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天后,艾琳出院了,当然也依她的意思搬到了擎楠住的地方。

    自从那次在医院和擎楠分手后,丁婷就尽量不和擎楠碰头,能免则免,她怕愈和他接触就愈会动摇她心中的决定,舍不得他。

    擎楠约她,她总推说没空,用最近忙着拍MTV的借口来推托,擎楠也信以为真,没有怀疑。

    她每天很早出门,避免碰到擎楠和艾琳在一起的情景,她知道她看了会疯掉的;晚上不拖到半夜一、两点也是不会回来的。没事呢,她就老往茱蒂的店里头跑,消耗时间,又有人陪伴着,但是茱蒂老训她,教她把擎楠看紧一点,而她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把茱蒂给气得半死。

    今天她又带了一堆食物和零嘴到茱蒂的店来。

    「你少来我的店,看紧一点擎楠!」茱蒂老调重弹。

    她不理会她,「小美,来吃东西哟!」

    「你啊,真不知你怎么想的,竟然让那个女人住进擎楠家里……」茱蒂唠叨着她。

    「我又不能限制他,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去限制人家?」

    「-是他女朋友啊!」茱蒂可惊讶了,她怎么会这么说呢?

    「女朋友?!法律上有规定男女朋友的限制法令规章吗?是女朋友又如何?有一天,新娘可能不会是你!」丁婷净说一些丧气话。

    「我拜托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气也不吭一声的?既然那个女人住进去了,你也要盯紧他们啊!」茱蒂快被她气疯了。

    「盯什么盯啊?会出事就会出事,盯得再紧也一样。」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啦!好啦!不管-了。」茱蒂也没辙了。

    丁婷看茱蒂气成那个样子,便安抚着,「你不用担心我,我早有打算了。」

    她这么一说,倒引起茱蒂的兴趣,连忙问:「什么打算?」

    她避而不谈,「哎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莱蒂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以为丁婷早有妙计,就稍微安了心。

    「茱蒂,你以前不是说很喜欢我客厅的那个古典灯饰吗?」丁婷突然问道。

    「是啊,那时求你老半天,你就是不肯割爱。」茱蒂忆起当时情景。

    「我现在打算送给你。」

    这么「阿莎力」反倒使茱蒂退缩了,她连忙说:「不要了,我不跟你抢。」

    「没关系,反正我正要换另一种款式的,丢了也可惜,送给识货的人我才安心啊!」

    经丁婷这么一讲,茱蒂才欣喜的接受,「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会好好善待「它」的。」

    「那就好。」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一早,丁婷将洗好的衣服拿到阳台上晾,刚好艾琳也在。

    艾琳故意拿起擎楠的衣物对着丁婷道:「擎楠就是懒得洗衣服,一个家还真需要个女人来打理啊!」

    丁婷依旧不理她,自顾自地晾着衣服。

    艾琳又开口道:「你无法为心爱的人洗衣、做饭,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我告诉你,擎楠会回到我身边的,你抢不赢我的!」

    丁婷终于看向艾琳,「我说过我并不在乎赢不赢!如果擎楠和你在一起快乐的话,我没话说,你不用跟我炫耀这些,两个人在一起,真不真心比较重要。」说完,她便进屋去,留下艾琳一人在阳台上。

    丁婷开始整理着行李,将一些要带走的先归类装箱,让人先送回院长那里。

    她得先跟院长打个电话。

    「对,我有些东西要先寄放在您那里,对,大概下午会到,麻烦您帮我签收一下,我帐都付清了,嗯,好,再见。」

    剩下的就只有跟摄影公司的合约问题了,她去了趟律师事务所。

    「我是和他们签两年合约,依条约内容要赔偿十万,当作毁约金,所以,我想请你代替我去跟他们谈……」丁婷解释着合约情形。

    「您是要我……」律师再确定丁婷的意思。

    「我只是请你代替我到摄影公司去跟他们解释,告诉他们我很抱歉违约,但我愿赔偿十万元,请他们谅解。」丁婷由皮包拿出一张支票交给律师,继续说:「我希望你后天才去通知他们。」

