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4、悲惨的马戏团演员

第二天天刚亮,嘎卜就把大家叫起来了。它说,如果要在11点之前准备好一切,就必须在7点之前吃完早餐,还要整理好餐桌。

在接他们的车子到来之前,嘎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锁上门,让大家在园子里等着。只有医生还在忙个不停,求医的伤患络绎不绝,医生一一为它们诊断、处理。

出去迎接的吉扑跑回院子里,大声叫着:“来了,来了,车来了!车上刷着红色和黄色的油漆,马上就到门口了。”

大家高高兴兴地提着行李,走出园子。拱卜的行李是一大捆萝卜,在它急匆匆下台阶时,捆萝卜的绳子断了,一个个萝卜在地上滚来滚去。

车子来了,车上有门有窗,还有烟囱,车身被涂得五颜六色,看起来光彩夺目。这辆车跟吉卜赛人的大篷车类似,而且很漂亮。不过,驾车的却是一匹没有精神的老马。

医生和这匹老马聊起天,询问它的一些情况。它告诉医生,它的名字叫“跑不动”,已经在这个马戏团里工作了35年,它非常疲惫,不想再拉车了。医生告诉这匹老马,他会和大花朵谈谈,希望大花朵让老马退休,去安享晚年。

尽管车子是新的,嘎卜还是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才让大家把行李放上去。嘎卜把医生的被褥卷成一个筒,放在最干净的地方。

把一切整理妥当,动物和行李全上了车,医生又犯愁了。路途本来就遥远,再加上这些东西,老马能拉得动吗?经过商议后决定,医生、车夫和马克步行,让老马拉着行李和动物们,向着戈里木布敦驶去。

经过布嘟儿巴的市场时,车夫让车停下来,进商店买东西。不一会儿,很多人围在车子周围,都在猜测车里装的是什么,要去什么地方。洋洋得意的马克刚想公布答案,就被医生制止了。

下午2点的时候,医生他们才赶到马戏团,从后门进入,碰到在院子里等着他们的大花朵。当车门打开的时候,大花朵很惊讶,他没想到医生会带这么多动物,尤其还有一头笨猪。不过,当他看到推我拉你这棵摇钱树时,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大花朵把医生他们带到一个台子那儿,大花朵解释说,这个台子是专门为医生搭建的,高5米,有上下的阶梯。台子后面挂着幕布,正好挡住大篷车的门,如此一来,外面就无法看见车里的东西,想要看就得买票。

台子前面有一个告示牌,上面的内容是:

大家快来看,快来看!

这里有推我拉你双头马,来自非洲丛林,百年难得一见,千万不要错过。

门票:只要6个便士。

这辆敞篷车不仅是医生他们演出的地方,也是他们的住所(推我拉你除外)。刚到这儿,嘎卜就忙着整理床铺,它希望把这辆车布置得像一个家。

大花朵想立刻展出推我拉你,遭到医生的拒绝。医生说,大家刚从布嘟儿巴赶过来,动物已经很疲惫了,它们需要休息。此外,医生希望先让动物们熟悉一下马戏团的环境,使它们能更好地融入这里。

虽然大花朵的心里不舒服,嘴上还是答应了医生的要求。他提出带着医生他们参观自己的马戏团,顺便介绍演员给医生认识,医生和动物们欣然接受了大花朵的这个提议。医生他们先把推我拉你带到它的宿舍里,那里有干草、水和休息的地方。然后,医生他们就去参观马戏团了。

每天只有两场主要的演出,一场在下午2点,另一场在晚上6点。这两场演出都在一个很大的敞篷车里,敞篷车的周围是小帐篷和小戏台,其中包括医生他们的台子。要想进入小帐篷,就得另外买票。小帐篷里的节目有:室内打靶、猜谜游戏、婆罗洲野人、长了胡子的老太太、旋转木马、大力士表演、玩蛇、动物展览等等。

大花朵先带着医生他们去参观动物展览,这个展览很失败,不仅环境不好,展出的动物也是无精打采。看到这些毫无精神的动物,医生心里很气愤,马上就想和大花朵理论。马克及时阻止了医生,在他耳边小声说:“医生,不要现在起冲突,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在这段时间里,你要让大花朵看看,你是怎么照顾动物的,再和他慢慢讨论。假如现在和他争吵,他一气之下把我们赶跑,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医生认为马克的话有道理,只好努力压下想和大花朵争论的冲动,和栏杆内的动物小声打招呼,告诉它们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帮它们的。

