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其之二 恶魔的微笑 威古斯列鲁的不在场证明

返回到警局,沙亚宾并没有回家,而是占据沙发,守着电话机等报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下属把他摇醒,已经快要凌晨四点了。

“有电话!监视威古斯列鲁住宅的库图佐夫刑警打来的。”

“好!”

比起自己在温暖的室内睡着了,这位和伟大将军同名的部下却在天寒地冻的户外过夜,真不好意思。沙亚宾打断睡意,把电话筒靠近耳朵。

“我是沙亚宾。什么事?”

“那家伙发酒疯,现在才醉醺醺的回来。”

“一个人吗?”

“是的!”

“还醒着吗?”

“没有,好像睡了。”

“好!我马上过去。稍微再忍耐一下,看着点。”

从警察局的警政街到威古斯列鲁住的公寓所在的北卡街,走路的话还不到短短十分钟。一行四人在唐人街口下车,悄悄走进首都剧院斜对面的公寓。那是一栋简陋的四层楼建筑;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每个窗户几乎没有灯光,大家还在睡梦中。

刚推开公寓共享的、厚实的大门,彷佛听到开门声似的,中庭的门缓缓开启,库图佐夫刑警走了进来。由于寒冷,连嘴唇都冻成了紫色。

“还好!还没有被发现的样子。在四楼西侧的房间,女佣是上下班制,现在只有一个人。”

“很冷吧!这个给你喝。”

把一小瓶的伏特加塞给库图佐夫,叫他在楼梯口等,四个人放轻脚步上楼。通道没有暖气,和户外一样冷。上了二楼,两侧各有一个门。走过肃静冷清的楼梯,他们接着走上三楼。在三楼楼梯间留下一人,剩下的三人走上四楼。一一确认西侧门上的名牌,找到了威古斯列鲁的名字,指头比平常更用力的按着门铃。好似心脏冻结似的,停了约五分钟,好不容易才让他睁开眼醒来。不久,听到门把来回转动的声音,门开了少许。探出一个鼻下蓄着小髭,温文儒雅的脸孔。

“霍得鲁·威古斯列鲁吧!有点事找你。”

沙亚宾叉开脚,挡在门口。这是防止男子逃走,遮断他去路的姿势。

“要问你昨天晚上的事。离现在七个钟头之前,也就是昨晚九点半,我们想知道,你人在哪里?做什么事?”

威古斯列鲁意外的配合,打开门,让开身子让三人进门。左手边有两扇门并列,右手边是通往厨房的走廊。一旁另外的房间,门半开,眼睛瞄了下,应该是卧室。

“在门口说话也行啊!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威古斯列鲁一改最初畏缩的笑脸,大言不惭的回答:“我到底犯了什么天条大罪呀?你们的行为简直像流氓。”

沙亚宾笑得肚皮乱颤,夸大的一鞠躬。

“失敬失敬,我还不知道你讨厌流氓哪!至于可疑的地方,昨天晚上九点半左右,你是否在福格米街的犹太医院附近,射杀了一位年轻的俄罗斯妇人!”

威古斯列鲁露出复杂迷惑的表情,激动的眨着眼睛。

“九点半?……我?你们不会搞错了吧!”

“嘿,别来这套。你的枪让我看看就知道……你们搜索一下威古斯列鲁的房间。把昨天晚上用过的手枪找出来,到时候再看看他有多清白。没关系,赶快行动!”

“真过份,简直像强盗一样。竟然对善良市民……”

“别笑死人啰!我的肋骨都笑痛了。”

“你们说,我到底杀了谁?”

“这个嘛,其实我们也想问你,就怕你不说。我们还真伤脑筋哪!拷问拷问你应该最清楚……是不是塔加娜·格列果列娃。”

“乱说!谁认识她!”威古斯列鲁摘下绅士的面具,遗词用字也变了。

“你会不知道吗?胸口中了二发子弹,死得挺可怜。所以我们有义务替她报仇。”

“我不是说过不认识她吗?”

“但是,这位妇人临死之前清楚的告诉警官,自己是被名叫威古斯列鲁的恶棍枪杀的,还一再反复说不甘心。”

“开玩笑!我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只要证明九点半的时候我在哪里,就可以还我清白了吧?好!有趣!随便一个要死不活的女人胡说八道,竟然把梦话当真!”

“自认为清白的话,尽管说出来吧!”

威古斯列鲁看看面前的刑警们,嗤的冷笑。

“老爷们,好好听着。九点十分的时候我正在警政街车库前搭公交车。”

“要去哪儿?”

“到巴卡斯酒店狂欢啊!”

“有人能证明你在那辆公交车上吗?”

“当然有,不然我干嘛说。乌奇史托街有两个认识的人上车,问一问就知道了。”

“是谁?哪两个人?”

“一个叫伊凡诺夫,是个迟钝的家伙。另一个名字忘了,是镜框店的掌柜。”

“可是,威古斯列鲁,这两个人如果是你的同伙,那可没理由相信你。”

“不是朋友。一个是常到巴卡斯才认识的;另外那位掌柜是拿起酒瓶打架,不共戴天的仇人。在公交车中,也差点打起来。顾及朋友的面子才忍下这口气。哎,怎么说!反正那家伙如果有机会整我,绝对不会放弃。”

“这点你放心。但是中午前得要你忍一忍,哪里都不能去。等我们调查清楚。”

沙亚宾刚说完,一旁等候的刑警凑到耳边说:“只找到一把手枪。不过,上头有气味,应该最近有用过。六连发只剩下四发子弹。放在抽屉里。”

“二发……威古斯列鲁,这二发子弹射击什么啦?这可是点三二口径的科尔特连发手枪呀!”

沙亚宾把手枪凑到了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再次质问起威古斯列鲁:“这把枪昨晚有借给别人使用过吗?”

“我记不得了。我并不是常常喝得那么烂醉,就是记不得。该不会长了翅膀飞走了吧?”

沙亚宾生气的喝止这个别扭的男人。

“手枪到底借给别人没!”

“随便啦!”威古斯列鲁用充满憎恨忿怒的眼神,瞪着三位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