    她和律师写好委托书,两人看了一下内容无误,便握手以示合作愉快。

    「这是佣金,麻烦你点收一下;另外,麻烦那天你去时,顺便把这封信交给他们。」

    「好的,希望以后还能替你效劳,再见。」

    「再见。」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丁婷独自一人窝在客厅里,面对着空旷的屋子,不禁感到有点凄凉,她凝视着手中的水晶项链,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当初和擎楠是如此的水火不容呢,想不到和他会发展到这层关系,甚至还以为擎楠会是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归宿,不料……

    该是告一段落划下句点的时候了。

    「我今晚想见你一面……」她打了电话给他。

    擎楠跟艾琳谎称同事生日,要出去,可能整晚不回来了。

    「怎么想到约我到饭店来呢?」擎楠脱掉外套问道。

    丁婷充满怨嗔的道:「不这样,你出得来吗?」

    擎楠知道让她受委屈了,「我知道这阵子你委屈了,但我保证……」

    丁婷摇摇头阻止他说话,她知道他要保证什么,保证艾琳伤好了,就让她离开之类的话,但他永远也摆脱不了了,这回吞药、割腕,那下回呢?

    「别做那种你自己也无法担保的保证……好了!难得我们能独处,别再说这些头疼的话题了。」

    这一夜,丁婷会好好记得的!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她回到公寓拿行李,她将钥匙交给福伯。

    「麻烦您了,会有中介公司的人来拿的。」

    「丁小姐,怎么突然要走呢?」

    对于福伯的问题,她仅以一个苦笑作为回答。

    福伯似乎明了,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对了,福伯,我跟中介公司说了,我公寓卖掉的钱百分之五给您……」

    「不,不,这怎么行呢!」福伯连忙推阻。

    「您就别推辞了,这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拒绝了,我会伤心的。」她拎起行李。

    「谢谢你了,」福伯依依不舍的叮咛着,「有空要回来看我们!」

    「希望有那么一天,再见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再回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擎楠一早吹着口哨来到了公司,心情十分愉快地向大家打招呼,「哈-,大家早!」却见阿利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摆着一张扑克脸。

    「怎么啦?我才迟到半小时,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敢啦!」他以为阿利又为了他的迟到而生气。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气你啊!」阿利转过身去不理他。

    擎楠见阿利不理他,连忙附耳对小帆小声问道:「他怎么啦?」

    「别问我,我也被你给气死了!」这回连小帆也不理他了。

    擎楠见此情形,不禁也发火,「喂,你们干什么啊?生我的气,也安个罪名给我啊!闷不吭声的,我怎么知道哪里得罪你们了?!」

    阿利铁着一张脸,将十万元的支票丢在擎楠面前,「丁婷走了,她委托一位律师过来跟我们说,毁约金十万元在这儿。」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她昨晚还和……」擎楠不相信,他们昨晚还在饭店呀,一早起来,他未见到她,以为她先来公司了。

    「是事实,你也太过分了,有哪个女人可以忍受得了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同住在一起,更何况是以前的旧情人?我们本来想骂你的,可是丁婷劝我们不要,她说你已经够烦了,这样的女人,你不要,偏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啊!有问题。」小帆一口气将心底的不平全发泄出来。

    擎楠只是楞在原地,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她不可能走了!」

    「这是她给你的信,你自己看吧!」阿利将律师给他的信递给擎楠。

    擎楠手忙脚乱的打开,信中只有几句话而已。

    不是赌气,只是看透了!

    你的为难,我明白,愿你从此幸福快乐!

