着小炜的手瞬间抽紧!

    下一刻她倏然转身,果真前面站着的是好久不见的方雨妍。

    「-……-还敢来金梅镇?」唐萱儿-起眸瞪她。

    「我本来不想来的,但,这一切都是-逼我的。」方雨妍的一双眸子闪过丝丝犀利的光影,里头有的净是全然的恨意。

    「我逼-的?」唐萱儿后退一步,将孩子抱得更紧。过去她不怕她,可现在小炜在手上,她只怕她会伤了孩子。

    「对,虽然-走了,但是白逸哥的心却始终放在-身上,任我怎么做他也始终没有正眼看过我,即便-当初做了这么狠心的事情离开他,他却还是忘不了-!」方雨妍有些激动地说。

    这些话,听在唐萱儿耳里,却让她好感动、好感动……没想到他是这么想念她,而她却居然对他说了那些残忍的话?

    「我也从没忘记过他,虽然我恨他被-的谎言蒙蔽了心,但我心里还是只想着他。」唐萱儿毫无惧意地瞪着方雨妍。

    「别说这种好听话,我可是亲眼目睹这阵子-是如何冷落他的。」方雨妍勾起冷笑,「-这样也配说爱他吗?」

    「我知道我说了重话,但如果能再见他一面,我一定会向他道歉的,所以-今天来这里根本没用,我不会放弃他的。」唐萱儿眼底发红带泪,坚定地望着方雨妍,「我会给他美好的未来。」

    「哦,那我就等着看你们的未来是不是真的这么美好?」方雨妍-起一双细长凤眼,接着勾起冷笑,邪恶的目光直看向小炜,「他,就是你们的孩子?」

    「-要做什么?」唐萱儿紧张地将小炜紧搂在怀里。

    方雨妍一步步走近她,「做什么?我要杀了你们。」

    「方雨妍,-简直是疯了!」她居然想对这么丁点大,甚至还不会走路的孩子下毒手?

    「疯了?对,我是疯了,自从-出现后,我就已经疯了!哈……」她赫然狂笑,眼中满是骇人利芒,杀意已展露无遗。就因为唐萱儿太了解她的残酷个性,因此她整个人不禁紧绷了起来。

    「-知不知道-这么做会让白逸多失望,其实他是很疼-的。」为了保护儿子,唐萱儿只好改采柔情攻势。

    「疼我?对,他以前是很疼我,可是现在却很恨我。」她突然哭了出来,情绪极度的不稳定。

    「我想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恨-,毕竟他一直拿-当妹妹疼爱……」

    「不……」唐萱儿这句话完全击中她的要害,「我才不要他拿我当妹妹般疼爱,我一点儿都不希罕。」

    说着,方雨妍又逼近唐萱儿,「如果我得不到他的爱,那我就要让白逸哥后悔一辈子!现在-铁定打不过我的,-就别逞强了,乖乖受死吧!」

    「对,我抱着小炜或许无法施展功夫,但是白逸会来,他一定会来。」以前只要她遇到困难,他就会现身,她相信他现在一定也会。

    「哈……以前是他的不信任伤了-的心,可现在是-的无情伤了他的心,-以为一个男人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女人一辈子?」她的表情画过一抹犀利,这些话的确加深了唐萱儿的悔意。

