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数天后,心蕊还是回复了金来缘,表示愿意和对方见上一面。

    说不定见了对方之后,她会喜欢上他,如此一来,她的心就不再空洞,也可以忘记占据心头的那个人。

    今晚她将和那个叫方扬的男人见面,两人约在一家西餐厅,她还特地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提前下班回家打扮。

    她正要搭电梯下楼时,竟和孟西凯不期而遇。

    自从上次她婉拒了他交往的提议后,两人已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不知是他在刻意躲她,还是真的很忙?!

    “你要下班了?”他眯眼问道。

    “我请了假。”她坦率地说。

    “哦!这不像你的作风。”

    “因为我今晚要去相亲,祝我成功吧!”她故意对他露出最幸福的笑靥。

    她朝他一鞠躬,然后匆匆步进电梯。

    而孟西凯则无神地步回办公室,一想到她要去相亲,他的一颗心便混乱不已,甚至是坐立难安,连公事都无法处理,突然,他拿起电话通知林秘书取消接下来的全部行程与约会。

    如果我们真的变成男女朋友,我可是会紧紧的黏着你、缠着你,吵着你做些你不想做的事,让你因为我而处理不了公事……

    天!他果然应验了她的话,居然因为她说要去相亲,整个人便坐立不安,连公事都撇到一旁,难道他当真中了爱情的毒?

    他的父母是因商业联姻才结合,没有爱情做为基础,最后弄到离婚收场,他的父亲因病早逝,母亲则下落不明:而他的初恋……也是他最深爱的女人,在一夕之间琵琶别抱,投入另一个男人怀里,还对当时一事无成的他冷嘲热讽。

    他早该无情无爱,不再对爱情抱持任何希望才对,可为什么他会再次动情?

    他早该免疫了,不是吗?

    不,他不会,绝不会!重新翻开公文,他强迫自己要专心,但却怎么都定不了神,只要一想到心蕊要去见方扬那家伙,他就浑身不舒服。

    方扬不是和杨慧玉在一起吗?又为什么会回到台湾征婚?

    孟西凯用力站起,向人事处要了心蕊家里的电话,拨电话过去。

    “伯母,我是孟西凯,请问心蕊在家吗?我有急事找她。”

    “孟先生?!对不起,心蕊出门去了,她今晚和朋友有约呢!”她并不知道心蕊相亲的事,只知道她去和朋友吃饭了。

    “伯母知道她去哪家餐厅吗?”

    “我知道,就在……”陈母将餐厅的名称和位置告诉他。心蕊出门前为伯母亲临时有急事找她,特地跟母亲交代了去处。

    “好,谢谢伯母。”

    挂下电话,孟西凯立刻拎起外套冲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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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西凯找到餐厅踏了进去,一眼便瞥见坐在窗边座位的心蕊,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他走过去,在心蕊诧异的眼神下拉开椅子坐下,还笑意盎然地对着方扬说:“好久不见了!”

    方扬吃了一惊,惊讶地望着他,“孟、孟西凯!”

    “真难得,你还认得我!我们应该有五年多不见了吧?”

    “是……是呀!”他点点头。

    “最近过得还好吧?”孟西凯眯起眸问。

    “还不错。”方扬直垂着脑袋不敢说话,脸上有着满满的愧色。

    “你们认识?”心蕊疑惑地问。

    “是啊!我们不但是大学同学,毕业后还一块儿去美国深造,感情可深厚的呢!”孟西凯眯眼瞧着方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天,你们认识这么久了!”

    “你现在才知道。”孟西凯回头望着她,“跟我走吧!”

    “走……走去哪儿?”她不解地问。

    “我本来有个应酬,因为你而取消了,这样你懂了吧?”孟西凯撇撇嘴,眸心深处流窜的光影直勾摄着心蕊的灵魂。

    “你……你是什么意思?”她心一震,傻气地问。

    “我的女朋友,走吧!”他握住心蕊的手,“我们可以去看场电影,还是你要逛街?我都奉陪。”

    心蕊就这样傻傻的被他拉着离开,可突然又想起方扬,赶紧回头对他说:“方先生,对不起,其实我喜欢他,我会跟金老板说清楚的,真的对不起——”

    她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孟西凯拉出餐厅,到了外头,他没好气地望着她,“你干嘛跟他解释这么多?”

    “这是礼貌呀!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她觉得对方扬很不好意思。

    “记住,你现在的男朋友是我。”他睨了她一眼。

    看着他的反应,心蕊甜甜一笑,“看样子你好像吃醋了,是不是?”他的出现,让她又惊讶又开心,因为这证明他是在意她的。其实刚才在餐厅里,她的一颗心也直挂念着孟西凯,好几次分了神,这也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呀!

