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蔚蓝的天空飘荡着几朵白云,暖洋洋的阳光却无法扫除她内心的阴霾及不安。

    她怀着惶惶心情往前方走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憔悴无奈的男性脸孔。

    这一刻,她的心受到了莫大动摇——

    “你……你何苦这样执迷不悟?”她的双眼隐约出现晶莹光点,无法置信他的痴情与执着,“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我明天就是别人的妻子了,我们……没有未来可言……”

    男人突地冲上前紧紧拥抱住她,轻柔细吻不住地印在她的额角及脸颊,带着虔诫的心抚摸她愁苦的面容。

    “我不放弃!我只知道我爱你、你爱我,既然我们两情相悦,没道理不能在一起!小雨,我是这么爱你……所以我不愿放弃、不愿失去你……”

    “阿诚!”她动容的低唤,双臂紧紧回拥,“我是爱你,但是……现实的环境却让我们不得不妥协,为了爸爸,我不得不答应嫁入巫家……”

    “小雨!不要!”他握住了她急于挣脱的小手,深情款款的说:“既然这里容不下我们,那——我们离开这儿吧!”

    “阿诚……我们怎么能够……”

    “走,我要带你走!”他的眼中写满了坚定,不畏未来即将遇上的风雨。

    抬起盈盈秋眸,无法言喻的悲伤流转其间,她知道他们的爱没有未来、没有明天——

    “卡!”导演一声令下,拍摄现场才开始涌入杂音。

    化妆师匆忙上前为演员们补妆,场记与副导聚在一旁交头接耳,讨论下场戏的拍摄,摄影师们则边调整镜头,边讨论着角度及特写画面。

    “制作,你觉得如何?”在拍摄现场后方监看一切的导演转头看向孟-,询问他的意见。

    孟-满意的展露温文笑意,“林导,你的导戏功力我一向都推崇备至,这出新剧由你来导果然没错!只有你才能导出这么富有感情的偶像剧来。”

    林导咧开嘴,粗犷的脸露出难得一见的轻松笑容,“有金童制作一句金言保证,我更有信心导下去!你放心吧!这次的画质一定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绝对会带给观众不同的视觉感受。”

    “林导,我完全信赖你!这出戏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制作,光看今天这么一场戏,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这出戏上档,收视率下滑,我岂不是要肩负起失败的责任?”

    孟-伸手拍拍他的肩,“放心吧!这部戏集合一流演员及最好的剧本,只怕会引起另一波的偶像剧风潮。至于收视率问题,由我来担心吧,你只要专心导出一部精致戏剧即可。”

    林导性情豪迈的咧开唇,“既然制作人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好好导这部戏,就太对不起你了。”

    孟-回以莞尔,耳畔不意然掠过一连串趾高气扬且字字雾气的评论——

    我对现今走红的偶像剧没啥好感!

    现在的戏剧已经失去了戏剧该要传达给大众的意义及精神!

    我从你制作的戏剧中,感觉不到一丝热情及应该传达出的意念!

    一瞬间,孟-有些呆愣的望着拍摄现场,目光自场记、摄影棚滑至演员身上。

    “我制作的戏哪里有问题?一切都规划得当,我所挑选的主角都是符合剧本特色,我颠覆传统戏剧,营造出清新浪漫的偶像剧,给了新生代演员更宽阔的发展戏路,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望着有系统的拍摄进度,孟-蹙了下眉,喃喃低语的自问。

    “制作?还有什么问题吗?”未细闻他的指正,林导忙追问。

    孟-猛一抬头,赶忙挤出一抹笑,“没问题,一切都很好。”

    “可是我看你脸上似乎还有疑问。”林导背脊往后靠躺,一脸兴味的瞅看着他。

    “疑问?”孟-微微推唇,“你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疑问了?”

    “其实也不是疑问,而是一种不满足的神情。”林导搔搔下巴,诚实托出想法,“似乎你对眼前的事物感到不满意,但又好像在期待些什么似的。”

    “是这样吗?”他该不会是被盛夏的那番言辞所影响了吧?

    “就我看来你是这样,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事会让你这位金童制作感到不满足呢?尤其在你功成名就、名利双收之际。”

    孟-牵唇漾出丝丝苦笑,“林导,别挖苦我了,我哪里算得上功成名就呢?戏剧这个领域还有许多是我要学习的,目前偶像剧开创出一个新风潮,却无法得知这阵风潮可以维系多久。”

    “制作,你也太悲观了点,戏剧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只要有人演、有人制作,就会有观众,至于会得到多大回响,那又另当别论了。”

    孟-突地不语,沉默地看向凝神以待的林导。

    “林导,我想请问你,你知道现今的戏剧该要传达什么意念给观众吗?”

