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进PUB,看到好友不在吧台前面,而是缩在隐密的角落,李阎浪就知道发生事情了,这个小子只有在避人耳目的时候才会这么低调,所以当他看到好友递上来的八卦杂志,当然也不会太惊讶了。

    「你这个家伙真的有够嚣张,明明知道我派了狗仔跟踪你,竟然还目中无人的上演这么精彩的戏码。」虽然拍到这么有话题性的画面,何隽晏可是笑不出来,毕竟是好朋友,看到他陷入麻烦,难免会担心。

    李阎浪外表波纹不兴,心中却沉吟着。

    严格说起来,这称不上什么精彩的戏码,这个场景应该是那天晚上在河滨公园拍摄到的照片,因为视线不良,照片拍得不清不楚,单贝贝的影像也只有侧面,真正麻烦的是,这位狗仔不知道从哪里查到[花小姬」这三个字……

    难道是李氏那些喜欢说三道四的公子小姐吗?究竟是谁把「花小姬」这三个字传播出去,这已经不是重点了,要紧的是「花小姬」的身分一旦曝了光,势必会在「御家食堂」掀起不小的风波,而她在那里的日子也会不得安宁。

    其实这事再乱,乱上一阵子就过去了,真正令人担心的是后续发展,如果有人持续追查下去,必然发现她真正的身分是「御家食堂」的千金单贝贝,而她在「御家食堂」进行的教育训练就得被迫终止。

    按照单贝贝的说法,若是不能如期完成任务,她爷爷很可能会再量身打造另外一套更艰难的训练课程。

    「这本杂志后天上市,你有什么打算?」因为PUB的视线很暗,何隽晏没办法看清楚好友此刻的表情。

    「我可以阻止得了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种情况下谁都没有办法拦下来。」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何隽晏若有所思的挑起眉,虽说这个家伙无论何种情况下都能冷静以对,可是他今天的态度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哪里怪呢?「你看起来好像不担心。」

    「你不是说谁都无能为力了吗?」

    「没错,可是你的反应未免太……太……」何隽晏皱着眉绞尽脑汁,终于从脑海搜寻到适当的字眼。「对了,愉悦!」

    「难道我应该跳脚吗?」如果他气呼呼的挥着杂志跳脚,那应该很滑稽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的心情看起来太好了,这有违常理。」略微一顿,何隽晏显得很困扰。「难道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伯母不会坐视不管,她一定会采取行动。」

    「这个我知道。」

    「可是,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何隽晏开玩笑似的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故意在老虎嘴上拔毛?」

    「原来我母亲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母老虎。」他觉得母亲比较像那种一枪要人毙命的冷面杀手,而不是喜欢大吼大叫的母老虎。

    「你这个家伙还可以这么轻松,果然没有把伯母放在眼里……等等,难道你存心让这段恋情闹上八卦杂志?」何隽晏惊愕的瞪大眼睛。

    李阎浪心一震,被好友这么一说,这一刻他豁然明白,原来他故意藉由这种情况让他和单贝贝的关系曝光,因为他想正大光明的拥有她,就必须跟母亲摊牌,而他再也找不到比这个还直接爽快的方法。

    可是,他避重就轻的道:「我不是艺人,不需要制造新闻。」

    不过,何隽晏并没有采信他的说词,反而更坚信自己的看法。「看样子,你真的很在乎这个女人,不惜为了她杠上伯母。」

    「你不是一直鼓励我杠上我母亲吗?」

    他果然是疯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决定跟母亲正面冲突,而且还觉得心情愉悦。

    虽然他们母子之间的互动很冷淡,可是他最尊敬的人却是母亲,她一直很用心栽培他,无论背后的动机何在,像她一样愿意陪伴孩子一同学习的父母终究不多,因此他在母亲面前总是尽可能扮演「好儿子」的角色,以不违背母亲为原则,而他们母子也因为各有各的一片天,生活少有交集,自然不容易产生意见不合。

    如今,这种看似和谐的关系为了一个女人破坏了,这是他们母子始料未及的。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想害我被伯母列为拒绝往来户吗?」