    孟西凯别开脸,不回应。

    心蕊绕到他面前,“说嘛!是不是?”

    “你刚才还没开始用餐吧?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孟西凯转移话题。

    “这样吧!我们去吃最普通的料理。”心蕊笑望着他,“虽然普通,但是非常好吃喔!”

    “是什么?”

    “跟我来。”心蕊和他一块儿坐上车,“现在回我家吧!”

    “你家?!”难不成在她家附近?

    “是呀!”她笑嘻嘻的卖着关子,而孟西凯也不再多问,依言往她家的方向而去。

    直到她家公寓门外,两人一同下车。

    心蕊指着楼上,“美味的餐厅就在我家,我等一会儿叫我妈做几道家常菜,今晚就让你尝尝我妈的手艺啰!”

    “什么?去你家,可我什么都没带。”就这么两串蕉,太失礼了。

    “没关系,我爸妈不会介意的,我们进去吧!”她拉着他一块儿上楼。

    “爸、妈……我带客人回来了。”

    心蕊开心的打开家门。

    “咦?你不是和朋友去吃饭了吗?”陈母接着又看见孟西凯,赶忙招呼道:“孟先生?快请进,刚刚在电话里,我都忘了为上次的事好好的向你道谢。”

    “伯母,你太客气了,那只是举手之劳,不用挂在心上。”

    “什么?他有打电话来呀?难怪……”心蕊偷笑着,“妈,今天你可以好好的表达谢意了,只要把拿手菜端出来就行了。”

    “啊!可是家里没什么菜呀!”她一脸的不好意思。

    “有什么就吃什么啰!”心蕊站了起来,“我来帮忙好了。”

    “不用不用,我来就好,你快招呼孟先生。”陈母说道。

    “伯母,别叫我先生了,你可以叫我西凯。”他回以笑容,而后转向心蕊,“你呀!真是不孝,怎好让伯母忙呢?”孟西凯小声念着。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坐。”陈母赶紧走进厨房,开心的忙碌起来。

    陈父听见声音,从房里走了出来,孟西凯有礼的向他问好,前去扶他到客厅里坐下。

    “听说那天是你背着我下楼的是吧?”陈父笑问,虽然他说起话来并不是很流畅,但慢慢说还是能让人听懂。

    “是,伯父。”他点点头。“伯父最近身体还好吧?”

    “谢谢,我好多了……那天真不好意思。”陈父看着一表人才的孟西凯,明白他对自家女儿有好感,打从心底对他满意极了。

    “别这么说,那是我该做的……”孟西凯谦虚的回答。

    见两人聊了起来,心蕊于是走进厨房帮忙。

    好一会儿,饭菜上桌了,传来一阵饭菜香。

    “已经好了,简单的五菜一汤。”心蕊笑笑说:“爸,这是你的五谷米饭。”

    “好,你们不吃吗?”这阵子她们母女都跟着他吃五谷米。

    “妈说我老板难得来,别给人家吃五谷米。”心蕊甜甜一笑,转而对孟西凯道:“瞧我妈对你多好。”

    “你这丫头还真不知害臊,居然在孟先生面前——不,西凯面前说这种话。”陈母边擦手边走出来。

    “妈好偏心。”心蕊招呼孟西凯坐下,拿了副餐具给他,“快吃吧!保证好吃,你一定要吃个精光喔!”

    “心蕊,你怎么这么说,真不像话!”陈父笑了,吃饭时一粒米饭沾在嘴角,心蕊赶紧为他擦掉,父女之情可见一斑。

    孟西凯望着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他从小到大不曾感受过家庭的温暖,这一幕不禁深深感动了他。

    心蕊说的没错,这些饭菜虽然普通,但却十分可口,还充满母亲满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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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骗你,我妈的手艺真的不错吧?改天你想吃,我也可以做给你吃喔!虽然我没有得到我妈全部的真传,但少说也有一半。”

    吃饱喝足,心蕊与孟西凯一块儿出门在附近兜风闲逛。

    “好,改天就让你展现身手,看看你是否说了大话。”他抿唇一笑。

    “当然没问题,不过以前我妈做菜时,我爸都会在一旁帮忙,你也会吗?”心蕊对他眨眼一笑。

    “这不是女人该做的事?”

    “大男人主义!现在可是男女平权的时代耶!”

    “你难道不知道‘男女平权’全是女人自己喊出来的口号?”随意兜了一圈后,他将车停在她住处公寓前。

    “就因为男人不认同,女人当然要为自己争取——呃,你要干嘛?”他居然猛地搂住她的身子。

    “女人还是柔弱一点比较惹人怜爱。”孟西凯抚着她柔细的发丝,“这样你懂吗?”