    丁婷笔「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他冲了出去,他有一种感觉,觉得这次他会失去丁婷,她不会回来了!绝望的恐惧不断浮上心头,他心理默求着,「丁婷,你别走,千万别离开我,我爱你啊!」

    他奔回大楼,只见丁婷的公寓早已人去楼空,他慌张的跑下楼问福伯。

    「丁小姐在三小时前已经走了,石先生,不是我多嘴,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呢?她是个好女孩啊,她将公寓委托中介公司出售,还记得我这个老头,拨百分之五的佣金给我……」福伯感叹地说着。

    「她要将公寓出售?」他真的绝望了,突然他对福伯说:「她的公寓别卖给别人,我买下来。」他要买下她的小公寓,「福伯,快阻止中介公司的人,我要买下来。」

    「哎,人都走了,买下来又有什么用?」福伯叹了口气。

    「我要留下她的公寓,保持原来的模样,等她回来。」擎楠失神的喃喃道。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福伯怨叹着他们两个,「年轻人总不懂得珍惜,到失去了才在那痛彻心扉,真是孽债呀!」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擎楠整个台北区找遍了,就是不见丁婷踪影,直到夜深人静,他才满身疲惫的回去,艾琳一直在客厅等着他。

    「你回来啦!我好担心你,这么晚也不打个电话……」艾琳对着他不停的唠叨着。

    「你够了没?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他将恶劣的情绪发泄在艾琳身上。

    「你怎么这样说呢,我关心你呀!」艾琳深觉十分委屈。

    擎楠冷哼一声道:「我担当不起。」

    艾琳见擎楠这般态度,原本想好言和他谈的心情一扫而空,继而开口骂道:「丁婷本来就是多余的,她根本不该阻碍在我们之间……」

    擎楠一听不禁更火大,一脸不悦咬牙地说:「谁是多余的?谁才是该走的?」他一直逼近她。

    艾琳有点害怕的一直往后退,擎楠停了下来,目光直逼入她眼中,十分凶狠而大声的对她说:「是-!该走的人是你,不是丁婷!」

    艾琳楞楞地望着他张口想说话,擎楠却猛然抓住她的手臂,猛晃着她的身体,像失去理智般的狂吼着,「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艾琳想挣开来,但他却抓得好紧,「擎楠……」

    终于,他沮丧的放开她,无助的跪坐在地板上痛苦的嘶喊,「为什么?为什么我心爱的人每次都会离我而去……」他抖动着双肩-喊着艾琳怔了一下,擎楠竟为了丁婷而流泪。她很想去抚慰他,却又怕他再发火。

    突然,擎楠站了起来,开门要出去。

    「你要去哪?」艾琳关心地问,但他并没理会她就走了。

    擎楠突然想起丁婷可能会去院长那里,所以,他急忙开着夜车南下。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你来迟了,丁婷昨天下午来过了,吃过晚饭才走的。」院长说着。

    「那她有没有说去哪?或者……」擎楠着急地问。

    院长摇摇头,「没有,她昨天来的时候神情很沮丧,我从没见过她那样子,丁婷虽然从小就没了父母,但她的性格依旧很乐天,发生再大的事情,她也会迎刃而解的,可是,这次……」院长转向擎楠,「你们到底怎么了?」

    擎楠捶胸顿足的怪着自己,「都怪我!都怪我!」

    「唉!」院长看擎楠这样自责的模样,心生不忍便走了过去安慰他,「别自责了,神会指引你们的。」

    擎楠抬起头来望着院长,「神会将丁婷还给我吗?」

    「只要你有诚心,会的!」

    「叩!叩!」阿琪走了进来。

    「院长,吃早饭了。」

    「擎楠,你也一起过来吃吧,你连夜开车来一定很疲倦了,吃完早餐,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不饿,院长,你们去吃吧!」他根本没胃口。

    「既然你不想吃,那么你去休息一下。」

    「嗯!」他轻轻的点点头,应诺了一声。

    院长走了出去,阿琪也尾随跟出去,临走前阿琪又探了头进来,「石大哥,振作点,婷姊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

    擎楠对着阿琪苦笑,「希望如此!不过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她的。」

    「嗯,要有信心!」阿琪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擎楠叔叔,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小浩不乖,你不喜欢小浩了?」小浩拉着他的裤子,一个小脸蛋巴望着他。

    「小傻瓜!叔叔怎会不喜欢小浩呢?」他弯下身来,把脸凑到小浩的脸前,「来,叔叔抱,看我们小浩是不是又重了。」他一把抱起小浩,「喔!又重了,你再吃下去,就变成小胖猪了。」

    擎楠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小浩跟擎楠真投缘,他们俩一在一起,擎楠心情也好多了。」院长站在窗口看着他们两个玩得如此开心,心也稍感安慰。