    「你又不是她的好朋友,拒绝往来也没什么关系。」

    「别开玩笑了,伯母交游广阔,我可是得罪不起。」

    「原来你也是墙头草。」

    「你应该说我很识相,这一点你也不差啊。」李阎浪虽然处处展现强人作风,可是该柔软的时候,他的姿态可以放得比任何人低,他是一个很清楚现实的人,也许正因为如此,他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强者,唯有强者可以保有自己的骄傲。

    「这本杂志我带走了。」他把杂志放进公文包。

    「虽然很担心伯母会采取激烈的手段处理这件事情,可是看到你这么认真对待自己的感情,我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李阎浪略微一顿,眼中出现一抹淡淡的忧伤。「你知道吗?我突然有点了解我父亲,为何他可以狠心抛下我们母子跟另外一个女人共组家庭。」

    「你还在怨伯父吗?我并不想替伯父辩解,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很难理解,有时候不是不愿意努力,而是人的心不听使唤。」

    是啊,脑子想的是一回事,心却是另一回事,自从遇见单贝贝之后,他对感情不再嗤之以鼻,但是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当我对婚姻许下承诺,我就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这是一个人应该有的坚持。

    这是绑架!单贝贝瞪着驾驶座的李阎浪,不敢相信他竟然在上班的途中斓截她,话不说清楚,就像绑匪一样强行把她塞进车子,然后一路飙上高速公路,任凭她叽哩呱啦的说个没完没了,他不回应就是不回应。

    「你到底准备当多久的哑巴?」她真的火大了!「你再不说话,我保证会闭上嘴巴,可是未来一个礼拜,你别想听到我的声音!」

    「待会儿到了休息站,我们再慢慢说。」

    「我哪有时间等你慢慢说?我要赶去上班,你再不把车子转回头,我不但会迟到,还会旷职,你应该知道什么叫『旷职』,无故缺勤,严重可是要被开除的。」

    「我建议你现在打电话到餐厅请假,我看请个三天好了……等等,还是多请两天,五天好了,省得麻烦。」

    「五天?」她两眼惊愕的瞪得像铜铃似的。「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我还没有仔细查看地址,不过我知道目的地!南投清境农场。」

    「你疯了吗?你干么带我去南投清境农场?」如果没有系上安全带,她一定会撞上前面的玻璃,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我喜欢山上,远离尘嚣,这个世上的纷纷扰扰再也与我无关了。」

    她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像脸部的肌肉抽筋,可是,她却非常认真的点点头。「我懂了,你突然想回归大自然,可是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把我带身边,不过,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情况,临时请假会带给餐厅很大的麻烦。」

    「你把后座的公文包拿过来。」

    嘎?这会儿上演的是哪一出戏?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她转身把公文包拿过来,在他的口令下,打开公文包取出杂志,接下来不需要他的指示,她很自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翻阅杂志,一看到他们两个在河滨公园亲吻的画面上了杂志,不禁两眼暴凸,不会吧,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笨的狗仔吗?

    「这种连女主角是圆的,还是扁的都不清不楚的照片,注销来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这种照片没有一点震撼度啊。

    见到她与众不同的反应,他着实松了一口气,他很担心她会以为那晚的狗仔是他安排的,毕竟当时他提及狗仔跟拍的事情,不过,她显然忘了重点。「我建议你看一下内容。」

    对哦,她都忘了看内容,不知道这位狗仔先生如何形容她这个连长相都不清楚的女主角……不看还好,看了差一点晕倒,不会吧,为什么这种模模糊糊的照片也可以找得到女主角?「我死定了!」

    「你会活得很好,只是我们最好暂时躲避一下,省得耳根子惨遭疲劳轰炸。」

    「疲劳轰炸算得了什么,爷爷会把我宰了!」爷爷最不喜欢单家的人登上报章杂志,除非跟美食相关的报导,这会儿她不但登上八卦杂志,还附上这种照片,可想而知,他一定气炸了!

