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开江氏大厦,看见霍亚伦的汽车停在大厦前,喜欢穿浅色衣服的霍亚伦,正坐在车厢里。

    海菱正想走另一个出口,避开他,可是霍亚伦一看见海菱,便立刻下车,追了上来:“海菱,我是特地来接你下班的!”

    “接我下班?你不是偶然路过吗?”

    “不,我是专诚来的,我把公司的工作做好,立刻就赶来,大约等了四十五分钟,碰见两个警察,他们劝告我立刻把汽车驶开.如果我不是有一个特别的理由,哈!我早就被抄牌了!”

    “我奇怪,你怎会知道我今天来了江氏大厦办公,我差不多两个星期才来一次。”

    “我未卜先知,而且也是个心灵感应的专家,你的一举一动,我全都知道。海菱,我想跟你谈话,上车好吗?”

    “谈公事,请找我的秘书珍妮或者韦高。”海菱指了指停在霍亚伦车后,她另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说:“我的汽车来了,再见!”

    “不要走,我要谈的,不是公事?”

    “私事?我们之间,根本无话可谈!”

    “要谈的不是我和你的事,是你和别人的事,我们找一处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好吗?站在街上,那多难看。何况你又是这儿的老板。”

    海菱娇填道:“你到底想怎样?为什幺老是来麻烦我?”

    “我们去吃下午茶,你只须给我一个钟头的时间,我不会麻烦你的,我根本就不是一个讨厌的人,快决定吧!已经有人在愉愉看你了!”

    海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站在街上争论,实在不适宜。因此她一咬牙说:“我只能给你四十分钟的时间,七点钟我要参加一个会议。”

    “当然!江董事长,我不会耽误你的公事,七点钟之前我一定放人。请上车吧!”。

    海菱向江辉做了一个手势,江辉立刻上车。

    ※※※

    “黑珍珠”是这儿收费最贵的咖啡店,一杯咖啡,连小账要十五元四角,两个人吃一顿茶,付出一百元,有时连一角钱也拿不回来。

    海菱在吃黑寡妇””这店子著名的雪糕新地。

    “已过去七分钟,有话请快说。”

    霍亚伦凝视海菱,他问:“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第一次见面,在夜总会!”

    “记得!你说我本身的条件,比不上我的财势具有吸引力。”海菱点着头。

    “我收回这句话,其实,在周家已经表示过了。不过,现在的确有人看中你的财势!”

    “谁?是那一个落难王孙?不会是你吧!”

    “最近,你经常和杨伟良在一起,如果说明白一点,你们已经在拍拖了,对吗?”

    “是又怎样?是不是因为他没有你们这班公子哥儿那幺富有,所以,你担心他会抢我的钱?”海菱笑起来说:“告诉你一个最秘密的消息,是我看中杨伟良,不是杨伟良向我打主意,怎样?惊奇吧!一个女大亨爱上一个小职员!”

    “以你一向的作风,一点也不出奇。况且,杨伟良是个标准小白脸,又懂得温柔,体贴,奉承,这种人,很能讨女人欢心,尤其是那些千金小姐,她们一向习惯于被人奉承。”

    “你把我说得太肤浅了,简直是侮辱。”

    “我并非这个意思,其实,杨伟良除了长得好看,讨人喜欢,他也很有才干。你选中他,证明你也很有眼光;不过,杨伟良并不如表面那幺好,起码,牺牲别人令自己幸福,那就不是正人君子所应为,不知道你是否有同感?”

    “你在暗示些什幺?杨伟良是个坏蛋?过去有过犯罪纪录?他想谋夺我的家产?”

    “他不至于这样坏,可是,他并非十全十美,他有缺点,希望你小心,不要一时糊涂?”

    “十全十美?世界上,那有十全十美的人?你自己是否十全十美?”海菱推开雪糕杯:“我并不认为爱上一个穷职员,就是干糊涂事。我很信任杨伟良,我认为他是一个可信赖的人。”

    “但是他瞒骗你,向你说谎,信赖一个说谎的人。是冒险还是愚蠢?”

    “在你的眼中,全世界的人都是笨蛋,只有你一个人最聪明。你说杨伟良不老实,你说吧!他到底瞒骗些什幺?”

    “你为什幺不去问他?我认为他自己说比较公平。”霍亚伦挥一下手:“我不想造谣!”

    “但是你今天找我,就是有意离间我和杨伟良,不过,你不会成功的,你越要破坏,我会对杨伟良更好,我甚至还会和他订婚。”

    “你不要感情用事!”霍亚伦的眼睛露着忧郁的目光:“假如你为了跟我斗气和杨伟良结婚,那末,将来你一定会后悔?”

    “后悔?我不会的,就算我做错了,我会勇敢地承担后果。”海菱站起来,说道:“谢谢你的下午茶,再见!”

    “海菱,听我说!”亚伦一手捉住她。

    “叫我江董事长!”海菱皱眉。

    霍亚伦说:“你为什幺这样仇视我,我做错了什幺?”

    “仇视你?值得吗?霍董事长,别把自己估计得太高,我从未把你放在心上。”海菱挣扎着:“放开你的手,你抓痛了我!”

