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叶安拎着两大袋的书从出租车上下来,给了车钱,关上车门,弯身去提那沉重的两袋书,他完全没想到,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右手会狠狠地K上一个人。

    「啊──」一声稚嫩的叫声伴随着跌撞声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叶安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去看看自己撞到了什么人。

    「哇……」响亮的哭声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小妹妹,对不起,妳要不要紧?」这么宏亮的哭声委实让叶安手足无措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K到一个小女生。

    叶安急忙跨步上前,探视这个小女生的伤势。

    「小妹妹,妳有没有怎么样?哪里痛?」

    「哇碍…好痛……」小女生的心手捂着膝盖,泪水拚命的狂飙。

    叶安为自己的不小心而内疚不已,他根本没想到身后会出现这么一个小人儿。

    「小妹妹,妳把手放开,哥哥看看妳有没有受伤,好不好?」轻轻拨开小女生的手,便看到她的膝盖上有一小片泛着血色的擦伤。

    「呜……」小女生哭得更凄厉了。

    「小妹妹,对不起,妳别哭了,妳住哪里?叫什么名字?哥哥带妳去看医生好不好?」叶安慌了手脚,虽然她膝盖上的擦伤并不严重,可她的哭声却令他不知所措。

    「我就住在那里。」小女生指着眼前的大楼。「啊!我的眼镜……」小女生的前额留着刘海,两边各绑了一根辫于,正左右张望地找寻她掉落的眼镜。

    叶安很快的拾起摔落在一旁的红色塑料眼镜,帮小女生戴上。

    「妳叫什么名字?我先送妳回家,告诉妳的家人后,再带妳去看医生好不好?」叶安小心翼翼地拉起跌坐在地上的小女生。

    小女生乖乖的站了起来。「我叫诗雅,哦……好疼。」

    那红肿的膝盖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对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生来说,应该是很痛。

    「来,哥哥背你好了,这样就不痛了,好不好?妳家住几楼?」拎着三个包包,其中两袋是沉重的书籍,另一个则是这个名叫诗雅的小女生的书包。

    叶安背起了还不算轻的诗雅,显得有些吃力的往大楼走去。

    「我……我家住八楼。」诗雅脸上的泪痕未干,声音硬咽地回答。

    「八楼?」不会这么巧吧?

    「是啊!」诗雅很肯定的回答。

    叶安心里想着,今天真不是个幸运的日子,才刚搬家,就在家门口撞上了邻居的小孩,这下子要跟邻居「敦亲睦邻」恐怕很难了。

    他明明记得早上在网络上看到他今天的运势是评比最高约五颗星,而且还有机会撞上生命中的真爱……唉!撞是的确撞上了,但真爱……他使劲的踩着步履,十岁大的小女生?这也太扯了吧!

    「小妹妹,妳几岁了?」进了电梯后,叶安问她。

    「八岁,我读二年级了。」诗雅的表情有些骄傲。

    「哦!」足足比他小了十岁。

    「好了,我们到八楼了。」电梯门一开,叶安便开心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因为他身上的负荷实在是太沉重了,三袋书加一个八岁大、长得手长脚长的小女生,真的教他有些吃不消。

    原本以为送她回家后就没事了,可在她家门口蹲了十五分钟后,叶安却不再这么肯定了。

    「我……好象忘记带钥匙了。」诗雅推了推脸上有些过大的镜框,在一堆书、铅笔盒、作业本里翻找了半天后,才怯怯地抬头看着叶安。

    「忘记带钥匙?这……」叶安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把她背到她家门口,却无法顺利地将她送回家8妳家里没人吗?妈妈、爸爸、姊姊……」

    「我只有妈妈,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小孩。」诗雅直直的看着叶安。

    「那……」总不能弃她于不顾吧!叶安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那妳来我家好不好?我们打电话给妳妈妈。」重新背起诗雅,他踩着沉重的步伐,开始有些痛恨起设计这幢大楼的人,这层楼明明只有两户人家,大门却离得那么远,好象怎么走也走不到似的。

    「小妹妹,妳姓什么?」他随口问。

    「我姓沉。」

    「那妳妈妈叫什么名字?」

    「柳宜玲。」

    「那爸爸呢?」叶安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些吃力。

    「爸爸和妈妈离婚了,我没有见过他。」诗雅很老实的回答叶安的每个问题,毕竟才八岁大的小女生根本就没有防人之心。

    「哦!那妳知道妳妈妈现在人在哪里吗?」

    「在上班啊!」诗雅的语气彷佛叶安的问题很奇怪似的。

    「是、是,上班……」叶安现在只想快点进家门。

    这是什么样的一天?