    「我不会让你爷爷动你一根寒毛。J

    一怔,看着他,有一股甜甜的滋味一点一滴在胸口泛散开来,她喜欢这种被他保护的感觉,不过,又不能不杀杀他的傲气。

    「你不要以为你是『华擎控股集团』的接班人,我爷爷就会对你另眼相待,我爷爷眼中只有两种人!『懂得品味美食』和『不懂品味美食』这两种类型,如果是前者,他会当你是知己,如果是后者,他会当你是路人甲,看都不会看一眼。」

    「看样子你爷爷是一个很爽快的人。」

    「就某一方面来说,他确实算得上爽快,可是,如果你像我一样只能列入『路人甲』的等级,我保证你说不出这种话。」

    「我一定会跟你爷爷结为知己。」孟伯最大的生活乐趣就是四处品尝美食,每当他在某个地方发现新的菜色,他就会努力钻研把它变成自己的食谱,他是孟伯一手带大,长期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传承孟伯在美食方面的热情。

    「想成为我爷爷的知己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不过你有这份心意,至少他会看你比较顺眼。」像她,对于成为「美食家」完全没有动力,这也是爷爷最不能容忍她的地方。

    「你爷爷的问题交给我处理,你只要向我承诺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不要让我母亲吓跑了。」这才是他急于带她跑到南投躲避几天的理由,事情闹得这么大,母亲一定会对付她,不难想象,母亲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羞辱她,直到她离开他身边。老实说,他真的很担心,她看似柔弱,对自己的想法却很偏执,面对人家的攻击,她绝对会起而反击,难保最后不会在母亲的逼迫挑衅下放弃他。

    这话听了真是教人不爽!「你认为我是个胆小鬼吗?」

    「你见过我母亲,你应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严厉的人,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对你母亲久仰大名,早有耳闻她有多厉害,不过,我这个人最不擅长的就是落跑,如果她以为可以轻易吓跑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你发誓,无论如何绝不放手。」

    「虽然我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可是你也不需要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到现在还没有吓到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见人。」她懊恼的一瞪。

    「你曾经躲在浴室不敢出来见我。」

    「……」这会儿她八成变成一颗红柿子,他干么提这件让人难为情的事情?

    他不是存心给她难堪,而是要她提高警觉,他母亲可不是那么好应付。

    「你要记住,我不能失去你。」他的口气带着一股哀求。

    她的心震住了,这个不懂甜言蜜语的男人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动人的话?

    「你可以向我承诺吗?」

    「我答应,绝对不会松开我的手,你不惜带我『私奔』,我当然不能辜负你的期待。」她调皮的对他挤眉弄眼,却坚定的伸手覆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虽然她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一刻,扰嚷了一夜的不安终于不见,他平静下来了。

    虽然他们两个相识的时间不算长,可是他明白她,她不是他父亲,她绝不会狠心的不要他,她会为了他跟那个眼中只有现实利益的母亲对抗,他再也不会陷入那一夜的绝望当中……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忘不了那一夜的伤痛,母亲叫他跪在父亲面前,阻止父亲离开他们的家,他跪下来,殷殷期待的看着父亲,可是父亲看也不看一眼,拖着行李从他面前走出去,投入另外一个家庭。

    「你父亲不要你了,从今天开始你要当自己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当时母亲残酷的言词至今还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上,虽然父子经常可以见面,甚至后来两个人还一起工作,但「父亲」之于他从那一刻就名存实亡了,他对「父亲」不再有任何期待,因为不想让自己受到更多伤害。

    进入深夜,山上明显的感受到秋天的威力,山风猎猎,诉说萧索和寒意,教人的肌肤不禁起了疙瘩,可是却让单贝贝觉得不再那么烦躁。

    看着手机,她犹豫不决是否应该开机,打个电话向母亲报平安。

    虽然那天早上她打电话向辛馆长请了五天假,并传简讯让母亲知道她的下落,可是看到八卦杂志的报导,又频频联络不上她,家人难免会担心。

    即使不接手机,她还是可以开机,可是李阎浪记得帮她准备所有的生活用品,却不知道准备手机电池的充电器或是备用电池,为了节省电源,她也只好暂时关机。

    「睡不着吗?」李阎浪从后面抱住她。

    她把手机放进睡袍的口袋,回头看着他。「你怎么起来了?」

    「你不在身边。」他将她转身面向自己。

    「你又不是小孩子,我离开还不到三分钟。」她发现这三天他比小孩子还会耍赖,看不见她,他就会急着哇哇大叫,就像找不到母亲的孩子,真的很好笑!

