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夜酣睡转醒,忽然发现躺卧身边的熟睡男子,于香绮怔愣了下,粉颊升起两朵似朝阳般耀眼的红霞。

    忘了是红酒醉人,抑或是他的吻教人沉醉,那个热情且灼热的吻失去控制,一发不可收拾,终至以野火燎原收尾——

    唉~~这下可真应了那句“酒后失身卡自然”呢!

    轻慢的反趴在枕头上,就著晨曦凝著他的睡颜,突然发现他的睫毛好长,而且还往上鬈,像女人上了加长型鬈翘睫毛膏,教人嫉妒得紧。

    人家说睫毛长的人脾气不好,一想到他昨晚怒火狂燃的模样,她忍不住泛起浅笑,小心的没发出任何声音。

    呵~~好准喏!

    缘分真是种奇怪的东西,她想求的求不到,急于推拒的却以不容拒绝之姿介入她的生命,虽然过程挣扎得挺辛苦,但终究她还是接受了,还接受得挺心甘情愿,令她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

    倘若一切全是注定,那么她无论再怎么逃躲也是枉然,不如就顺著缘分走下去……

    “款,偷窥可是要付费的喔!”祁刚闭著眼,他平稳的牵动嘴形,刚睡醒的嗓音性感而沙哑,唯有起伏稍快的胸口泄漏情绪。

    “既然用‘偷’这个字,就表示你不知道啊!”她硬拗,加深唇边笑意。“不知道就当作没发生过,我干么付费?”

    “可是我明明知道啊,小傻瓜!”侧身捏了捏她的鼻子,幸福感霍地充满胸臆。“说,偷看我多久了?”

    “哪有?人家才起来下久。”佣懒的贴在枕头上,不自觉的对他撒娇。

    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坚强表相似乎在他面前起不了作用,每每都会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而她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气,似乎也不让他觉得厌烦,反倒刻意撩拨似地激出她不易示人的真性情。

    既然不用再伪装坚强,那么偶尔撒撒娇又何妨?

    “是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快被烧出两个洞来了?”他揶揄道,大掌在被子底下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喂,你的手在干么?”她挑挑秀眉,身子明显闪躲了下,却被他迅速攫住,反倒让他抱个满怀。“啊!”

    “嘘,小声点。就我们俩关著房门,要干么就干么啊!”偷个热呼呼的香吻,像只偷了腥的猫般满足的发出浅叹。

    让他的说法逗得脸红,香绮羞赧的推开他的俊颜。“够了你,少不正经了!该起床了,一个晚上没回去,我……”

    “反正都一个晚上了,不差这几个小时。”言下之意,就是他还不打算放人。

    炙热的唇像野火般烧灼著她的心,他略显粗糙的指腹轻柔的摩挲她白嫩透红的脸庞,丝毫不受她刻意阻挡地抚向她弧线优美的颈项、锁骨,随之转移到她微凉的胸口,掌心包覆著她的浑圆,感受她诱人饱满的曲线。

    “噢,别,我还没刷牙……”

    抗议无效,黑色的眼瞳漾著欲望的火花,烫热的舌探入她唇内恣意翻搅,以绝对的占领激出欲望情焰。

    他的手在她胸前的花蕾上轻揉慢捻,炙热的掌心熨烫过她每一寸白嫩的肌肤;香绮并不习惯这样的肌肤相亲,毕竟自己才初尝情欲,她扭动身躯抗拒著,但唇办却不由自主的发出轻吟。