    “娱乐、享受。”林导扳着指头道出两大要素,“现今社会所需的就是这两样,工作一整天回到家后,谁不想看看轻松简单又有趣的戏剧!谁还会去在乎戏剧所要传达的意念?”

    “言之有理。”正如盛夏所说的,戏剧早已失去意义。

    “不过身为戏剧人,我倒觉得有无传达戏剧意念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愿不愿意站在戏剧的岗位上努力,好让戏剧生生不息的延续下去。只要电视不死、戏剧不灭,后代子孙就可以感受着我们这一代的热情脉动。”说到这儿,林导不太好意思的露出腼腆一笑,“制作,刚刚的话就当我在放屁好了,别放在心上。”

    林导漫不经心的一番话,反倒开拓了孟-的视野。

    他赞同的点头附和:“林导,你的想法很正确,我想我知道该如何纠正那女人的不当想法了。”

    “那女人?”林导感到不解。

    孟-笑了笑,技巧地转开话题:“没。我等下还有个约会,得走了。”

    “慢走。”林导起身扯开嗓子相送,一个转身击掌聚集工作人员,“好,大家打起精神来,把今天的进度给拍完。”

    一名站在拍摄场景中的年轻男子,抬头瞥了下孟-渐离的身影,将握于手中的剧本往身旁的助理怀里塞去,随口交代了声:“转告副导一声,我等下就回来。”

    “啊?”助理一阵错愕,待他回过神时,只见他追着不知名人士远离的背影,“喂,李曙,你要上哪儿去?”

    回应他的是众人回过头探望的目光,霎时助理只好挤出勉强的笑容,暗暗祈祷李曙别给他惹出麻烦来。

    地下停车场内,一辆草绿色的小March流利地转入,熟练的找寻到停车位,当下一个利落的倒车入库,小March准确地停在规划好的停车格内。

    砰的一声,盛夏心不甘情不愿地关上车门,提着随身皮包下车,锁上车门后,兀自对着黑色车窗呆望了好一会儿。

    “好吧!”盛夏一个深呼吸,似下定决心,“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对我的工作负责,虽然我根本就不愿意做什么金童专访……”

    她碎念不休,转身欲迈开步子,过度轻松的肩头提醒了她忘记之事,急得她又立刻掉头,打开车门,从驾驶座旁拿出一台小型的VS摄影机。

    “差点忘了这个吃饭的宝贝,反正金童也不太愿意上镜头,就算我给他拍的画面不够清晰,他根本也不会在意。”为了这个专访,她可吃尽苦头、做遍功课,就怕被金童讥笑她不够专业。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不会让金童有一句怨言!”咬牙切齿的宣誓后,盛夏踏着愤慨的步伐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想做什么?”

    一句隐含莫大惊恐的男性嗓音,自石柱后方传进盛夏耳中,她愣了下,疑惑不已地偏头找寻声源。

    “好耳熟的声音……我在哪儿听过这人的声音?”一时间她却想不起是何人。

    “李曙,你不是误会什么了?”强持镇定的音调夹杂着不安。

    “孟制作,我没有误会,我相信你一定跟我是同一类人。”另一记隐含兴奋的男音紧接着扬起。“什么同一类人?”此时,孟-额际冒出滚滚冷汗,小心应对眼前双瞳涌现一堆爱心符号的新生代男演员。

    听到此,盛夏的脑中自动浮现一张男性斯文脸庞。

    “哎呀!这不是金童的声音吗?难怪觉得耳熟,没想到他挺准时的。”满意的颔了下首,盛夏直接改变方向,往声音来源走去。

    “孟制作,你何苦拒绝我?!其实我真的明白你压抑的心情……”

    待盛夏举步绕过石柱,猛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紧握住孟-的双手,双眼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孟耿的惊人画面。

    “李曙,你真的误会了。”孟-皮笑肉不笑,奋力地想甩开他的掌握。

    “孟制作,我没有误会!”李曙眼明手快地抓回他的手,以指尖传达情意,徐徐抚摸他的手背,“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满腔的热情无处宣泄。”

    “喝!”看到这般煽情的暗示,盛夏不禁掩嘴倒袖口气。

    李曙似有若无的抚摸,让孟-全身泛起冷颤,无法忍受。

    “我说你真的误会了!我跟你不是同一类人!”孟-敛起了噙于唇角的浅笑,眼底浮动着阴寒冷光,一个挥手甩开了李曙热切的掌握。

    “孟制作,你又何必害羞?”不以为意的甩甩吃痛的手,李曙咧开了迷人笑靥,“你再怎么否认,也无法阻止我对你的爱慕……”

    “爱慕?!”此刻,盛夏相当确定所撞见的画面是什么了。

    原来是同性示爱的场面,她真是何德何能,竟然可以撞见这么具爆炸性的内幕八卦啊!

