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来呀——让我瞧瞧,我娶的女人,床上功夫有多高竿。”

    他轻松地将黎-云带上床,轻亵笑着,满含欲望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视身下不断颤抖的凝脂玉肤。

    他的手指从她柔嫩的脸颊开始摩挲,然后逐渐往下,滑过纤细的颈子,落在高耸挺立的浑圆曲线上,逗留片刻后,直往下方的秘幽处前进。

    “别这样……”

    黎-云翻过身子,逃避他的需索,今晚她心力俱疲,无法承受他的求欢。

    “你竟敢抗拒?”穆冷焰眸中的厉光一闪,语气也强硬起来。“别忘了刚才你说过什么!你说要努力让我感到幸福,那些难道是骗人的谎言?”他冷声质问。

    “我所指的幸福,不是这样子的!”她回过头,委屈地说:“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的事,洗衣、烧饭、生孩子……我会尽我所能,做一个你需要的女人!只要你给我机会……”

    她的肺腑之言,不但没引起他的感动,反而让他讽刺地仰头大笑起来。

    “很抱歉,或许我需要世间的一切,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不过你也不必难过,你对我而言还是有功用的。当我有欲望需要宣泄的时候,你就是最佳的现成人选,省去我找其他女人的麻烦。”

    “你……你把我当成……”她难堪地白了脸。

    “没错!玩物、妓女、性伴侣——随你高兴怎么叫都行,当我有需要的时候,你就得乖乖为我服务,这便是你职责所在。”

    “你怎能这么说?这么说好过分!真的……好过分!”

    “当然,你可以拒绝!不过那就别怪我,到外头去找别的女人,别指望我会为你守身。”

    “不——不要!”黎-云慌乱地摇头嚷道:“别去找其他的女人,不管你要什么,我都愿意,只求你别这么做!”

    “既然这样,那就乖乖听我的话。”他盯着她遮住赤裸酥胸的双手,冷然命令道:“把手放开!”

    “我……”

    黎-云为难地考虑良久,最后还是缓缓松开自己的手,她羞窘地别开脸,不敢看他。

    穆冷焰眯眼注视那对缀在雪白酥胸上、格外显眼的红艳粉蕊,呼吸逐渐加重。

    该死!她怎能这么迷人?

    他恨自己竟像个初尝云雨的小伙子,难以克制地亢奋起来。

    为了假装自己对她毫无所动,他故意往后靠在床头,懒洋洋地道:“过来替我更衣。”

    黎-云咬咬唇,迟疑了半晌,才微颤地伸出手,一颗颗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

    当钮扣全部解开,露出他精壮的胸膛时,她红着脸欲退开,他偏不放过她。

    “还有裤子。”

    她只好又重新上前,解开他的长裤钮扣,缓缓拉下拉链……

    “够了!”他粗鲁地拨开她的手。

    她仅仅只是接近,已让他的欲望紧绷得几欲爆炸,要是再继续下去,最先弃械投降的人会是他!

    他呼吸急促地踢掉碍事的长裤,飞快翻身压住她,用火热的唇占据她的唇、吻遍她全身,为即将到来的缠绵暖身。

    为了证明自己能轻易掌控她,他刻意用尽一切的技巧来挑逗她,直到她气喘吁吁、柔媚无力地瘫软在他怀中。

    而他也无法再忍受下去,这才褪去最后一件贴身衣物,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敢出避孕的产品。

    “你在做什么?”黎-云红着脸,好奇的注视他奇怪的动作。

    “做避孕措施!”他打开包装袋,同时不耐地回答。

    “避孕措施?”黎-云怔忡了一会儿才问:“你不想要孩子吗?我们已经结婚了,有个孩子也不错——”

    “你以为,我会让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当我孩子的母亲?”他嘲讽地冷扫她一眼。“这辈子你或许有机会成为母亲,但绝不可能是我孩子的母亲,你如果高兴,大可找别人生去!”

    “你怎能这么说?你明明知道我爱你,除了你,我不想生别人的孩子!”

    “那么很遗憾,这辈子你恐怕没有机会成为母亲了!我宁愿娶个外籍新娘来为我传宗接代,也不愿选择你,你最好先认清这一点。”

    “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吗?”黎-云悲凄地问。

    穆冷焰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片刻,才用一贯冰冷的态度回答:“我为什么恨你,你应该很清楚,我不可能原谅你害死羽萱事!我和羽萱的幸福,全被你一手摧毁了,你说——我不该恨你吗?”

    “是……你是该恨我。”

    的确!她虽不是故意害死羽萱,但羽萱因她而死是事实,他的幸福消失了,她难辞其咎,她确实该负起全责。

    “对不起!让你失去羽萱,我……真的很对不起……”

    “如果觉得对不起我,那就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你罪过!不过你可别以为,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幸福,我不可能善待你,我要代替羽萱,好好的向你讨回公道!”