    柔软的双峰在他掌心间搓圆捏扁,祁刚灵活的舌热情地悠游在她的檀口间,他仔细的品尝,体贴的等待她排开抗拒。

    当她羞怯且生嫩的回应他,并以超强的学习力伸舌与他纠缠,他简直要失控了,矫健的身躯冒出一层薄汗。

    理智要他不要太急,他想带给她更多的欢愉,但体内的需求像一把火焰,炽烈扛烧,几乎要焚毁他的理智顺应冲动,带领著彼此向欲望低头。

    两具躯体紧紧相贴,肌理上的每处隆起、凹陷、坚硬、挺拔,和她玲珑凹凸的曲线贴合得天衣无缝,契合得犹如特意打造一般。

    他的唇狂野的移到她的颈项,略嫌粗鲁的啃啮她完美的锁骨,令她不由自主的狠抽口气。

    香绮没办法思考,全身像要融化了似的,几近陌生且熟悉的抚触令她的脑袋变成一团浆糊,她只能不安的扯紧他的臂,娇躯随著他的逗弄而自然摆动。

    祁刚勾起浅笑,他爱极了她迷醉的娇态,那让他男性的自尊膨胀到无限大,更放纵自己的唇舌及双手在她身上兴风作浪。

    感受到他结实的躯体贴紧她,她的心跳愈来愈快,微启小嘴轻喘。

    他封缄她的唇,刻不容缓的冲进她体内——

    “不……”她逸出呻吟,指尖陷入他的臂。

    “不?是要我停下来吗?”细小的汗珠冒出额头,深幽狂野的眸紧盯著她潮红的粉颊,似戏弄、似调侃的低问。

    愕然的瞠大美眸,香绮不敢相信他在这么热情的当口会“煞得了车”。

    “说啊,要我停下来吗?”

    香绮大口大口喘气,美眸如丝般勾缠著他。“你停得下来吗?”

    这坏痞子,故意引诱她吗?那种需索的话她说不出口,可偏偏自己又让他逗弄得浑身难受,她咬咬唇,小平使坏的抚上他坚硬的胸膛——

    “吼~~”祁刚的自制力再度溃堤,他低吼,赫然发现这小女人肯定有本事能让男人为她“鞠躬尽瘁”。“别怀疑,答案是绝对的,绝对停不下来。”

    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问漾开,但是香绮的得意没能维持多久,好面子的男人为了夺回男性自尊,拚了命似的横冲直撞,带来一波又一波眩目的高潮,直到她再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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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正播放著不知道是综艺短剧还是连续剧的戏码,却始终进不了于香绮的眼,她虽然盯著电视不动,但嘴角的笑意却泄漏了她的心不在焉。

    “喉~~姊,有草莓!”

    香绫霍地在她身后大叫,下意识的,她伸手遮盖颈项。

    “姊,你在干么啊?叫你吃草莓,你摸脖子干么?”端著盛满草莓的盘子,这才走进她视线范围的香绫,满脸莫名其妙地问道。

    “草、草莓就草莓嘛,叫那么大声做什么?”香绮赶忙将手放下,欲盖弥彰的调整坐姿。“哪来这么多草莓?”

    “周伯伯买来的,说看到路上有特卖的小发财车,就多买了一点。”狐疑的盯著姊姊看个仔细,可惜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伯伯对我们可真好。”拿了颗草莓往嘴里送,又酸又甜的滋味在嘴里漾开,令香绮微眯了眯眼。

    “那当然,爱屋及乌嘛!”扬了扬手上的炼乳罐,香绫挑了几颗草莓到自己预先准备好的小碗里,仔细的淋上香醇的炼乳。“喏,要不要?”弄好后,递给香绮。

    “才不要,太甜了吧!”这样就吃不出草莓的味道了啊!笨妹!

    “哪会啊?这样才好吃。”自讨没趣的放下炼乳罐,香绫拿起叉子享用她的“炼乳草莓大餐”。

    “果然,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香绮淡淡地调侃道。

    “对,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可是肥胖却是浑然天成。”对香绮的调侃充耳不闻,香绫有自己的论调。“妈说你的体质像爸,怎么吃都吃不胖,我就倒楣了点,比较像妈,连呼吸都会胖,所以不吃白不吃。”

    “既然容易胖,更应该控制饮食,才下会一直胖下去。人家说女为悦己者容,我看你是还没交男朋友,所以才这么无所谓,等有了男朋友,怕下减肥才怪!”

    她看过太多例子,都是为了男朋友或老公才减肥,真不晓得女人的价值在哪里,“错,我要挑那种不会介意我身材的人来当我男朋友。”香绫嗤之以鼻。“哪个女人结婚生孩子之后会变瘦的?都嘛变胖比较多,我现在就这样了,以后一定更为‘壮观’,然后再免费奉送给男人分手的借口和理由?我才没那么笨!”

    “你又知道了?”香绮挑起眉,想不到妹妹小小年纪就想这么多,当时的她根本没想到男女之间的问题,只想到该怎么保护妈妈跟妹妹。

    “知道啊,看多了嘛!”瞧见姊姊丢来狐疑的眼光,香绫大方解释道:“不是说我们同学有人交男朋友了吗?有的分子,有的又再交,见多不怪咩!”