    不但没有网络上所预言约五颗幸运星指数,更没有撞上真爱这回事,反而捡了个小女生回家!

    尤其是当大门的钥匙掉在地上,而他手上又提着东西,身上背着诗雅,根本没办法弯身去捡时,叶安真想问,今天真的是他的幸运日吗?

    十年后

    刚上大学,还是一年级新生的诗雅拎着包包,走出家门,不是去上学,而是走向隔壁。

    「叶安,开门!」夹杂着哭声,诗雅掏出钥匙打开叶安家的大门,直接来到他的房门口,用力地拍打房门。「哇……」她的泪腺向来发达,尤其是在她伤心的时候。

    「怎么啦?」拉开房门,叶安穿著睡衣,睡眼惺松,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

    「碍…」一见到叶安,诗雅的眼泪更加泛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身子一倾,往叶安的胸口靠了过去,双手顺势环上他的腰。

    「怎么啦?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安伸手拥住身高近一百七十公分的诗雅,关心地问。

    「我……我……」她抽抽噎噎地说不完整。

    叶安心里正在想,上次诗雅像现在这样壮烈的哭泣时,为的是什么事?

    「好,妳先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拉着诗雅在沙发上坐下,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鲜奶,帮她倒了一杯,再拿了一大盒面纸递到她面前。

    「喏!面纸给妳,还有妳最喜欢喝的鲜奶,先喝一点,补充一下水分,待会儿再继续哭。」叶安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往沙发上一坐。

    根据过去的经验来推断,她通常还会哭个五到十分钟左右,不过,今天有她最爱的鲜奶安慰她,他估计大约可以缩短五分钟的「哭程」。

    果然,在诗雅第十次从面纸盒里抽出面纸擦泪时,哭声已经越来越小了。

    「我……嗯……」

    「来,喝一口,有牛的味道喔!」叶安将鲜奶端到她的面前。

    闻到那扑鼻的奶香,诗雅一接过就咕噜噜地直往嘴里倒,一大杯鲜奶就这么见了底。

    「我还要!」诗雅已止住了哭声。

    「好。」叶安又帮她倒了一杯鲜奶。

    第二杯鲜奶下了肚,诗雅的表情十分满足,嘴角也流露出一抹笑意。

    「嗯!好香、好浓的牛奶。」

    叶安递了张面纸给她,「擦擦嘴巴吧!妳的嘴巴上全是白白的奶渍。」

    诗雅没接过面纸,而是伸出舌头将唇边的奶渍给黏干净。

    「这么好喝的鲜奶,我怎么舍得把它擦掉?你没看电视吗?人家张艾嘉都是这样……」诗雅大方的又表演了一次。

    叶安一副拿她没法子的样子,往后靠在沙发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妳有必要在清晨八点钟把我吵醒吗?」

    「有!我很难过耶!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而且,现在都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你还不起床,大懒猪!」

    「我昨天赶程序赶到清晨四点多才睡,妳有什事,最好趁我还有意识的时候快说。」叶安那沉重的眼皮说明了他所言不假。

    「我失恋了!」诗雅的声音悲壮,如同山崩地裂、鬼哭神号般。

    叶安即使没将双眼全部撑开,也猜得出七、八成了。

    「『又』」失恋了?这次是第几次?」他努力想把厚重的眼皮给撑开,但……真的有些困难,他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就被她惊天动地的哭声吵醒,怎么也无法提起精神。

    「叶安,妳不准睡!人家失恋了,这么可怜,你都不安慰我,太过分了!」诗雅努力摇晃他的身体,她才不让他睡呢!

    叶安猛地跳起来,站到沙发上,「哦!那个男生实在是太可恶、太过分、太没眼光了,居然拋弃我们可爱的诗雅,真是全天底下最恶心、下三滥、没智能的低等生物、爬虫、人渣、败类!千万不要让我看见他,如果我见到他,一定打得他落花流水、不成人形,还要他在妳面前跪个三天三夜……」他说得慷慨激昂,却也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好了,他也没那么坏啦!」诗雅阻止他滔滔不绝的咒骂。

    「不行!我还没有骂过瘾,这个人根本就是不仁不义、狼心狗肺、不识好歹、不忠不幸、丧尽天良、千夫所指、法理难容──」

    「好了啦!」诗雅终于破涕为笑。

    看着眼前穿著一身宽大T恤、休闲裤的叶安。站在沙发上扠腰痛骂的样子,她什么气都没了。

    瞧瞧他的双眼都还紧闭着呢!看来他是真的累坏了。

    算了,不吵做了,就让他去睡吧日

    「好了、好了,你下来吧。」诗雅拉他下来。

    「怎么?我都还没骂够,妳的气怎么就消了?再来……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叶安这才想起自己乱骂一通,却连男主角是谁都不知道咧!