    「院长,婷姊真的还会回来吗?」阿琪向院长再度确认一下。

    「会的,那孩子很念旧,只要她心灵得到解脱,就会回来的。」

    不一会儿,擎楠抱着小浩应门而入。

    「院长,我要回去了。」

    「叔叔,你还要再来喔!」小浩嘟个小嘴说着。

    「好,叔叔以后每个礼拜都来。」擎楠承诺着他。

    「好棒喔!」小浩高兴地猛拍手。

    「这样你不方便吧,每个礼拜都来,来一趟得花上三小时的时间,不用啦,偶尔来看看我们就行了,省得你麻烦。」院长怕擎楠两地来回过于奔波。

    「不麻烦的,这里那么恬静,我每个礼拜逃离喧嚣的城市,躲在您这儿,还怕打扰到你们了。」

    「哪儿的话,我们都很欢迎你的。」院长连忙表明欢迎之意。

    「况且……」擎楠欲言又止。

    「况且婷姊也许会回来这里,我说的对不对,石大哥?」阿琪替他接下去。

    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还是你了解我。」

    「既然这个小地方能博得你欢心,那当然十分欢迎你来。」院长笑道。

    「谢谢院长……对了,另外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您能答应。」擎楠真心诚意地恳求着院长首肯。

    「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答应。」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希望丁婷放在您这里的东西,让我带回台北,我希望她回来时,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难得你有这个心,我答应你。」院长感于擎楠的真心,便答应了。

    「谢谢您。我这回回去先载走一部分,我下次来再载另一部分走,这样应该就可以全载回去了。」说完,他又对着怀中的小浩说:「小浩,叔叔要回去了,不亲叔叔一下吗?」

    小浩立刻凑过脸去,亲得擎楠满脸口水。「哎呀,小浩,你顺便替叔叔洗脸啦!」

    话毕,大伙儿被他们的模样,惹笑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艾琳整晚十分担心擎楠,生怕他会出事,天一亮见他仍未回来,赶紧跑下楼去问一下福伯。

    「石先生?一直没见到他回来。」福伯据实以告。

    「喔,谢谢您!」艾琳很失望的要返回去。

    「哦……艾小姐。」福伯稍些迟疑地唤了一声。

    「什么事?」

    「我知道我是局外人,没什么资格说话,但我想奉劝你一句话,凡事别勉强,顺其自然比较好。」

    「勉强?你说我勉强擎楠?」她不自觉地拉高音量。

    「你别生气,所谓旁观者清,你以前和石先生在一起时,我也是在这当管理员,你们那时很好,我也明白,但是,你走后,石先生真的很沮丧,后来丁小姐来了,他们两个在一起时,我真觉得石先生和丁小姐他们两个是真心的,也很快乐……」

    艾琳默默地听完福伯说的话,但她依旧不甘心,「可是我和他是三年感情,难道比不上他们三个月吗?」

    「三年是感情,难道三个月就不是了吗?艾小姐,其实只要是真心的,一天也就够了。」

    「好,当初我离开擎楠是我不对,才让丁婷可以趁虚而入,现在,她走了,我也可以挽回擎楠的!」艾琳依旧执迷不悟。

    「哎!」福伯叹了口气。

    下午,擎楠回来,他搬了一箱丁婷的东西。

    「福伯。」

    「石先生,你回来啦!」

    「嗯!」他从箱子旁边探出头来,「福伯,丁婷公寓的钥匙麻烦您给我,我要将她的东西放进去……对了,中介公司若来时,您告诉我一声,我要买下来,就这样了,拜拜。」

    福伯有点讶于他今天异常得有精神。

    「石先生,你还好吧?」

    「我很好,我决定等她回来,不管多久,一辈子我也会等下去的。」擎楠看看福伯,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要等到她回来。」

    福伯看到他这么有精神,「这样我就放心了,中介公司来时,我会通知你的。」

    擎楠上了楼,没回自己的房子,直接进了丁婷的公寓,他凭着自己的印象,将东西归于原位。

    「你在干什么?」艾琳站在门口质问他,「我等了你快一天了,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啊,而你回来却一个劲的往她的地方冲,你有没有想过我?」

    「让你担心了。」擎楠随口应了声,手中拿着一幅画,心想着这画原来的位置在哪里?