    “我不懂。”

    “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上你哪一点?”他望着她憨直的表情。

    “你真的喜欢我吗?”心蕊傻气地问道。

    “不喜欢的话,这里就不会任由你摆布,傻丫头!”他指着自己的胸口。

    “没想到你也会说甜言蜜语呢!”她对他另眼相看,“好,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明天我去你那儿帮你做晚餐,嗯?”

    “真的?”他挑起眉毛。

    “嗯,让你知道我可不是在说大话。”心蕊偏着脸一笑,发现他的手仍圈住自己,不禁红着脸说:“我要下车了,你的手……”

    “等等,男女朋友分别时都会做些什么,你该知道吧?”孟西凯噙着抹笑。

    “做、做什么?分别时就说再见啊!还能有什么?”她不懂。过去她的爱情一直谈得很单纯。

    “可以想象你之前的感情谈得有多乏味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还有什么……”他突然将她揽近身,低头覆住她的小嘴。

    心蕊身子一僵,感觉有丝电流从唇上传来,直刺激着她的感官。

    他忍不住将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柔细的发间,箍住她的后脑,长舌狂野的钻进她口中,吸吮着她的每一吋滋味。

    而心蕊就像个布娃娃,呆愕的任由他挑逗、亲吻。

    当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雪胸时,她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心头更是慌乱不已,可突然,他放开了她!

    “呵!瞧你紧张的。”他感觉得出她身子的颤抖。

    “我……”她拉紧衣服,尴尬得脸都红了。

    “看来我得找时间好好教教你才成。”他抿唇一笑,直勾勾盯着她红通通的小睑,“现在可以下车了。”

    她害臊地推开他,打开车门跳下车。

    “等等。”

    “什么事?”心蕊回头问道。

    “明天的事别忘了,晚上要买菜时,记得喊我开车送你去。”他柔魅的嗓音从车内传出。

    “放心,我怎么会放过一个这么方便好用的司机?”心蕊可爱地一笑后,便对他摆摆手,快步走向公寓。

    孟西凯也撇开嘴笑了,发动车子后便跟着月亮的脚步,直往前行驶,奇怪的是,今天他放下这么多公事没做,照说该是无法放松才是,可他的心情却还是无比愉悦。

    到了住处大楼前,他瞧见有个女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那里,开车过去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她竟是杨慧玉!

    像是感觉到身后的车灯,女人立刻转身,当看见车内的人影时,她立即笑逐颜开,“天,你真住在这里,我等你多久了你知道吗?”

    “是谁告诉你我住在这里?”他停下车。

    “我自有办法,倒是你,比五年前成熟,也更有魅力了。”她柔媚笑着,“不请我上去坐吗?”

    他闭上眼,深吐口气,“你进去大厅等我。”随即他将车子开进停车场。

    停好车,孟西凯便回到大厅见她,“走吧!”

    “才五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杨慧玉与他进入电梯后,便透过里头的壁镜观察着他。

    “清醒后我就是如此。”他淡漠地说。

    “清醒?!”她掩嘴一笑,“这么说你还恨着我啰?”

    “你太抬举自己了。”孟西凯撇嘴一笑。

    “只是抬举吗?”杨慧玉在电梯内出其不意地勾住她的颈子,“我早就跟方扬分手了,现在我是一个人呢!”

    “我并不是你无聊时解闷的对象。”他推开她,正好电梯停下,他立刻走了出去,杨慧如也立即跟上。

    “你别这样,我没把你当成解闷的对象,听我说好不好?”等他打开家中大门,她已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看看里头,她立刻张大眸,“哇,好棒的布置,听说这间房子全是你自己设计的?”

    “看来你调查的事情还真不少!”从酒柜拿出一瓶红酒,他为彼此倒了杯酒,“说吧!你来找我的目的。”

    “哪会有什么目的,在国外待久了觉得无聊,想回国发展,自然想跟熟人见个面了。”她端起杯子喝了口,“再说,我是要来跟你解释的。”

    “解释什么?”孟西凯扬眉睨着她。

    “解释五年前的事,当初我不是故意要跟方扬在一块儿,因为他父亲的势力比你父亲大,我爸爸希望我——”

    “够了!”他喝斥,“这话当时说或许会有用,但是现在……我已不是当初的我,我早已不爱你了!”

    “你不爱我了?!”她直摇头,“我不信,我怎能相信呢?”

    在杨慧玉心里,孟西凯永远是爱她的,他过去为了帮她筹措学费,早晚打工都不嫌累,而为了满足她物质上的欲望,他还去借高利贷,差点被黑道追杀!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不爱她?

