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辜玟沉沉的睡了一天,没有平常老管家的催促打扰,她舒舒服服地睡了好久,直到她睁开眼的时候,窗外透进来微弱的月光,室内则是一片昏暗。

    她盯着天花板,思绪飞回沉睡前的那一刻,利杰质问路奕的那番话。

    路奕深爱逝去女友之事已不是新闻,她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可利杰居然说路奕爱上她?这……真是太荒谬了!

    她缓缓地自床上坐起身,也不晓得今天是怎么回事?整个宅院安静得出奇,她从窗户往下看,发现客厅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灯光。

    怎么回事?

    藉由微弱的光线,她瞄到现在的时间,原来已经是半夜,难怪宅院静得出奇,不过……

    她仔细地看了看四周,夜深人静不就等于大家好梦正甜?那不就表示,现在是她偷偷离开最好的时机?

    细数了下日子,她居然待在这个地方已有半年!半年来,她的家会不会被灰尘淹没了?想她那些朋友们,全都是自顾不遐的怪胎,一定不会帮她打扫,再则,她老早在出门前撂下狠话,说什么找不到戒指就不回家!

    她们现在可好?

    从黑暗中观察这个地方,她突然发觉这里比想象中空旷许多,原本被她占为地盘的沙发,早已被路奕的手提电脑取代,在那张订做的大床上,大剌剌地放了二个枕头,她很清楚,这里才是她每晚睡觉的地方。

    路奕的贴心她并不是不知道,他应该只是发挥他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而已吧?自昨天之后,这个答案很明显。

    那么,她还在犹豫、踌躇些什么?心中的不舍和依恋,直逼迫着她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不行!她向心里的声音低呼,他不爱她!他根本不爱她!她不需要再为他努力,她要离开,最好是远走他乡,别再见面最好!

    所谓快刀斩乱麻,她和他之间已经拖得太久了,再这样下去她深不见底的爱恋恐怕会到达她无法割舍的地步。

    主意一打定,她仔细的再观察一下四周,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是守在宅院内外的警卫,那些人像监视犯人一样,整天绕着她转,要脱困实在很难。

    咦?这是什么?

    正当她苦思良计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行李被放置在门边,而行李上搁置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她的名。

    她皱眉打开它,映入眼帘的是端正有力且优美的字迹──

    辜玫:

    若-想走,-可以走了!可明天-必须回来听取我的决定。

    协议书我会留着,直到明天会亲手交给。我们之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纠缠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答案了。

    关于爷爷,我自会同他解释,堤文西家族的事,我们自有方法解决,若-要将我们多年前荒谬的协议公诸于世,我也只有选择接受,后果我自己承担,与-无关-可以放心。

    对-的歉意,纸短无法细数,最不堪的是蹉跎-最宝贵的青春。

    静芳的死我已查出,的确只是一场意外,至于-的车祸,证实事情不单纯,同样在明天,我会给-一个解释和补偿,希望-能在明天早上十点准时到公司来;警卫们随时待命,他们可以送-回家,-不用偷偷溜走,大可光明正大的走出这个家门。

    路奕留

    什么叫纠缠这么久?辜玟唯一不懂的,就是这句话!

    到底是谁纠缠谁啊?可恶!她一向光明正大,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才不想用这么窝囊的方法离开。

    既然现在可以顺理成章的走出这个大门,她当然二话不说的提起行李,才开门,一名警卫已然一副听候差遣之姿,等在那儿了。

    「请问有什么吩咐?」警卫低首询问。

    这下她更相信,车库里的车大概全都开着引擎,等待她的挑选。

    「路……路奕呢?」辜玟艰涩的喊着这个名,当下她才发觉,她从未这般直接的称呼过他,喊起来颇为奇怪。

    「今天少爷到静芳小姐的墓上去了。」

    闻言,辜玟体内的醋酸味儿扰得她眉头全都皱在一起。

    那家伙……说什么要给她一个交代?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他对静芳的专情教她心里极不好受,若是她明天再听到他对静芳依然念念不忘的话,她无法想象自己苦涩的泪水是不是封得住?