    「你一起床我就知道了,可是为了给你一点点私人空间,我没有马上起床一探究竟,万一你在蹲厕所,你会不好意思。」

    「如果担心我在蹲厕所,那至少要给我十分钟。」

    「可是,你又不是在蹲厕所。」换言之,他一直竖着耳朵注意她的动静。

    「……我突然觉得一点隐私权都没有。」

    「我本来就是个很浅眠的人,四周一有动静,就会惊醒过来。」

    「我以为自己的睡眠质量已经够差了,你比我还糟糕!」其实她也发现了,不管她何时醒过来,他几乎处在清醒状态,反倒是她,这几天睡眠品质好得不象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里竟然没有认床的问题。

    「如果你待在我身边,我就会睡得特别沉。」

    「原来我是你的安眠药。」

    「不是,那是因为你把我的精力都榨干了。」

    轰!如果不是凉飕飕的风儿具有降低温度的效果,这会儿她已经烧起来了。

    他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拜托,她还怀疑他是超人,怎么精力永远用不完呢?

    一个晚上总要需索好几次,害她的声音都沙哑了,有时候甚至像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来,民宿的老板娘看到她总是笑得很害羞很暧昧,显然知道他们每天晚上都在忙什么,真的好想挖个坟墓跳进去埋了,丢死人了!

    「天啊!你的身体好热!」他的手不安分的溜进她的睡袍里面。

    「我又不是死人,身体当然是热的……李阎浪,你控制一下精虫的速度,我现在还全身酸痛。」不过,她却没有推开他的手,显然她的身体和嘴巴不同调。

    「如果你不要这么诱人,我的精虫也不会那么冲动。」这应该是甜言蜜语,可是出自他的嘴巴倒像在抱怨。

    「你自己的自制力不够好,不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她连忙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在他长指的撩拨下阵亡,可是一道接着一道浪潮从下腹蔓延至全身上下,连每个毛细孔都在尖叫颤抖。

    「你的自制力好像也不太好哦!」他低笑道。

    「……你这个坏蛋!」她没有办法否认,他绝对有摧毁她理智的魔力。

    「你知道吗?你深陷情欲的样子真的好美好美!」

    「你别想用DVD或手机拍下来每天观赏,我会把你宰了。」

    「我看你本人就好了,干么那么麻烦?」他扯开两人睡袍的带子……

    「我们去洗个澡,再出去散步。」他将她抱起来走向浴室。

    「……你真的很懂得折磨我。」她几乎闭上眼睛,已经处在半睡眠状态了。

    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他总是固执的在这个时候把她挖起来,然后两人手牵着手出去散步,一起迎接早晨的太阳。

    「用过早餐之后,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他喜欢每天早起迎接太阳,也许是这种形式让他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多么希望自己可以重新出生,即使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也无所谓。

    她没有再抗议了。这几天她可以说事事由着他,因为她喜欢他脸上出现许许多多的笑容,这表示他在这里的时光满载着快乐和欢笑。

    现在的他终于不再刻板的像个木头人,他开始懂得聆听四周的声音,尤其听到小孩子和父母之间的对话,他总是莞尔一笑,不过,她期许这样的改变可以长长久久,而不是单单待在这里的时候。

    躺在铺上毯子的草地上,欣赏蓝天白云,浮云不时变换造型,只要发挥一下想象力,白云可以是一朵花,或者是一个甜甜圈,或者是一只小兔子,或者是某人的笑容……尘嚣的喧扰远在天边,这种幸福的日子就是永无止尽的过下去也不厌倦,可是,他们终究是无法脱离现实的凡人,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

