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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11月22日,我穿着店里买的马德拉斯棉衬衫、咔叽裤,以及,没错!就是平底船鞋,和史古特及另外两个家伙一起挤进我的淡蓝色四门雪佛兰毕斯坎尼,第二次踏上与姐妹会女孩的探险之旅。这回是得州基督教大学返校活动。我们进城的路上,收音机里不断传来猫王的歌声。

那时还没有州际公路这种东西,我们从得州康默斯出发,路上须经过达拉斯。当我开着毕斯坎尼进入榆树街时,车子忽然慢下来。我们跟在一辆白色轿车后面,停在榆树街和休斯敦街交叉口的得州教科书库旁,只要超过这辆车,就能一踩油门开到空旷处,直接上史戴蒙斯高速公路。

白色轿车向前移动,但就在我们快开过十字路口时,一名警察走到了我们面前,大声吹着哨子,像足球后卫那样伸出一只手。

“讨厌!”史古特说,一边看表,“我们要迟到了!”

看来我们似乎有得等了,所以我熄掉引擎,大家都下车坐在引擎盖上。一开始,我们听见左边有警车和摩托车的声音,每个人都转过头去看看是谁来了。一阵欢呼声像海浪一样从人群中传来。然后我们看见:一辆敞篷林肯加长礼车,车身两旁的踏脚板和保险杠都站了眼神锐利的联邦调查局探员。

虽然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但感觉像慢动作一样:得州州长约翰·康纳利坐在前座,约翰·肯尼迪总统坐在后座挥手,就在靠我们的这边。明艳动人的第一夫人杰奎琳戴着粉红色筒状女帽坐在他身旁。

忽然间不知为何,群众像被吓坏的鱼群一样散开来。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晓得这是穿越十字路口,回到开往得州基督教大学方向的大好机会。四个人从引擎盖上跳下来,费劲地爬进毕斯坎尼里。

我们呼啸着开过十字路口朝匝道前进,就在总统礼车后面。刹那之间,我们还不知道自己成了活生生的历史的一部分。然后收音机播报员的声音传来:“根据警方消息,总统车队在达拉斯遭遇枪击。”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则通报:“总统中枪。”

“我的天啊!”我大叫,“他就在我们前面!”我震惊不已,我们跟着礼车沿高速公路走了一段,穿过市政厅,那边聚集了几千人等着听约翰·肯尼迪的演说。人群又移到公园地医院,我匆匆把车开进医院停车场,就停在空的礼车旁边。

我熄了火,我们坐着,目瞪口呆。播报员实况报道:“枪手似乎是从得州教科书库开的枪……达拉斯闹市区展开大规模追捕……等候总统的最新状况。”我们在那里待了大约二十分钟,一个消瘦且令人望而生畏的特勤探员从急诊室出口朝我们走过来。

他把理着平头的脑袋探进我的窗户里,我可以从他墨镜上看见自己的倒影。“你们几个小子在这里做什么?”他问,完全不苟言笑。

他听完我们的解释,恐吓道:“嗯,如果你们不想要我拍你们的犯罪档案大头照并采你们的指纹,最好立刻离开。”

“是的,长官。”我说。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发动车子,慢慢驶离公园地医院停车场。在公路上开了不到十分钟,播报员发布了可怕的消息:“总统遇刺身亡。”

我们很快就认识到,自己是看到总统生前片刻的少数平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