    她受不了了!受不了他在她面前说他爱别的女人!更受不了自己为什么还未对他死心?

    可恶!

    「带我回家!」她冷声下令。

    警卫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顺从的领着她走出大门。

    当她再一次的从远方打量这座宅院,所有的一切彷佛变得好不真实,在这个地方除了会上演一些不太聪明的斗嘴之外,其实长时间下来,少了那些争论,生活似乎也少了精采。

    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在车子驶出大门的时候,她眼角的湿润好似正在嘲笑她,她不舍这座宅院里时而沉闷的气氛,也不舍厨房里的油烟味,更不舍每日安枕的大床,还有──

    路奕!

    第一次,她感觉到恐慌,可是,她真的很无奈,也无计可施。她学不会强迫别人,所以只好委屈自己;既然她已从信上得到了答案,那么明天她也不需要去了!不是吗?

    去了,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而已,所以,明天她打算先躲到海边去冷静一下,再回来收取她的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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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节?

    辜玟到了海边才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虽说她只想到海边来冷静一下,不过这里的海风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她才一走出饭店,就差点被风吹走。

    而,也许真的是淡季,整个海边没有半个人,她投宿的饭店人员几乎全都服侍她一个人而已,害得她甚至有种错觉,误以为自己仍在堤文西家宅里,等着每日的特训。

    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又亮,虽然海风仍放肆的吹着,她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冰冷冷的沙滩上,兴致勃勃地找寻蟹贝类的窝。

    她试着不再去想任何困扰她的事,将所有为情所苦的事-诸脑后,回归最原始的自我,在沙滩上找乐趣。

    「螃蟹一啊爪八个,两头尖尖那么大个,你们到底在哪里呀?快点出来吧!哇!痛……」

    她从沙穴中拔出手指,一只小蟹夹住她的食指尖,痛得她哇哇大叫。

    没想到那小蟹一松手之后,便飞也似的溜走,她不死心的跟在后头,不计形象的又扑又跳倒在沙滩上,更不管沙和海水有多冷,誓言追到它才甘心。

    「可恶!敢夹我?还溜……」正当她双手一合,就要抓到小蟹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双双大脚不仅踩坏了螃蟹的窝,还硬生生地把她的猎物踩成了蟹饼。

    「喂!」她皱眉抬眼瞪着这些大脚的主人,顿时吓傻了眼。

    这些人……不仅挡住她的月光,黑压压的影子全落在她身上。

    「你们……是谁?」

    只见人手一张大报,张着报就是对她指指点点。

    「对啦!就是她、就是她!」有人说。

    「啊!没错,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肯定是她了!」又有人喊着。

    「真搞不懂,她的样子不像是逃妻耶!」有人质疑。

    这群人团团将她围住,也是从第一天到现在,她第一次看到海边聚集了这么多人,不过,他们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他们七嘴八舌的在说什么呀?

    「确定是她的话,我们不如一起带她去领赏好了!」

    这项提议得到大家的附和,辜玟却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她起身,拍去身上的沙子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

    「-不认识我们不打紧。」有个家伙嘴巴笑咧得几乎快碰到了耳朵,好开心地说:「我们认识-就行了。」

    「什么意思?」她寒声问,直觉这些人怎么愈靠愈近,她一退,他们则跟着进,搞什么?

    一张大报在她眼前摊开,如日光般耀眼的月光映照在头版上,耸动的大字立即让她的呼吸抽紧──

    警告逃妻辜玫,-枉顾协议私自离家已三天,家中两老因过度思念而犯疾卧床,爷爷不堪打击亦已住院观察;若-见报后良心犹存,请尽速回家解释缘由,为夫念昔日情意,不予责怪。若好心人见报协寻,本人愿以三千万元答谢各位的帮助。

    锡斯丹集团总裁路奕.堤文西

    这……这家伙!