    “如果这样做,能让你觉得好过话,那……就这样吧!”她已经认命,知道自己这一生,是很难得到他的谅解了,也无力再去为自己的清白辩解。

    不过她心底仍有一丝冀盼,或许他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慢慢遗忘对她的怨恨,那么他们在久远的将来,或许还有一丝言归于好的机会吧?

    但……那一天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呢?

    “你发呆得够久了!”

    他紧绷的欲望无法再等待,迳自翻身将她压下,分开她的双腿,用力将自己送入。

    “啊……”

    刚开始,她不适地忍受他急躁的推进,但是后来慢慢地,在他技巧的律动下,她的神智逐渐涣散,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能不断娇喘回应。

    穆冷焰粗喘着力挺进,大手则毫不温柔地揉捏她柔软的乳房,刻意将她当成亵狎的玩物。

    在激情高潮,黎-云失控地尖叫出声,同时也流下悲伤的眼泪。

    她想……或许她真的永远也得不到他的爱!

    黎-云坐在餐桌前,望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四菜一汤,怔忡地失了神。

    结婚至今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的婚姻生活,就和新婚时一样,在冷漠的相处与火热的激情矛盾中,不断的重复上演。

    任何时候的他,对她都是冷漠不耐的,唯有在夜晚的激情时刻,才会展现出激切、热情的一面。

    不过她并不因此感到高兴,因为那表示他唯一对她感兴趣的,只有她的身体而已。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消弭他心中的仇恨呢?她已经竭尽所能的用委曲求全的态度,去化解他心中的怨气,但成效显然不彰,他对她的回应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他依然那么厌恶、鄙视她。

    或许是她太急了,才不过新婚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冀望获得他的谅解,的确太心急了点,当初她不是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让他爱上她、原谅她的吗?

    但是,当初她怎么料想得到,等爱的日子如此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辈子那么长,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等待几个世纪那么久了!

    这时,大门传来钥匙撞击的叮咚声,她知道是他回来了,立刻赶到门口迎接。

    “你回来了?”穆冷焰一进门,她就送上一个温柔的笑容,同时接过他手中的公事包。

    穆冷焰一如往常,连瞧她一眼都没有,迳自走进玄关脱鞋。

    “来,拖鞋。”

    还没放下公事包,黎-云又赶紧送上拖鞋。

    穆冷焰连声谢谢也没说,穿上拖鞋便迳自走进客厅。

    “饭菜准备好了,先吃饭吧!”黎-云柔声道。

    穆冷焰没有回答,但脚尖已转向餐厅。

    他站在餐桌前,审视今晚餐桌上的菜色。

    有干煎蒜香菲力牛肉、笋香肉丝、芦笋虾仁,和他近来慢慢爱上的酥烤鲑鱼。

    全是他喜欢的菜!

    他不禁有些埋怨地皱起眉头。她就不能别老是以他为重心,事事为他着想吗?他这么对她,她难道完全不气、不怨?

    她若表现出生气、愤怒的样子,那他反倒觉得痛快些,偏偏她总是这副温柔体贴、无怨无悔付出的模样,那令让他觉得自己像在唱出独角戏,她连一丝反抗都没有。

    他生气地接过她递来的白饭,用力扒入口中。

    他挟起一块菲力牛肉送进嘴里咀嚼,随即忍不住嘀咕起来。

    真好吃!她怎能用这种手段来控制他的胃?难道她掌控他的欲望还不够,连他的胃也不肯放过?

    他恼怒地扒了两碗饭,扫光盘子里所有的菜,才在她满足微笑中扔下碗筷。

    “我吃饱了!”

    他推开椅子,漠然转身上楼。

    接下来的时间,照例在书房批阅公文直到深夜,才回房沐浴盥洗。

    他走进卧房,看见她已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天真无邪的睡容,令他出神地呆看了两秒。

    不过他随即恢复清醒,并且严厉痛责自己。

    羽萱是被她害死的,而他居然盯着罪魁祸首的甜美睡容失了神?羽萱要是地下有知,一定会对他失望至极!

    他立即狼狈地转身逃进浴室?打开莲蓬头,让水柱喷洒在身上,冲去令他迷惘的异样感觉。

    沐浴过后,他重新武装自己,来到床上用一连串激烈的吻,唤醒熟睡中的她,然后在她意识仍不清楚时,猛力占有她的身子。

    “啊!冷焰,不要这样……”今晚他的索欢特别激烈,黎-云几乎无法招架。

    穆冷焰不顾她的微弱抗议,迳自索取令他满足的欢快。

    激情过后,黎-云疲累得再度沉沉睡去,穆冷焰却懊恼而难以入睡。

    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了?他变得愈来愈不像自己!