    「我知道我伤了他,我一定会亲自跟他说明白的。」唐萱儿眨去眼角的泪,试图坚强。

    「-没有机会了,死心吧!老实告诉-,他已经离开了,而且是永远的离开-了。」她很大声地朝唐萱儿吼道。

    「-是什么意思?」唐萱儿深提口气大声责问着,「什么叫作永远的离开?-快说呀!」

    「哈……-说呢?」她就是故意要让唐萱儿心慌。

    「莫非……莫非-杀了他?」

    「这个等-死后再去问他吧!」说罢,方雨妍随即抽出利剑,每一剑都直逼向小炜,唐萱儿为了保护孩子,不得不赤手空拳对付她。

    「啊!」一个不慎,唐萱儿的手臂被一剑划伤,但只要一想起白逸可能已被她杀了的可能,她就忍无可忍地愤而攻向她。

    「方雨妍,我要为白逸报仇。」唐萱儿先将小炜放下,再以迅雷般的拳风直朝她逼近。

    方雨妍在有计画性的边闪边躲下慢慢接近小炜,眼看机不可失,她的长剑正要朝他射过去,那剑却突然被一道疾奔而来的身影挡下,更活生生的刺进那人的胸

    「白逸……」唐萱儿赫然傻了眼,立即奔向他,将他的身子重重抱住,眼看着那剑刺得他好深,仿佛就好像刺进她心坎里,让她好痛好痛,「你……你怎么了?」

    「快……保护好小炜,她由我来对付。」他一手推开唐萱儿,要她快逃。

    「不,你已经受伤了,我不能……」

    「快抱他离开。」他很用力地说,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

    「白逸哥,你为什么中了我的迷药还要跑出来?我就是不想让你送死呀!」方雨妍几近疯狂地哭笑着,「这是你自己找的,怪不得我!」

    唐萱儿见状,只好赶紧将小炜抱起,然后解下腰带把小炜给紧紧绑在背后,半-着眸坚定地说:「白逸,我不会丢下你的,你的妻子跟儿子绝不会丢下你,我们一块儿并肩作战吧!」

    「好。」白逸苍白着脸站了起来,「我们……一家人说什么都要在一起。」

    「哈……好个一家人,白逸哥,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怎么样?」瞧他脸色苍白、嘴唇泛白,他不出几招就会倒下。

    但方雨妍并不知道,一个人的潜能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当孩子、妻子遇上危险时,做丈夫、父亲的都会把这份潜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因此他们夫妻两人背对着背,将小炜保护于其中,两人更一前一后朝方雨妍出手。

    几招过后,方雨妍攻不破他们的防线,心一急更自乱阵脚,不一会儿工夫,便被白逸给擒住,给捆绑了双手。

    「萱儿,将她……将她交给衙门……」白逸才说完,也因为紧绷的神经一松懈,整个人就此垮了下来、倒地不起。

    唐萱儿见状吃了一惊,立即紧抱着他,泪流满面地喊道:「白逸、白逸,你不能倒下,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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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夫,他还好吧?」

    唐萱儿望着躺在床上,除了平静的呼吸声外,却一动也不动的男人,「他的剑伤好深,又流了好多血,我真怕他熬不过去。」

    「他是伤得很重没错,但我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他的。」林大夫一边为他针灸,一边以药熏出他体内的瘀气。

    「那拜托您了,林大夫。」唐萱儿直站在一旁,望着白逸那苍冷的脸色,若不是他正在扎针,她真想要紧紧抱住他。

    「行医救人是我们做大夫的目的,-放心吧!」林大夫瞥了她一眼,「萱儿,-先回去歇着,有了消息我会派人去通知。」

    「不,我要留下,林大夫,求您别赶我走。」若不能亲眼瞧见他醒来,即便回去,她的心还是留在这儿。

    「-!唉,那么隔壁房有张床,-去躺一下也好。」已经一天一夜了,唐萱儿直待在旁边也不休息,他还真担心她身子会吃不消。

    「我不累。」她依旧这般执着,就连三个妹妹方才都来劝过,她也不肯走,如今已铁了心的她根本不是任何人可以撼动得了的。

    林大夫摇摇头,「这……好吧!那边有张椅子,-过去坐会儿,这个-应当就拒绝不了?」看她的脸色并不比躺着的白逸好上多少,他只怕白逸还没救醒,她就已经先倒下了。

    「嗯。」唐萱儿点点头,明白她若不再坐下,林大夫必然无法专心治疗白逸,于是她便退身到角落的椅上坐定,好让林大夫可以安心为他诊治。然,时间在仓卒中行进得迅速,唐萱儿也在忧急之下,心与身均到达疲累之极限,终于忍不住地打起盹来。

    不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物转星移……晨曦又起之际,林大夫这才走向她拍拍她的肩,轻喊道:「萱儿……萱儿……」

    唐萱儿缓缓张开眼,「呃!我睡着了?」

    「没关系,因为-累坏了。」林大夫和蔼地对她说。

    「那……白逸……白逸他怎么样了?」她突然想起白逸,跟着坐直身子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他……唉!」林大夫不再多一言,只道:「-把握时间,和他说几句话吧!」

    「什么意思?」唐萱儿瞪大眼。

    林大夫只是一径儿地摇摇头,然后无言地步出房间外头。

    她愕然地望着大夫离去的身影,再看看躺在床上的人影,终于忍不住冲了过去,半跪在他面前,难过的哭哭啼啼道:「白逸你怎么了?为什么林大夫不医你了,是你……你不坚持下去了吗?