    辜玟火冒三丈的瞪着那篇头版,差点气得脑冲血。她绝对想不到他居然敢这么做?

    可,上面刊载着她的照片,让她想赖也赖不掉!还有,上头粗俗的用词根本是在侮辱她!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能让一个大总裁发出这种稿子,可见他有多在乎-啊?」不知哪个家伙冒出个不识相的声音。

    辜玟狠狠地送了一记白眼给他,抓下那张报纸低斥:「你们想捉我回去?我劝你们不必白费心机!」

    「不行哦!三千万耶!我们这几个人已经说好要平分了,况且机会难得,-就站在我们眼前,夫人!-是想自己走,还是要我们动手?」

    「你们想干嘛?」

    她警觉的一退,那些人生怕她会随海浪消失一样,紧张兮兮地将她腾空架起,令她无法动弹。

    「喂!你们不需要这么做,我自己会走!」她抗议着,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居然开始装聋作哑,随后把她丢进车子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饭店消失在海边,觉得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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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离家时同样的夜色,她再度回到了这个原本她以为不会再来的地方。

    宅第之中除了草地庭园有几盏装饰用的灯之外,屋子边缘的照明完全靠黄心水晶在做支撑,屋内却半点光亮也没有。

    不过,警卫依然多如春天盛开的花朵,失去了交通工具,身上又没有半毛钱,逼不得已,她只得继续往前走。

    景象和她当天离开时相似,教她觉得奇怪;这家人既然没有主人在家,那么她又为什么被指定送回这里?

    什么叫两老思念过度犯疾?他们两个人在远远的纽西兰已经半年没回家了!何来过度思念?

    什么叫爷爷不堪打击?他老人家健康过了头,再活个三百年都没问题!

    什么叫为夫念昔日之情?他根本没有爱过她!

    还有──她居然只值三千万?这种价码根本养不起她房间里的喀什米尔地毯。

    按捺不住的火气直线上升,她敲着门开始低吼:「路奕大总裁,你最好出来把话说清楚!」

    等了几秒──没有声音。

    她吐了口气,这才缓缓地开门,初时立在门边,她感觉屋子内暗得出奇,本能的伸手找寻电灯开关,却发现连平时的警示灯也找不到了。

    「老……管家未免太不尽责了吧?」她埋怨了一句,转头又喊:「到底有没有人在家啊……」

    话还没说完,室内的灯光突然全数亮了起来,一时间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吓坏她的是屋内并不是没有半个人,而是聚集了起码约四五十个人。

    客厅里也被精心装饰过,正堂上挂了个大大的红寿字,贝威就站在字的下方,笑嘻嘻的看着她。

    除了贝威,身旁还有路奕的父母,以及一竿子公司的亲戚主管们,依然是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怎么回事?」

    她面色僵硬的瞪着路奕,他则好整以暇的立在楼梯口,唇边的笑意惹得她更觉莫名其妙。

    眼前的阵仗看起来不小,但……好象全冲着她来似的?

    「你到底在玩什么?」

    「-没有遵守约定,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路奕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哪里没有遵守约定?是你……」她眉头一蹙,发觉隐瞒的事情也到了必须坦白的时候。

    她转而面向贝威和路奕的父母,冷声道:「你为了权位而娶我,这项协议我可是一直信守承诺,始终没有向这个老家伙提起过,我不懂,你还有什么资格批评我?是你自己说过,在我认为可以离婚的时候,你绝对会同意签字;现在呢?你不仅一直拖延,还登这个……什么烂头版!」

    她无法抑制的怒火终于爆发,这些年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知道她爱上他之后,却始终无法得到结果的惶然心情谁可以了解?

    她只想完全脱离这个环境,离开这个永远不会爱上她的男人,难道这也有错?