    如果她没看错,握着孟-的手、大胆表露爱意的年轻男子,正是以新人姿态走红的新生代演员——李曙。没想到这位女性杀手竟然喜欢男人,这真是天大的八卦啊!

    旁侧传来的轻微惊呼声,惹得孟-迅速偏过脸,适巧见到受到惊吓、正打算默默退开的盛夏。

    “盛小姐?”她的双瞳写满了讶然及奇异的谅解,孟-的太阳穴不禁作痛起来。

    糟!她肯定误会了,否则她干吗用一副“我明了”的眼神,大方地凝看着他。

    “对、对不起,我无意打扰你们的谈话。”一缕笑僵在唇角,盛夏强迫自己保有平常心。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现今是科技及人文发达的社会,异性恋、姐弟恋或是老少配都属平常之事,何况是同性恋呢?所以她不可以用有色眼光看待男同志。

    “盛小姐!”孟-喝声唤她。

    盛夏反朝他扯出一抹虚弱笑意,一派深明大义样,“孟先生,我了解你现在的状况,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上楼等你把……‘事情’处理完毕,再来进行访谈。”

    “盛小姐,你误会了……”孟-急于解释眼下混乱的情况。

    “孟制作。”李曙却在此刻搭上孟-的手臂,崇拜痴迷的目光悉数展露,“我们之间的谈话还没完……”

    孟-忍无可忍地甩开他,板起铁青面容低斥:“李曙,你真的搞错了!我不是Gay!”

    李曙呆了一下,随即爆出惊呼:“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的不信更让孟-内心蹿出丝丝火光,“你给我听好,不论是谁误导了你,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不是你认定的同类!”

    他招谁惹谁啊?孟-心里啐道。

    他长相俊秀斯文,可不代表他的性取向与众不同;他的举止翩翩优雅,全是所受的良好教养所致;他的气质出众,常引起同性及异性的青睐并不为过,但是他得要严正声明:他、不、是、同、性、恋!

    “其实……这个社会的包容力很大,孟制作你也不要太过介怀。”意识到场面有些尴尬,盛夏强迫自己轻松的插话劝导。

    孟-一个偏脸,恶狠狠地瞪视着她,“社会的包容力大小与我何干?难道我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吗?本人是再正常不过的异性恋!”

    “喔!”除了虚应一声之外,盛夏慑服于孟-那双跳跃着簇簇火花的眸子,根本不敢再说句话。“这位小姐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是恋爱至上的社会……”李曙滔滔不绝的话语,消失在孟-阴寒的瞪眼下。

    孟-以指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捺着性子发出警语:“李曙,我没兴趣去探究你的性向,更不会接受你的示爱,我只希望你把这份心思放在工作上头。”

    “可是制作……我……我真的很喜欢你!”李曙闻言,再次表白。

    “住口!”孟-首度失去了翩翩君子风度,朝他爆出低吼声,“你要我说几遍?我只爱女人,你没听清楚吗?”

    此刻,孟-非常希望自己有像大哥孟琅那般的俊朗外表,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浓浓的阳刚气息,教人无法怀疑他的性向。

    “制作,我知道……”李曙非但未被他的恶言吓跑,反倒一脸明白的朝他走上前,“我明白你跟我不同,你是功成名就的制作人,在意他人的眼光是必然之事……”

    恼怒的青筋突起,孟-终于体会到何谓有理说不清了。

    凌厉的视线往旁边一扫,呆立在原地细看一切的盛夏,身影就这么映入眼角,霎时,一种带着证明的冲动念头,急促涌上脑海。

    在孟-意识过来前,他已经朝盛夏探出双臂,将一脸呆愣的她给揽入怀中,不顾她痴傻的反应,强硬地贴上她的唇。

    双唇相熨的刹那,时间仿佛完全静止——

    盛夏张着大眼,眼睫受到外在刺激的眨了眨,所有停止活动的知觉神经,以缓慢的速度回笼。

    她眨了眨眼,在她眼前的特写脸孔,是她所陌生的俊秀面容,那双盛着丝丝火气的眸子,晶亮清澈得教人怦然心动,一种男性气息倏地袭入鼻间,沁入了脾胃里,逐渐形成一个令人无法阻挡的暴风眼……