    头疼的抚了抚额,香绮觉得自己似乎瞬间苍老,老得衔接不上香绫这一代年轻人的想法。

    “嗯!电话!”电话声响起,香绫赶忙丢了颗草莓入口,这才跳起来接电话。

    “喂!啊,是姊夫喔?你怎么都没到家里来玩?”

    香绮心口一紧,佯装镇定的吃著草莓看电视,半点都没被那通电话影响到的样子。

    “妈跟周伯伯去喝喜酒,我跟姊很无聊啊,吃草莓看电视……唱歌?好啊好啊,我问姊看看喔!”扯著电话线和祁刚闲聊,一听到要约唱歌,香绫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姊,姊夫说要去唱歌,帮他朋友新开幕的店捧人场,你说好不好?”

    唱歌?一想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香绮冷不防的一阵颤栗。

    他唱歌能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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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之外,祁刚的歌声相当性感,而且是典型抓著麦克风就舍不得放的那种,让于家姊妹俩啼笑皆非。

    跟著来凑人数的李铭朗见祁刚唱得高兴,也懒得跟他抢,到外头抽根烟回到包厢之后,发现于香绮坐著坐著竟然睡著了,便对著坐在自己身边的香绫说:“小妹妹,你姊姊睡著了。”

    “啊?”香绫一脸茫然,显然也快撑不住了。“噢讨厌!姊夫唱歌好像催眠曲喔,听得人家也想睡了。”

    李铭朗闻言哑声失笑。

    “这样吧,要不要去外面透透风?”这个小女生挺可爱的,肉肉圆圆像团小面团,跟她姊姊还真是不一样——没有一点一样。

    “如果你的意思只是到店门口吹冷风,那还是算了吧。”她没啥兴趣的抱紧自己的外套,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呵欠。

    “不然你想去哪里?地点你说,我奉陪。”李铭朗挑挑质,还真不知道该带这么小的小女生到哪儿去好。

    “我哪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高三生很可怜的好吗?除了学校跟补习班,其他地方全成了她的“禁区”。“动物园还是儿童乐园吧?”

    由于不想增加姊姊的负担,香绫一直都不让自己成为贪玩的孩子,同学聚会、逛街不去,和别校联谊不去,更为了怕自己乱买东西,不敢在街上逗留;妈妈和姊姊会带她去的地方都很“安全”,安全到连小朋友都可以去,所以她知道的地方真的很有限。

    李铭朗呆了呆。“那好像都休息了吧?”

    “休息了?”对厚,都晚上八点多了,动物也要休息的嘛!不然对著观赏群众打呵欠多不文雅。“喔,那改天吧,等我有空再约你。”她随口胡诌。

    “约我?”李铭朗忍不住轻笑出声。

    很多女人邀约他没错,但不是高级的俱乐部,就是某些“儿童不宜”的地方,约他到动物园及儿童乐园?倒是挺新鲜的呵~~

    “好啊,等你有空再约我。”凝著这个小他近十岁的女孩,他突然感到手心有点痒,很想捏捏她白嫩嫩的圆脸。“想睡了吗?还是我先送你跟你姊姊回去,让你姊夫一个人在这里唱个够?”

    不意外祁刚会看上于香绮那样的美女,当然公司里的传言他也略有所闻,因此当祁刚带著香绮一起出现时,他并不特别感到意外,反倒对香绫这个“跟班”感到有趣。

    既然这小跟班唤祁刚姊夫,他也就顺著她的说法叫,好玩嘛,无伤大雅。

    “厚,不要啦!”香绫推推他,要他坐过去一点,别吵到姊姊的睡眠,然后才紧接著坐了过去。“你很笨耶,让你送我们回家,那姊姊跟姊夫哪有时间培养感情啊?我姊很想嫁人的耶,你别来乱喔!”

    乱?他很正经的好吗?到底是谁在乱?

    “你这说法有问题喔。”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笨,就连虚长他几岁的祁刚都不曾。毕竟他是越级就读且提早毕业,二十一岁就拿到博上学位的天才学生,从他懂事至今,她是头一个敢说他笨的人。

    “哪里有问题?”就算是恋人也得花时间培养感情,这样才有可能加温,不然三两下就冷掉了,那还有什么搞头?这个人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怎么满脑子浆糊?香绫不屑的睐他一眼。“你没谈过恋爱喔?”