    「白逸,我等了你好久,好不容易你来了,怎么可以又离开我?你给我听好,我要你好好活着,你听见没?」

    见他仍没有任何动静,她紧揪的心更发出阵阵碎裂的声音。

    「不要……白逸你不能有事,我不准你死。」唐萱儿重重趴在他身上,哭得断肠心碎!

    就在这时,白逸徐徐张开眼,皱着眉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小小身子,当看清楚是谁时,他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该想想我和小炜,怎么可以丢下我?」

    她没发现白逸已醒来,仍不停落着泪,「其实……其实何东劲早有妻室,我和妹妹们都拿他当大哥看,是我特地捎信请他来陪我演那出戏的……天!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压根离不开你……白逸,你要相信我,我这一生只爱过你,真的只爱过你,就因为太爱你……所以才会被伤得那么重……」

    突然,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我……我知道……」

    「呃!」她的呼吸突然一窒,同时止住眼泪看着他,当见到他嘴角挂着的微笑时,却是又哭又笑地问:「你没事了?告诉我,这不是回光返照,你确定没事了是不是?」

    他虽然已经醒了,她心底也落了个担子,但她仍想亲耳听他说出保证。

    「萱儿,-好像变胖了?」他困难的动了动身子。

    「啊!」她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一半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她立即跳起来,站得远远的。「这样呢?这样好些没?」

    「-站得太远了,我有话想对-说……」他朝她伸出手。

    唐萱儿慢慢回到他身边,抽噎地说:「不要,你不要交代我什么,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瞧她一个小脑袋摇得跟博浪鼓似的,白逸的眼神变得既迷蒙又灼热,跟着扬唇说道:「快过来……坐在我身边,再不过来就来不及了。」

    唐萱儿这才颤抖的走过去坐下,才刚止住的泪又汩汩滑落。

    白逸紧握住她的小手,跟着用力将她拉下,牢牢锁住她的身子,吻住她的唇、吮去她脸颊上的热泪……

    「嗯……」她瞪大眼望着他那双浓情的眼,「你的伤……」

    「我没事。」他用力将她拉到床内侧,抱紧她的娇躯,「放心,我现在绝不是回光返照。」

    「那你是……那你真的已经没事了?」她瞪大眼。

    「我只是中了剑伤,本来就不碍事。」他扯唇一笑,「刚刚我听了好多感人肺腑的话,伤应该会好得更快。」

    「你……你没事还骗我?那林大夫他也……天呀!那么老实的人也会装模作样来欺骗我,一定都是被你教坏的!」她噘起小嘴,本来抡起拳要捶他,可看见他胸口那一大片包扎的伤口,她手又不忍的放丁下来。

    「天地良心,林大夫怎么样我可完全不知道。」他举手发誓。

    「真的?你们没有趁我偷偷睡着时,商量着该怎么要骗我?」她怀疑地看着他。

    「哦!我伤的这么重,-还偷睡呀!天……原来-根本不在意我,那刚刚说的那些肺腑之言都要大打折扣了。」他哀声叹气地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才怪,我说的全是十成十的真心话,你还敢打折扣?」她噘起嘴儿,瞠大一双可爱的眸子。

    「这么说……-已经爱死我-?」他撇开嘴,直睨着她的眼。

    「我……我有这么说吗?」她现在才开始装模作样似乎有些太迟了。

    「-已经是做娘的了,不可以言而无信或玩故弄玄虚的把戏,这是不好的示范。」他-起眸笑说。

    「你就会拿小炜压我?」她涨红着小脸。

    「因为他喜欢我,所以他一定会偏袒他爹的。」他很有自信地一笑。

    「才怪,我是养他的娘,他才是会依赖我呢!」她才不肯认输哩。

    「以后他和他娘都由我养,所以你们当然全都是我的人。」说完,白逸再度压缚住她的身子,深深吻了上去。

    「你的伤……」

    「吻吻-是没有妨碍的。」他勾起唇,笑着堵上她的小嘴。

    这一夜,是绝对温柔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