    路奕面不改色地走到她面前,深深地凝视她眼眶中的盈盈水光,他明白她的委屈。

    「这些事,我已经向爷爷解释过了!否则他不会允许我发布那份俗又有力的头版告示。」

    「那好呀!老家伙,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该放弃要我弄什么菜了吧?你该处分的人是他!」她指责。

    贝威只耸了耸肩。

    路奕接口道:「当然,爷爷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所以他已经说明了处罚我的条件。」

    「很好!」她愈听愈不明白,「那你们登那篇报导是怎么回事?你们不顾面子,我还想做人!」

    「如果我不那么做,我不知道要到哪里找。」路奕坦言,他自她消失的那天开始即无法成眠,他欠她太多解释,可她为什么听也不听他说什么就消失不见?

    「据了解,那些人说-快乐的在海边捉螃蟹?」他悲情地说,「-真这么无情?」

    「我不捉螃蟹,难不成游泳?」她白了他一眼,提醒他,「你到底要我回来做什么?那些无谓的解释我不想听了,我感兴趣的是你签字了没?」

    「-还是这么坚持?」

    「废话!我哪一次不是签好字然后等着你?你既然已经向大家坦承,那我们的关系应该明朗化了,不是吗?再说,他们处罚你的方式,最严重也不会叫你去死,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错了!」他对她的说法大大的摇首,「-已经看到我在报纸上写的是──-是我的妻,而我是-的夫;一旦公诸于世的新闻,想改变亦是相当困难了。」

    「什么意思?」她更迷糊了,而眼前的这一家人,全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又是什么意思?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她忙往门边一退,准备随时可以逃出去。

    「爷爷给我的处罚,不成功犹如宣判我的死刑,-说重不重要?」路奕说着,意味深长的望了贝威一眼,他需要空间和她好好谈谈,所以他亦走了出去。

    「不可能!」她压根儿不相信,「什么处罚那么严重?」

    「把-再娶回来,真真正正的娶进门。」路奕定定的看着她,深情款款的眸光里,犹如……她梦里的展子谦对古钰儿深切的爱恋。

    可……不可能的!她冷漠的摇头。

    「别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你该去娶一个像静芳那样温柔贤淑的女人,而不是我。也许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你都不会爱上我,我不想再掉入同个漩涡里,太……太痛苦了!」

    「-怎么知道我不爱-?」他轻声问。

    她冷哼了声,指了指在场的众人。

    「有谁不知道你对静芳的思念有多深,你当大家全瞎了,但我没有!我是自私的,若你心中有别人,我不会再选择介入。」

    「是!我心中有一个人。」他颔首,凝视着她眼底闪过的受伤,静静地说着:「又或者,应该说,在好几世以前,我就一直深爱着这个人,我对她的亏欠数不清,每一世,我都带着这满满的歉意为寻她而来。」

    「哦?那……你何不去娶静芳的牌位?」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次被他轻易的扎了满身;她早就知道回来会听到这些不是属于自己的思念,她不想再纠缠,她快要崩溃了!

    「我到她的墓前去请求她的谅解。」他直接走向她,她正低垂着头,似乎不想再开口了,可他还是继续说:「因为我爱-,所以我要娶-!更因为我已经爱上了-,所以才会无法下笔签字离婚,早在之前的几世,我已经爱了-好久、好久!我不想再放开-,所以我和-依然会生生世世纠缠下去。」

    蓦然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首的瞬间,他呼吐的鼻息热辣辣的撒在她脸上,她还来不及说话,他便吻住她的唇,深切的索取记忆中最熟悉的味道。

    似乎有一丝酒香混杂其中?

    他找回了脑中片段的记忆,那晚在酒吧,他就是因为这个气味而恋上了她吧?又或许──那是开启他几世以来纠缠或遗忘情感的钥匙!要他以无法自拔的爱去包容她的开始。

    「你……你……你神经病!」原本白雪般的双颊瞬间染上两朵红云,这里可是很多人在耶,他怎么可以吻她?还有……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他手中拿了只盒子,掌心四方型的大小,由前端开启,一只翠玉戒指映入她眼帘的时候,她的心一阵强烈波动和起伏,就像是找回遗落已久的失物般。