    亚伦连忙松开了手,海菱一转身就走了。

    当天晚上杨伟良在江家吃饭。本来海菱一直把杨伟良当朋友,爱的成份很少,可是,由于霍亚伦的参与激起了她的反叛性格,她竟然一下子就爱上杨伟良,甚至有非君不嫁的冲动。

    饭后,他们在海边散步,手牵着手。

    “伟良,我很想知道有关你的事?”

    “我很简单,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是个独子,我的父母你都见过了。”

    海菱说:“除了父母就没有别人了吗?你有没有表妹,或者是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我没有表妹,表姊,连表哥表弟也没有,因为我父母都没有兄弟姊妹。至于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唔,我记起了,她叫妹头,很胖很笨,但人很好,她已经结了婚,有两个孩子。”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海菱停下来,看他。

    “有一个!不过已经分手了!”

    “什幺时候分手?认识我之前?之后?”

    “当然在认识你之前,我和她早就分开了!如果你不问我,我已经想不起她。”

    “为什幺要分手?有第三者介入?”

    “不!完全是意见不合,过去,除了她我也没有别的女朋友,我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我更不是调情圣手,对于爱情,我还是一知半解,我幼稚得像个小学生。”杨伟良又脸红了,他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人。

    “所有分手的男女,都喜欢以意见不合为理由,但是我认为事情并不会那幺简单,性格不合,只要双方有爱情,就可以互相迁就。”

    伟良说:“海菱,我和她不只是性格不合,而且意见不合,她和我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每一件事情发生,都有导火线,是什幺事情令你们分开的?”海菱像一个精明的法官。

    “因为我去加拿大留学。”杨伟良说:“她不想我离开她,用分手威胁我,她天天跟我吵,她很野蛮,简直不可理喻!我受不了!”

    “这是她不对了!”海菱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仍然有疑问,伟良,我的问题,你要想清楚,我不想欺骗人,也憎恨人家骗我。你说,她是你的未婚妻,还是女朋友?你由加拿大回来,还有没有和她见面?”

    “她……只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还没有订过婚,我去加拿大之前已经和她分手,因此,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我说过我已忘了她。”

    海菱问道:“她是个怎样的人?我想知道她的一切。”

    “我和她是中学同学,后来我念大学,她念商科。她爸爸开了一间士多,她是一个小家碧玉。不很漂亮,也没有什幺特点,她很平凡,比我还要平凡。我认为她比较适合做教师。”

    “做教师?她热爱教育事业?”

    “不,我是说她罗罗唆唆,如果她教书,就可以一天说到晚,学生会是她最忠实的听众!”

    海菱笑了起来,她说:“你心里除了父母,就没有别人了,是不是?”

    “不,我心里还有一个人!”他又面红了。

    “谁?她是谁?告诉我!”海菱停下脚步。

    “我不能说,这是我心里的秘密。”杨伟良为难的说:“我有这种思想,已经是太过份了,所以,我只能把它藏在心里,永远不让别人知道。海菱,请你原谅我,我不能说。”

    “好吧!既然你要隐瞒我,不信任我,那末我们做朋友也没有意思。”海菱放开杨伟良的手:“你去保存你的秘密,我们从今天起不要再做好朋友,因为我不需要一个对我不坦白的朋友,再见吧!杨伟良!”

    “海菱,我没有秘密,我心里的人就是你!”杨伟良着急了,轻轻拉着她的手。

    “是我?真的是我,我在你心里占了多少位置?三分之一?”海菱兴奋地叫着。

    “不!是二分之一,其余一半是属于我的父母的。”杨伟良偷看海菱:“你……”

    “我?我生气了,因为你做事不恰当!”

    “我知道我该死,我怎可以爱上我的老板,我太不自量,海菱,你不要生气,我收回那句话,就当作我从来没有说过。海菱,原谅我吧!”

    “我怪你?我为什幺要生气?我是高兴才对呢?因为有人说,我活在他的心里!”

    “但是,刚才,你说你生气了!”

    “我是为你的父母而生气,他们那幺疼你,每人才只不过占四份之一,你应该公平些嘛,每人占三份之一才对。”

    “海菱,刚才我只不过说了一个笑话。一个穷职员,竟然爱上他的大老板,太荒谬了。”

    “爱情是不分阶级的,我根本就不同意,千金小姐应该嫁富家公子,那些锦上添花

    事,我向来不感兴趣,我多谢你爱我!”

    “你虽然不介意,但是别人会怎幺想?”

    “只要我认为对,我就做。我一向吾行吾素,从来不受第三者影晌。”海菱一想到霍亚伦,心里就有一份冲动:“伟良,我们订婚!”

    “订婚?你不要逗我,我会当真的!”

    “同样,我也是认真的,假如你爸爸妈妈不反对,短期内我们就订婚,我要让别人知道,我是个反传统,爱创新的人,我是与众不同的。去吧!今晚就回去征求你父母的同意。”

    “用不着征求他们的同意,因为””我妈喜欢你比喜欢我更多,她知道了,会高兴得晕倒。”

    “老人家都很迷信,回去叫你母亲选一个好日子,日子订了我就通知爸爸。”海菱真切的说:“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会有一间广告公司?订婚后,我把广告公司交给你管理。”

    “不!海菱,我不能!我仍然做我的广告设计师,我不要人家误会,以为我爱的是你的财产,我不愿意夫凭妻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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