    现在之所以对她那么冷淡,全然是因为恨她,但也因为有爱才有恨,不是吗?

    “信不信随你,喝了这杯酒,就请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他一口饮尽杯中酒,往椅背一靠。

    杨慧玉眯眼看着他,跟着把酒喝下,但她并没走,而是起身来到他身边,“西凯,听我说,我——”

    “你回去吧!”他起身,将大门打开。

    “你真的铁了心?”

    “不是铁了心,是对你已经无心,快走吧!看也看过了,没什么事了吧?”孟西凯靠在门边,等着她离开。

    “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我,这其中一定有鬼,一定!”杨慧玉狠狠瞪了他一眼后才气呼呼出去。

    见她离开后,孟西凯立刻关上大门。说也奇怪,他曾经以为再见到她会心痛难抑,可是真正见到她时,他的心却是平静无波,没有半点涟漪。

    反而他会想着心蕊,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明天就要吃到她亲手做的菜,胸口充斥着满满的满足。

    看来他的心是彻底被那小妮子给征服了!

    蜷起嘴角,孟西凯又为自己倒了杯酒。走到阳台,他望向公园的那一头,眼神转为幽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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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

    孟西凯的办公室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颗小头颅探了进来,“司机,该走啰!”

    “再等我三分钟。”他抬头对她说。

    “不要,是谁说会为了我忘了公事的?”她噘着唇走了进来,见他仍努力批阅公文,只好在一旁小沙发坐下,“好吧!就给你三分钟。”

    拿起桌上的杂志,她无聊地翻着,可视线却直飘向孟西凯,望着他认真的模样,还有专注的神情。

    的确,不单是女人,男人也是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啊!

    三分钟一到,他立刻合上资料,笑望着她,“为了补偿你损失的三分钟,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任何事都可以?”她眨眨眼问。

    “没错,只要是我办得到的都行。”他笑说。

    “嗯……等我想到再告诉你。”现在得赶紧去买菜,可没空去想这事。

    “好吧!那请问等会儿要去哪些地方?司机得先想好路线。”孟西凯饶富兴味地说。

    “先去超市,再去烘焙店。”她敲敲脑袋。

    “烘焙店?干嘛?”

    “买做蛋糕的原料,既然难得大展厨艺,我想准备得丰盛点。”她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我做多少你就要吃多少喔!”

    “你是想养胖我,让我没办法去吸引其他女人?”他撇嘴一笑,套上西装便率先走出办公室。

    “对,否则你这个黄金单身汉很容易被拐跑的。”她跟在他身后。

    “阴险!”孟西凯回头,笑着丢给她这两个字。

    “交男友的天分我没有,就只能要点阴招啰!”坐上他的车后,她便开心得像个孩子,玩着音响。

    “你在做什么?”

    “我想换CD,你的音乐都太沉闷了。”她终于找到一块轻音乐,但怎么都不会操作。

    “唉!按这个,你还真是个机器白痴。”孟西凯摇摇头说。

    “我本来就不懂嘛!上次看一个广告,一个女孩与男友分手后,才开始翻出说明书去搞懂电器,我觉得满有意思的。”将CD放进去,顿时洋溢轻快的旋律,她闭上眼,表情融入一种幸福。

    “如果是你,也会这么做吗?”他扯出笑痕。

    “不会。”如果会,她早学了。

    “为什么?”

    “因为还有我爸啊!家里有一个会就行了。”她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轻轻摇晃着脑袋。

    “你还真是看得开呀!”孟西凯薄薄的唇掀起一道笑弧,为刚冷的线条加入一丝柔意。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若不看开一点早就得忧郁症了……”她懒懒说着,随即打了个呵欠。

    孟西凯看出她的疲累,于是不再说话,好让她休息会儿。他知道,虽然她外表开朗,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他感受得出她的压力也不小。

    她家里只剩她一个女儿,自然得扛起所有的重担,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父亲中风的那段日子?

    但他却从没见她颓丧过,反而总是笑着安慰他,给他鼓励。

    这样的女人,这辈子他都离不开她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超市外头,他本打算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可或许是她过于敏感,车子才刚停下她就已经醒了。

    “到了吗?”她揉揉双眼。

    “怎么不多睡会儿?”孟西凯心疼地望着她。

    “我只要眯十分钟,精神就来了。”她笑着下车,脸上的疲惫果真已消除大半。

    孟西凯摇摇头,只好跟着下车,陪着她进超市采购。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还真新鲜,看着里头的颅客多半是夫妻档,不禁让他回头看着心蕊,对未来也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