这时,一个穿戴凌乱的男子领着一群观众走进来,在一个关着皮毛动物的笼子前停下,那名男子开始解说:“女士们,先生们,这是极其珍贵的皮毛动物,它叫‘手忙脚乱’,来自南美洲巴塔哥尼亚的森林,它的本领是可以用尾巴倒挂在树上……向前走,我们继续参观下一个……”

医生走到笼子前,想看看这个稀有的皮毛动物。“这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负鼠,哪儿是什么珍贵动物。况且,它是产自非洲,才不是南美洲。”医生小声说。

那个男子又走到装着大象的笼子前,高声对观众说:“大家请看,这是最大的大象,来自……”

“我见过的任何一只大象都比它大。”医生不满地小声反驳。

大花朵领着医生他们去下一个演出地点,去看冯德玛公主耍蛇。

离开动物的展览会场时,看着笼子里无精打采的动物们,医生的心情非常沉重。笼子里的动物认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杜里特医生,都冲着他摇头叹息,并希望和他说会儿话。

医生他们来到耍蛇的地点时,正赶上里面没有观众,只有冯德玛公主坐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正在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在她椅子旁边有一个大箱子,箱子里装满了蛇。看到这些蛇,马克急忙后退一步,吓得浑身哆嗦。

“马克,你不用害怕,这些都是没有毒的,它们不会攻击你。”医生对马克说。

“你说这些蛇无毒?”冯德玛不屑地瞥了医生一眼,轻蔑地说,“你知道什么,这些是产自印度的眼镜蛇,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蛇。”

“不对,这些蛇不是眼镜蛇。”医生反驳道,“它们是产自美洲的黑蛇,一点毒都没有。”说完,医生还在蛇的头上摸了一把。

“不要乱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冯德玛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叫道。

大花朵急忙走上前,介绍医生、冯德玛两人认识,冯德玛正在气头上,谁都不理。这时,一群看蛇的观众走进来,大花朵把医生带到一个角落里,小声说:“史密斯先生,虽然她的脾气不好,但她是一个好演员,她的节目是马戏团里最棒的。不信,你自己看!”

幕后的笛声在此时响起,冯德玛站在舞台中央,从身边的箱子里拿出两条蛇,缠在自己的脖子和手臂上。“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请往前走,再前进些,你们要看清楚啊……”冯德玛一边说,一边向着台下的观众眨眼睛。

“噢,天啊!她怎么用这种语调说话?”拱卜问医生。

“也许,她觉得那样说很好。”医生回答。

“我听着别扭极了,就像嘴里含着东西,是不是她太胖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拱卜自己不停地嘀咕。

大花朵看出医生对这个表演兴致不高,于是,领着他们去看下一个。

半路上,有一个舞台上正在演木偶剧《驼背人》,拱卜经过的时候,正好演到一只名叫托比的小狗咬伤了驼背老者的鼻子。拱卜不自觉地停下来仔细看,它太喜欢这个节目了。

下一个舞台上表演的节目是大力士举重,台下有很多观众,喝彩声不绝于耳。这个节目表演的是真功夫,没有一点虚假的地方。医生也很欣赏这个节目,跟着台下的观众一起鼓掌。

表演节目的大力士看上去是个实在人,医生一见面就喜欢上他了。有一个节目是:他平躺在地上,用脚顶起一个很大的哑铃,直到双腿伸直与上半身呈90度。这个节目不仅需要力量,更重要的是要有极好的平衡能力,否则,脚一歪,演员就会受很重的伤。此时,大力士的腿伸得直直的,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掌声刚落,就听到东西裂开的声音,接着,哑铃重重地砸在大力士的胸口上。原来,刚才裂开的声音是支撑舞台的一块木板断了发出来的。

看到大力士受伤,台下的人群惊叫出声。大花朵飞快地奔上台子,和另一个人把大力士胸口的哑铃移开。虽然没有了哑铃的压迫,大力士依然静静地躺在台子上,紧闭双眼,脸色惨白。

“快去找医生!”大花朵冲着马克喊道,“快去!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找医生,找医生……”

这时,医生也已经走到台子上,站在大花朵的身后。

“你让开,我给他瞧瞧。”医生对大花朵说。

“你?你懂什么?他的伤很严重,都快不能呼吸了,现在最需要的是医生,不是你!”大花朵气愤地说。

“我就是医生。”医生回答,“马克,你去敞篷车拿我的医药箱。”

“你是医生?你真的是医生?”大花朵一边站起来一边问。

“是的,他是医生。”这时,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杜里特医生,住在布嘟儿巴。”

才一天的时间,杜里特就被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