    艾琳跑到擎楠面前,整个人扑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忘了丁婷,我们重新开始,就像以前那样,好不好?」她双眼凝视着他,满是期盼。

    「艾琳……」

    擎楠正要开口时,茱蒂却出现在门口,原本就已经怒火中烧的她,见到他俩相拥的情景更是生气,指着他们两个劈头就大骂,「好夫淫妇!逼走了丁婷,你们倒可以快活了。」她步步趋向艾琳,「你这个烂货,只会破坏别人幸福的烂女人。」擎楠正想解释,茱蒂立刻看向他,眼神极凶,「还有你……花心大萝卜,把我们丁婷骗上手,没新鲜感了就想甩了她,臭男人……」

    这时阿利和小帆才赶上来。

    阿利连忙阻止她,「茱蒂,别这样。」他要拉开她。

    她一把甩开了阿利,「放开我,我今天要替丁婷好好教训他们两个。」

    「你说得对,我是该教训。」擎楠走到茱蒂面前,「如果这样子你心里可以舒服一点。」

    茱蒂握紧拳头瞪视着擎楠,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地由嘴中吐出来,「我是要骂你,我骂你没心没肝,我也要打你,打你无情无义。」「啪!」她一个巴掌掴在擎楠脸上。

    每个人都怔住了,片刻,艾琳冲到擎楠身旁,关心地问他,「你没事吧?」

    她这个举动又惹毛了茱蒂,一手高举,就要甩到艾琳脸上,阿利实时制止,「够了,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没资格教训人。」

    「可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两个。」茱蒂依旧不甘心。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的感情自己必须去负责,擎楠和丁婷之间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任何一个人也无权插手。」阿利口气十分强硬,不容茱蒂再作任何反驳。

    「我是个十分失败的人。」这时,擎楠才缓缓开口,「我总是伤害到爱我的人,如果以前我能多为艾琳的心情着想,或许她就不会走了。」他向艾琳看了一眼又道:「我对丁婷也是始终抱着鸵鸟的心态,阿利要追求她时,我才被迫不得不去正视这个事实,我总以我自己的感觉为主,完全忽略了丁婷的感受;艾琳自杀,我内疚,甚至又和她同住一起,却再度伤害了丁婷……」擎楠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道:「或许现在决定太晚了,甚至可能一辈子也等不到她,但我依旧要等,我要等到丁婷回来,我要让她知道我爱她至深,我要让她知道我的懊悔及歉意多深……」擎楠抿上了双唇,神情既深又远。

    艾琳在一旁大声喊道:「我们呢?我们不也曾深爱过吗?」艾琳脸上布满泪水的看着擎楠。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告诉我,你还是爱着我的!」

    擎楠摇头叹道:「过去了,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过去了。」

    「你撒谎,你撒谎!」艾琳捂住耳朵,不愿相信他的话,冲了出去。

    擎楠并没有追出去,他知道这辈子他除了丁婷之外,再也不会对其他女人动心了,艾琳真的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他的过去了。

    小帆走到擎楠身旁安慰道:「丁婷会回来的,你要有信心。」

    「石擎楠,丁婷最好会回来,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茱蒂终于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别哭了。」阿利安慰着她。

    「她早就想好了,她早就绝望了,她还没走以前就说要把她那个最心爱的灯饰送给我,我好笨,早该想到她不对劲了,我好笨!好笨!」茱蒂猛敲着自己的脑袋。

    「别这样,不关你的事,谁也不知道啊!」阿利紧拥住茱蒂安慰着,「她会回来的,说不定只是去散散心,几天就回来了。」

    「真的?!她很快就会回来?」她像个小孩子似的问着,「你保证?」

    「嗯!我保证。」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真没想到丁婷就这样走了,事前一点迹象也没有。」小帆摇摇头地喝了口啤酒。