    他娶她的目的是为了折磨她、让她痛苦一辈子,怎么他竟在不知不觉间,沉迷于她的温柔中,松懈了对她的恨意?

    有时候,他甚至会有种荒谬想法,想原谅她,就此遗忘仇恨……

    但他怎么能?身为羽萱的未婚夫,他若不能替死去的羽萱讨回一点公道,他怎么对得起她?

    报复的沉重包袱背负在身上,迫使他不得不继续对她冷漠、残忍,他知道她很痛苦,但他只能选择冷漠。

    为了死去的羽萱,他不能心软!

    但……他真的害怕,怕他的心愈来愈不听他的管束,一迳想往她的身上飞去。

    所以他一定得想个办法扭转这个局面,他不能任由她只用一个温柔的微笑,就轻易将他收买。

    他一定得想想办法……

    穆冷焰坐在人声鼎沸的酒吧里,心烦气躁地摇晃酒杯,皱眉看着杯中金黄色的酒液旋转摇晃。

    为了彻底摒除黎-云对自己的影响,今天下班后他故意不回家,而流连在酒吧里,想借着热闹的喧闹声,来忘记心中逐渐加深的影子。

    现在是晚餐时刻,酒吧也提供一些简便的餐点,酒保送来他点的意大利面,但穆冷焰只尝了一口就扔下叉子。

    吃惯黎-云做的菜之后,他对任何食物都失去了胃口!

    他缓缓啜饮杯中的酒,忽然背后传来一道女人尖细的叫嚷声。“哎呀!这不是穆大哥吗?”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羽萱和-云的同事——庄佳肱。

    今晚她穿着一袭红色的紧身洋装,脸上精致的彩妆,显然刻装扮过。

    “你好。”他淡漠地点头打招呼。

    “哎呀,真是巧啊!”她问也不问,迳自往他身旁的座位一坐,穆冷焰心情不好,也懒得理她,就随她去。

    “穆大哥,你来这里喝酒呀?真的好巧喔,我也是这里常客呢!”

    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疑惑地看她一眼,心想:奇怪,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其实这哪是巧合?全是庄佳肱一手安排的!

    自从冯羽萱过世后,她便想尽办法要取代她,成为穆冷焰的新情人,所以只要她一有空,就会跟踪穆冷焰,希望找到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

    而今天——总算让她等到机会了!

    “那天的事谢谢你,我已经去查证过了,确实有这件事没错。”他淡淡地向她点头致谢。

    “别客气!不过如果你要报答的话,只要请我喝一杯酒就行了。”她撒娇地笑道。

    “当然!”穆冷焰转头对酒保说:“麻烦给这位小姐一杯酒。”

    “我要长岛冰茶!”庄佳肱赶紧附注道。

    “好的。”

    酒保很快调好酒,送到她面前。

    庄佳肱用涂着漂亮蔻丹的纤长手指,端起透明高脚杯,对穆冷焰眨了眨大眼说:“穆大哥,来干杯!”

    “干杯!”穆冷焰心情正烦,有人陪他喝酒也好,于是端起酒杯一口仰尽。

    “好酒量!穆大哥,再来一杯吧?”庄佳肱转头对酒保说:“再给他一杯酒,我也还要再一杯。”

    “是,马上来!”酒保又替他们将酒杯装满。

    就这样,没多久,他们都有了醉意。

    “你喝醉了,我叫车送你回去。”

    穆冷焰将喝得摇摇晃晃的庄佳肱拉出酒吧,准备替她叫计程车,但庄佳肱怎肯就此放过他?

    “不要嘛,别让我一个人回去!穆大哥,到我那里去好不好?今晚人家不想一个人。”她搂着穆冷焰强健的颈子,噘起红艳的唇,暖昧地在他耳边吹气呢喃。

    穆冷焰早看出她接近他别有企图,只是一直没点破,没想到她开口如此直接,想必早已是个中玩家了吧!

    他打量她修长、丰满的身材,想起近来老是盘旋在他脑海中的纤细身影。

    该死,他又想起她了!他就不能有一刻别想起她吗?

    他紧皱浓眉,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

    羽萱被黎-云害死了,而他竟然整天想着那个阴险狠毒的女人,他向来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到哪里去了?难道他真的被她迷去心魂了吗?

    不!或许他并非被她迷去心魂,他只是迷恋她的肉体,如果他能在别处获得相同的满足,那么她对他来说就毫无吸引力!

    对!一定是如此。

    他用力揽紧庄佳肱的腰,邪魅地说:“有何不可?你是我的甜点,今晚——我要好好享用你!”

    庄佳肱眉眼含春,假装羞怯地瞅着他。“那么——我是你的了!”

    “很好!”

    他眯紧眼,决定利用肉体的狂欢,让自己遗忘那个正在家中等待着他的女人。

    他绝不会为了背叛她而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