    「叫小狗!」诗雅一脸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小狗?!一条狗?诗雅,妳这……」叶安还想说话,却被她给一把推进房里。

    「你去睡吧!我要去上课了。」诗雅顺手关上门。

    「喂!那只小狗到底是第几号?」叶安隔着门问道。

    「第四十七号啦!」诗雅吼了一句。

    「哦!」叶安这才爬上了床,作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待叶安不再出声,她才走向沙发,拎起她的包包往门口走去,在出门之前,她不忘在门口的镜子前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模样。

    红通通的双眼,连鼻头都红了,镜子里的她真的是丑得可以!

    「唉!反正我是个丑小鸭,而且还是不可能变成天鹅的那一种,算了吧!」

    诗雅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沉诗雅,虽然妳不漂亮,但是,总有一天妳会找到一个真心爱妳的男人的,加油!」镜子里的她露出一个超级完美的笑容。「好了,去上课吧!」

    这次沉诗雅是真的拎起包包,上学去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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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点多钟,诗雅回到自己的家,把包包一扔,鞋子一脱,换了双拖鞋,便又往隔壁的叶安家里去了。

    掏出钥匙,她大大方方地开门进去。

    「你在家?!」诗雅一推开门,便看见叶安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妳下课啦!」叶安一副睡饱了、精神十足的模样,看到诗雅开门进来,他却没有半点吃惊的表情。

    「啊!你在煮咖啡,我也要喝!」诗雅迅速地占据了沙发的一角,满心欢喜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等他为自己煮上一杯又香又浓的咖啡。

    「怎么?好点没?不用再给妳一盒面纸了吧?」叶安走向厨房,磨了一点咖啡豆,然后又从冰箱里拿了几块起司蛋糕,再走回沙发旁坐下。

    他动作熟练地点燃咖啡壶下的酒精灯,将咖啡粉倒进咖啡壶中,等待热水自壶底向上攀爬,混合咖啡的细小粉末,飘散出阵阵的咖啡香。

    「好香喔!」诗雅努力的用鼻子吸取那浓浓的咖啡香,那满足的神情完全像个小女生。

    叶安笑了,「妳怎么一点都没变啊?」

    「怎么样?」诗雅张大了眼问。

    「像个小孩子一样。也不想想妳都已经十八岁了,是个小姐了。」

    「我本来就是个小姐啊!」诗雅一脸正经的回答,而在回答的同时,又不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样的举止让她看起来更像个黄毛小丫头。

    「小姐?有哪个成熟的小姐会像妳这样?」叶安颇不以为然的说。

    「啊!好了、好了。」不理会他,诗雅看着咖啡从顶端的漏斗处向下流回咖啡壶里,开心的拍起手来。

    叶安摇摇头。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哪里像十八岁了?根本就跟十年前的她没什么两样嘛!

    很快的,咖啡注入了纯白的咖啡杯里,那浓醇的香气扑鼻而来。

    「耶!」诗雅小心的在咖啡里加了好几匙鲜奶和蜂蜜,再用汤匙搅拌着,脸上幸福的表情彷佛这小小的一杯咖啡能带给她无穷的满足般。

    在啜了几口咖啡,又吃了一小块起司蛋糕后,诗雅开心地倒向叶安,抱着他撒起娇来。

    「还是你最好,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也不会让我哭,对不对?」诗雅娇声问。

    叶安早已习惯了这个闯入他生活中的小丫头,更习惯了她撒娇的举止,在他的眼里,诗雅就像是他的妹妹,又或许该说是像他的女儿?

    「是,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妳,妳不是已经吃定我了吗?再说,只要妳不让我哭,我就要千恩万谢了,哪还敢惹妳哭啊?妳知不知道我每个月要买多少卫生纸?而那些卫生纸有八成都是被妳这个大小姐给哭掉的。」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听到叶安的这一番话,诗雅心满意足的说。

    伸出手,叶安轻抚过她的长发,「好啦!要跟我谈谈那个第四十七号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已经习惯了,被第四十七个男生拒绝虽然很伤心,但是伤心一下下就好了,人不能老是伤心的过口子啊!这是你教我的。」诗雅腻在他的怀中说道。

    「这就对了,伤心是要有限度的。对了,你妈呢?我好象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叶安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