    「是啊,擎楠这次可比以前伤她伤得更重了,以前艾琳没有理由地走了,至少还不会觉得对不起她,现在可不同了,除了痛苦外还加上愧疚,这回擎楠难过情关了。」阿利也为擎楠叹了口气。

    「所以,我说女人真麻烦,像我……从不为女人的事烦心。」

    阿利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正常啊,也不见你交女朋友?喂,你别告诉我,你暗恋我很久了,我可是名「草」有主了。」

    「是啊,而且还是个母老虎呢!真搞不懂你们,你呢,情愿让人管着,而且处处受限,擎楠呢,一而再地为情所困,但你们却还硬要往爱情陷阱里冲,日本敢死队都没你们俩勇敢。」

    「这叫爱情酸甜苦辣,茱蒂对我好的时候,你又没瞧见。」阿利反驳他。

    「是啊!一天二十四小时,扣掉睡觉八小时,剩下的十六小时中你就有十五点九小时被唠叨着,只为了那零点一的甜蜜,值得吗?」小帆依旧不以为然。

    「哎呀,不和你说了,等到你自个儿尝过后,才会明白的。」

    「算了吧,看你们两个这样子,我更没兴趣了,或许真的找个男人比较好,」他故意捉弄地靠向阿利。

    阿利连忙避开,「喂!我可是百分之百的男人啊!」

    「就是百分之百的男人才好啊!」

    「去找擎楠,他现在或许也和你一样,觉得男人比较好。」

    「不识货!」小帆故作娇嗔声音。

    「妈的!你还玩。」阿利一拳挥过去。

    「哎哟--」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你回来了,快去准备一下,要吃饭了。」艾琳一脸愉快地催促着他。

    「喔!」擎楠随口答应一声就进房间去换衣服了。

    「今天我煮了许多你爱吃的东西。」艾琳径自高兴地说着,「炸虾球!」她夹起一颗虾球喂他,「还记得吗?为了学会这道菜,我们光顾那家餐厅三次还是四次?」

    「四次。」擎楠回答着。

    「是啊,还有鱼的煮法……」她想藉由过去的时光勾起他的回忆。

    但擎楠却打断了她,「我全记得。」

    她露出十分不自在的笑容,目光游移不定,想再搬出以前的事来说,却略带点结巴的道:「我……我们去……看夜景,还……还有……」

    「艾琳,不要再说了,没用的,都过去了。」他再度打断她的话。

    约莫半分钟的时间,室内一片死寂。

    艾琳极力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那你可还记得曾对夜空中无数的星星发誓,要一辈子保护我,爱我?」她想做最后的努力来挽回擎楠。

    「我记得,我从未忘记过,我曾经决定要一辈子信守那个诺言的,直到你寡情离去,我才觉得自己很蠢,竟信了你那套地久天长的谎言。」

    擎楠字字句句戮痛了艾琳的心,「原谅我……」

    「算了,或许我们不适合,你和我在一起,会束缚了你的发展。」

    「丁婷说的没错,是我自己沉醉在爱中而忘了自己曾有的理想,却怪在你头上,去了罗马我终于一偿宿愿,但我却不知自己会如此的想念你……对不起,又再度打乱了你的生活,我待会儿就走,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了。」

    「别急着走啊,明天早上再走也不迟,现在天色都暗了。」他还是很关心她。

    「你别……」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泪水,又轻易地夺眶而出,「你别再对我如此温柔,我怕我会舍不得,」她拂去泪水,「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吃完这顿晚餐,最后一次。」她勉强咧开嘴笑,可是却好想哭,「你看我,又哭又笑的,像不像疯子?来,吃饭吧!」

    这一餐气氛特别沉重。

    终于,艾琳拎起皮箱跟他道别,「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保重!」除了这两个字外,擎楠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可以……请你再抱我最后一次好吗?」艾琳最后的请求。

    他用力地抱住她,艾琳闭上眼睛感受这最温暖的一刻。

    艾琳强压制继续依恋在他胸膛上的冲动,「谢谢你……」她离开他的怀抱。

    「再见!」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留下一吻,便夺门而出,头也不回。

    擎楠只是盯着着她远离的背影喃喃地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