    坐起身,单贝贝看着放松心情闭上眼睛的李阎浪,实在很不想破坏他的悠闲,可是,总要提醒这个男人时间有限。

    「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台北了?」李阎浪好像睡着了,完全不理她,她只好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膛,再问一遍,「你说句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台北了?」

    他睁眼一瞪,又闭上眼睛。「你好狠心,怎么忍心破坏我的好心情?」

    「你总不能一直放着工作不管吧。」

    「我没有放着工作不管,我每天都透过网络遥控。」虽然不敢说一天工作有八个小时,但是当她睡得又香又甜的时候,他可是非常勤奋的工作。

    「虽然有网络,但无法开视讯会议,你根本没办法完全遥控工作。」

    「我父亲答应给我一个礼拜的休假。」

    不知道应该感到可悲,还是感到安慰。

    那天一早他去找父亲,开口就是要一个礼拜的假期,父亲好像不关心他发生什么事情,立刻点头答应,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却又透出一种喜悦,彷佛在告诉他,他终于懂得放慢脚步享受生活了。

    他是不是想太多了?他不是对「父亲」不再有期待吗?可是那一刻,他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出于幻觉。

    现在她明白,难怪他可以这么潇洒的放下一切来到这里。

    冷哼了一声,她没好气的说:「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你这么幸运,我的五天『事假』是强行要来的,所以最慢,后天一定要回餐厅上班,要不然被扣上『旷职』的罪名,爷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修理我了。」

    再一次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我不是说过了,你爷爷的问题交给我处理。」

    「那也要等你出面处理,在这之前,我至少得先明哲保身。」

    「你再打电话给辛馆长,说你被困在山上没办法赶回去,再请个两天假。」

    真是的,睁眼说瞎话也要说得象样一点,看看这几天的天气,风光明媚,连一滴雨水都没有,他们凭什么被困在山上?

    盘腿坐直身体,她双手在胸前交叉,口气好像在跟小孩子训话。「李阎浪,你在逃避。」。

    他双手往后撑在地上,仰头先看看蓝天白云,再望向远方的羊儿。

    「这里的生活像在作梦一样,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有脱下鞋子躺在草地上的一天。」

    「只要你愿意,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可以脱下鞋子躺在草地上。」

    「好吧,我承认,我不想这么快结束假期。」如果他告诉她,他们的绯闻现在传得沸沸扬扬,回到台北,他们会有一段时间摆脱不了狗仔的纠缠,说不定她比他更想留在这里。

    「我不管,我最慢明天晚上必须回到台北。」

    他歪着头看着她。「你确定回到台北可以恢复平日的生活?」

    「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花小姬』上了杂志,现在想必有人对『花小姬』很感兴趣,『御家食堂』被盯上的机率接近百分之九十九。」

    「你白操心了,据说真的花小姬最近受到我小哥青睐,成为他的徒弟,担任他的助手,而就我来南投之前所得到的消息,我小哥现在正在撰写台湾美食地图的书,不在台北,而花小姬当然也不在台北,这会儿恐怕连我们自家人都很难找到他们,那些狗仔更不可能找得到花小姬。」

    「是吗?」

    「不过,我们回到台北还是暂时不要见面,狗仔找不到我,可以找得到你,如果我被逮到了,身分因此曝光,我在『御家食堂』就待不下去了。」

    再度躺下来,他像在生闷气的道:「好吧,你想回去,我们就明天回去,不过,你可不要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

    这会儿终于说服他回台北了,她却反而心生不舍。「我会想念这里的每一天,虽然很短暂,却很幸福,你呢?」

    虽然闷闷不乐,不过他还是出声道:「我们会再来的。」

    「我们打勾勾。」她翘起右手的拇指和小指,凑到他眼前。

    他好笑的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她转而趴在他胸前,他轻柔的说着属于他的甜言蜜语,「因为有你,从今以后我会学着作梦,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她笑了,静静聆听他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