    唇上的压力及萦回于周身的男性气息,唤回了知觉反应,盛夏瞪直了眼,这才猛然惊悟到孟-对她做了什么。

    孟-的唇熨着她的嘴,他指尖的温热借由肌肤触碰,令她清楚感受其热度。

    一时间,盛夏分不清窜入心扉、撩拨出的失速鼓动,是谁的心跳?阵阵涌上心头的热潮,不断冲刷着她的心及感官,教她无法分清现实与迷幻。

    恍然间,她竟迷失在那双逐渐消火的幽深眸子中,纷乱及惊讶感全教他眼中的沉静给吸引过去,脑中出现了荒唐的猜想。

    没想到……男人的嘴唇也是这样柔软、这样富有诱人温度,唇上的压力及温度熨昏了她的脑子,让她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孟制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震撼的李曙,讶然出声。

    孟-被他的唤声给勾回魂魄,万万没想到牙尖嘴利的盛夏,有着一张粉嫩嘴唇,软腻得教人险险不想抽离,更有一种想要深入探究的古怪冲动。

    李曙一脸受伤模样,年轻俊朗的脸庞蒙上一层阴郁,“孟制作,我对你很失望!”

    孟-没好气的睨他一眼,“那就别对我心存幻想,告诉你,我喜欢女人!”

    李曙咬着下唇,不发一语,瞪视着孟-好半晌后,默然转身跨步离开。

    见李曙终于知难而退,孟-这才松懈的吁口气,一个转身回首,脸颊即遭到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响亮巴掌声带着盛夏愤怒的控诉,在空寂的地下停车场响起,为其增添一抹诡异波潮。

    孟-顿感眼冒金星,颊边的火辣感迅速蔓延开来,待他回神,盛夏凶恶的火眼让他险些抵挡不住。

    “孟制作,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一巴掌吧?”她眯起眼,源源不绝的火气自胸腔倾巢而出,让她无法保持理性态度相对。

    孟-以舌顶顶颊边,一阵疼痛感让他迎向盛夏的一双火眼,“我知道,不过你出手也太狠了一点,明天我的脸颊铁定会浮肿,你教我拿什么脸出去见人?”

    听到这话,盛夏诧异地瞪圆双瞳,“我管你拿什么脸去见人?我只知道我该为自己讨回公道!你凭什么利用我?”

    “因为这里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他坦诚以答。

    哦——她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个性这么烂的男人,跟她说声抱歉会怎样?少块肉还是失了面子?盛夏冷笑一声,“呵!这么说是我的错?我不该凑巧站在你的视线内,好让你顺便拿来逼退你的爱慕者?”

    孟-与她面对面,清楚看见她双眸间压抑的光火,突然发现她那张脸真是藏不了一点心事,所有的情绪皆表露在脸上,有趣极了。

    “盛小姐,你的个性太老实了,实在不适合做这种工作。”

    盛夏脸色冷沉,愤懑的斜瞪着他,“孟制作,别想转移话题!你快跟我道歉!”

    “我要为哪桩事道歉?”孟-反问。

    “你要……”一口火气提上胸口,眼前倏然晃过适才两人嘴唇相贴的亲密画面,一种奇异的心情随即在心扉间弥漫开来,她蹙紧眉,暂将那古怪心绪逐出心门外,“你要为无礼亲吻我道歉,我是个人,不是可以让你随便利用的东西。”

    “你讨厌那个吻?不过严格来说,那根本算不上是吻吧?”

    听听这是什么话?盛夏非常确定这个看似温文的金童制作,有撩拨她火气的本事!

    “孟-,你少顾左右而言他!”飙上脑门的火光突然被灵光一闪给远退,瞪视着孟-一脸的平静面容,她阴恻恻发出一阵冷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想转开话题了,因为你不敢承认……”

    “我要承认什么?”不知为何,他不喜欢她眼中闪烁的邪恶光点。

    “你是个Gay!”

    “我不是!”这种难堪的事他不愿再回想一次。

    “哼,我管你是不是,我只知道李曙把你归为‘同类’,所以大胆向你示爱,但你偏偏不喜欢他那一型的,所以才会拉我当垫背,好逼退他……”

    盛夏话未说完,手臂一阵吃痛,紧接着她的鼻头撞上了孟-坚实的胸膛,抬头正要素讨公道时,他的唇压下——

    “嗯……”她瞪眼挣扎,一个应声反让孟-抓到机会将舌探入她的口中。

    不同于先前的蜻蜓点水,孟-以火辣狂野的态度挑逗她,深切的探索、激烈的汲取,让盛夏几乎要软瘫了双脚,幸赖他的手臂紧扣她的腰,不致于让她腿软的跌坐在地。

    半晌,孟-才肯抽离她的唇,带着浓灼的喘气重申立场:“我告诉你,我是个只爱女人的男人!”盛夏眼儿迷蒙的凝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接续先前的争执点。当她渐渐拾回心志,却感到一个异物抵在她的腹部。

    她缓缓垂首一瞧,孟-的裤裆里有一个突起物,她眨眨眼,脑中闪过点点灵光,接着扯开喉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