    「这是从拍卖会上买来的戒指。」他缓缓的诉说着,「当我得到它的那天,即高烧不退,直到在梦境中找到答案,我才醒过来!我不知道那是否真实?可我却认定它的确存在!我去找了卖家,玄妙之处在于他当初肯将戒指交给我,是因为他亦在梦中看过我。」

    「梦?」她茫然地望着手中的戒指,彷佛有股力量自戒指注入她的体内,她的心跳愈来愈快,断断续续的梦境也正逐一拼凑在一起。

    「展子谦!」

    当他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震惊地看着他。「你……你知道?」

    「我终于明白那天-为什么激动?」每日夜里,他从她的梦呓里渐渐了解她亦为梦所苦;「原谅我!我深信我们之间有着好几世的情缘,我醒悟的时间太晚,让-受尽了委屈,我恳求-的原谅,不论我是展子谦还是路奕,我没有办法不去爱-,真的。」

    「你……你相信那个梦?相信、相信……」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她得到了古钰儿最想要的结局吗?她终于盼到了他回头看看她?回头哀求她的原谅了吗?

    可,无法克制的泪水如决堤般,她所有的委屈以平反之姿宣泄而出。

    「我……我不再是一厢情愿了吗?」

    「-没有!这是我预备要给-的解释,谁知-却突然不见,害我担心不已。」他缓缓地把玩她细长的发丝,埋怨的口吻尽诉连日来的心惊胆跳和担心害怕。

    筹措这场宴会,他可是赌上了生命和尊严,若无法成功,他和整个集团将成为业界的大笑柄,他的确给了她一个很大的面子,要她回来踩它都在所不惜。

    「我怎么知道是这个?」她怒眉一展,不满极了!「你自己也说,早知道、早知道!你写的那封烂信,又没有说要讲这些。」

    「先说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再说,-无情的到海边追浪,我都没有说-呢!」

    「不然呢?我要哭哭啼啼的求你快点来爱我吗?」

    「-一天到晚和我斗嘴,哪里肯哭啊?」他微皱起眉表示不满。

    「你的意思全是我错喽?你登那种报导才叫气死人好吗?」

    「辜玟,-非要和我吵吗?」他终于忍不住的低吼。

    「不然呢?路奕大总裁?你再-唆我依然会逼你签字,信不信由你!」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受委屈的人是她耶!她不把他当牛用,难消心头之恨。

    「辜──玟──」他放下玩弄发丝的手,蓄势待发的怒意正酝酿着一件事;这女人──他绝对有方法治她。

    「你真的很爱叫我的名字,我明明在你面前,你有必要这么大声叫我吗?」

    比起尼古拉二世的婚戒,这只在几世以前就属于她的玉戒意义更是重大,她得好好研究一下,才没空理他的大吼大叫呢!

    突然,她的身子被他拉了回去,惊愕的呼叫声倏地淹没在他炽烈的吻中,两人紧贴的身躯,让她感觉到他强烈起伏的心跳声,他急切、追求、爱恋的热情全都化为一吻倾诉,她可以深深的体会。

    她为之倾倒,更深深的陶醉其中,被引燃的火正迅速的在她体内烧灼她的理智,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不安分的揉拧着她的背部,非同小可的情欲自他深情的吻中转为猛烈。

    「你……你干什么?」她大惊失色的往内一看,脸红得不象话。

    「别瞧了!那些人早识相的为爷爷的寿宴忙去了,而我,则是负责收服-这座又冷又呛的冰山。」他粗喘的气息不客气的占领她的颈项,「我等了-好久……-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满溢的幸福尽在不言中,不论是古钰儿的委屈或爱情,她在这一世都盼到了,她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了,这个男人──的确信守着承诺,生生世世都只娶她为妻。

    她还能回答些什么?衬着月光,耳畔浓绵的情话已够让她心满意足了!

    想不到这场玩笑的婚姻居然会成为她一辈子的归宿,而他,则是和她共度生生世世的男人。

    【全书完】

    ★<黑寡妇>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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