    「她啊!我今天早上在冰箱上看到留言,她要带团去欧洲二十八天,所以……这个月你就多帮我准备一份晚餐吧!」对于母亲的「经常性失踪」,诗雅已经习以为常。

    「妳妈很辛苦,一年没几天的时间待在台湾,她这么努力赚钱,全是为了给妳好一点的生活。你要多加油,努力用功读书,知不知道?」叶安顺道叨念了她两句。

    「叶安,你才大我十岁耶!怎么说话的口气却像个爸爸似的!」诗雅坐起身,又吃了口起司蛋糕。

    「打从我第一次带妳回家开始,就变成妳的免费奶爸了。我看你待在我家的时间,比待在妳自己家里还多吧!」叶安十分不客气的指出。

    「谁教我妈信任你呢?她说叶大哥是个天大的好人,把我交给你绝对没问题!」诗雅一口把咖啡全喝光。

    「我看是滥好人吧!」叶安没好气的应道。

    「哎呀!你最好了,我妈不在,我今天过来睡好不好?」诗雅双手合十,一脸诚恳地问。

    「我能说不好吗?」叶安反问。

    「不行!」诗雅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嘛!房间那么多,我过来陪妳不好吗?」她边打量他边说:「你也真是个怪人,从来没见过你带女朋友回家,如果你想那个……的时候怎么办?」她一脸好奇。

    「咳……」叶安差点没被咖啡给呛死。

    「我满十八岁了,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喔!」诗雅一点都不会不好意

    「小鬼,妳管得太多了吧!」叶安可没打算跟她讨论他的「生理需求」,这未免太……「监介」了。

    「妳还会脸红耶!你该不会是──」诗雅捉弄起人来可是毫不留情。

    「别再胡说了,我要去公司一趟。」叶安站起身,决定结束这个敏感的话题。

    「哈!你好可爱喔!我从没见过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玩!」诗雅开心的大笑。

    叶安拎起外套及公文包,往大门走去。

    「啊!我也要去。」诗雅连忙跳了起来。「我好久没去你的办公室玩游戏机了,反正我今天下午没课,就跟你一起去吧!你们公司最近有没有新人啊?有没有帅一点的?我刚刚吃完蛋糕,我想我已经可以忘记那第四十七号了。」她挽着他的手。

    「这么快?妳早上还哭个半死,没想到一块起司蛋糕就能让妳忘记第四十七号啊!」

    「两块。」诗雅反驳。

    「什么?」叶安打开大门。

    「我把妳的份也吃了啊!所以,应该是两块起司蛋糕才对。」

    叶安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大小姐,如果妳失恋只需要两块起司蛋糕就可以解决的话,那拜托妳下次可不可以自己去冰箱里拿,不要再来敲我的房门?」

    「不可以!」诗雅立刻反驳。

    「不可以?为什么?」他问。

    「因为你得起床帮我煮咖啡。」她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叶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无语问苍天。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我,你的生活除了计算机之外,还剩下什么?你还不快感谢老天爷让你遇上我?」诗雅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妳?!妳是我的瘟神啊!小鬼头!」叶安笑着说。

    「又说我小!你自己都说我十八岁,是个小姐了。」诗雅不服气。

    「妳自己照照镜子吧!别人十八岁是个小姐,妳呢?十八岁还是个小鬼头!」

    叶安和诗雅两人一路斗嘴斗到叶安的公司。

    叶安的公司规模并不算大,位在市中心的一栋办公大楼八楼,两人一进公司,诗雅就忙着跟公司里的人打招呼。

    这几年来,公司上下的人都习惯了这个常跟老板一块儿出现的小女生,由于诗雅的个性活泼开朗,大家也都很喜欢她。

    公司的会计经理惠玲一见到诗雅,就热情的招呼道:「诗雅,妳怎么一个多礼拜没来啦?」

    「因为学校考试嘛!惠玲姊。」

    「耶!妳的眼睛怎么肿肿的?妳哭过啦?谁欺负妳?」

    「呜……」经她这么一提,诗雅又想起了那个第四十七号,不免又要感伤一番。

    叶安赶紧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在经过惠玲的身边时不忘轻声提醒,「是第四十七号,妳别让她哭太久啊!」说完,便溜进他的办公室里去了。

    「哦!我可怜的小语雅……」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的好妈妈惠玲,向来最心疼诗雅,听见她又失恋,不忍地朝她伸出双臂。

    「惠玲姊……」诗雅很快的靠向她的肩头。

    叶安心想,这下惠玲非得带诗雅到楼下的35元咖啡馆去喝个下午茶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