    “你谈过?”挑起眉,这倒是出乎李铭朗的预料。

    “啊咽你是看我胖没人追秀?”香绫可不爽了,虽然这是事实。“谈过是没有,可看了不少。”

    像她那些同学,每天都嘛死命黏著她们的男朋友,说是这样才没有变心的时间和空间,她啊,真的看多喽!

    “呃,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太喜欢她一瞬间露出的自嘲神情,李铭朗赶忙接续她的话题。“去哪看人家谈恋爱?我怎么都没机会看到?”

    “你真的很笨耶!”白了他一眼,香绫有点不耐烦了。“朋友啊,同学啊,你总不可能离群索居吧?总有一、两个参考对象嘛!”

    原来爱情这种东西还可以用“参考”的喔?李铭朗笑著摇了摇头。

    太有趣了,他不禁兴起逗弄她的念头。

    “好吧,就算你真的看多了,你的思考逻辑还是有点问题。”看来她看不清自己的盲点耶,他要不要好心的点她一下?

    “你这个人怎么说不听啊?没知识要常看电视,我在制造机会让他们培养感情,这样有错吗?”吼!他是“番仔”吗?很卢耶!

    “没错啊!”可怜的孩子,真的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大颗的电灯泡,有她介入在他们之间,感情如何培养得起来?“问题是你在他们两个中间不是吗?”

    “……”

    耳边的歌声隆隆,香绫思绪乱哄哄,怔愣半晌,她后知后觉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李铭朗的笑意更深,他耸耸肩,终究忍下住伸手摸摸她的头。

    “那你还不快点带我走?!”香绫揪住他的领口,差点没冲动的将他勒死。

    “带你上哪?”既然不能去动物园,也不能去儿童乐园,他总不能带她去“限制级”的场所吧?铁定会吓坏她。

    “呃……呃……”她支吾老半天,忽然天外飞来一笔。“你数理行不行?”

    这跟数理行不行有什么关系?虽不明白她的重点,他仍坦白回答。“还可以。”

    “那好,走吧!”

    “走哪去?”

    “到我家教我数学跟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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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凉的空气窜入鼻尖,于香绮忍不住往身边的热源挨近,这才发现自己被抱在祁刚的怀里,而他,正准备将她塞进车里。

    “香绫呢?”在他为自己扣上安全带之际,她问。

    “铭朗送她回家了。”虽然有点意外,但这是事实,因为他才和李铭朗通过电话。

    就他记忆所及,李铭朗不是个会送女人回家的男人,他的情况与自己颇为类似,约莫也是被女人追著跑的那种,不过他自谢较铭朗绅士许多,至少他会送约完会的女人回家。

    所以对于李铭朗会送香绫回家一事,他抱持苦看好戏的心态,却不加以评论。

    “喔。”

    待车子上路,开了好一会儿,香绮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你要载我去哪?”下是送她回去,再和李铭朗会合,然后一起回去?她天真的为他设想好路径,却不是意料中的走法。

    “回家啊!”

    “这不是回我家的……回你家?!”

    “嗯哼,聪明!”他弹了下手指,赞赏似的拍了拍她的大腿。

    这家伙会不会太得寸进尺了点?她忍不住抗议道:“喂!上回我还可以跟我妈说到王育臻家过夜,今天有香绫做证,她知道我是跟你一起……”

    万一让妈知道了怎么得了?在她眼里乖巧独立的女儿,跟个男人在外头过夜,她不知受不受得了刺激?!

    “放心,我跟于妈妈说过了,她还叫我好好‘照顾’你。”

    “什么叫好好照顾我?”天,她的声音都要打颤了。

    “款……大概就是你现在想的意思。”有点邪恶的意思。

    “我根本没在想什么!”她想咆哮,想大吼,却声如蚊蚋,声音像硬从喉管里挤出来—样干涩。

    “嗯哼,最好是没有。”他熟练的换档、踩油门,车子平稳而快速的在街道上奔驰。

    不久后,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弹了下手指。“对了,你妈妈还说,我随时可以准备上门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