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凶现身

“那怎么办?”黑暗中,田恕恕摸到身边的一个凳子,用尽全力向门口砸过去。

没有任何动静,仿佛被吸进一个无边无尽的黑洞中。难道被对方徒手接住了?想到这儿,她大叫一声:“他就在门口,横竖都是死,大不了同归于尽,快开枪啊。”

陆凡一同时扣动扳机。枪没有响。难道卡壳了?

他又连续两次扣动扳机,还是没有响,甚至没有任何卡壳的金属撞击声。

陆凡一终于反应过来,不是卡壳,而是有人用拇指扳住了枪的撞针!

那人已经来到他身边了!

电光火石间,陆凡一的手腕一麻,手中的枪被棍棒打飞出去。紧接着,那人手中的木棍正中他的脖子,陆凡一一下子栽倒在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陆警官!”田恕恕惊恐地尖叫起来,小腹突然被人踢了一脚,人滚到床角,立刻昏死过去。

半昏半醒间,陆凡一感觉脖子一凉,像有什么东西套在了他的脑袋上,紧接着,有两只脚蹬住他的肩膀,他的下巴被强行托起,甚至能清楚地听见了自己颈椎被拉扯的咔咔声。他瞬间清醒过来,伸手想抓住行凶的人,然而,身边却没有人,只有自己的脑袋在不断被拉伸。

“陆凡一,你在不在里面?”千钧一发间,门外突然传来欧阳嘉的叫声。接着,一道手电筒的光柱不断晃动,欧阳嘉从外面冲进来,手里拿着手枪。

当她看到陆凡一头上套的东西,吓了一跳,立刻上去,试图用手掰开这个装置。

“不要动!不要动!”陆凡一感觉自己的颈椎快要被拉断了,他几乎能听到了骨头脱开的声音。

欧阳嘉看到陆凡一这么痛苦,急得慌了手脚,举起手枪,对准装置边缘就是一枪。随着枪响,一阵巨大的火光顿时吞没了整个房间,陆凡一被热浪推到半空,从倒塌的墙壁飞出屋外,几乎是倒栽葱似的撞在地上,头上的装置撞到石板地上,一下子裂成了两半。

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脖子几乎完全不能转动,只能转动眼睛打量四周。田恕恕的家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田恕恕和欧阳嘉一动不动地躺在尘土中。

“欧阳!田护士!”陆凡一急得大喊。

田恕恕微微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看了看陆凡一。然后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她离爆炸中心最远,所以身上只有一些擦伤。欧阳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你快去看看欧阳!”陆凡一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田恕恕连滚带爬地走到欧阳嘉身边,看到她的情况,一边用手按住她的伤口,一边大喊:“欧阳队长,欧阳队长,你醒一醒。”

“她怎么了?”

“她的颈部被玻璃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到了动脉,一直在流血。”田恕恕脱下衣服,按住欧阳嘉脖子上的伤口,可依然无法止血,她急得哭起来,“怎么办?止不住血,再这样下去,欧阳队长恐怕……我真的是个扫把星、不祥的女人,是我把欧阳队长害死了!”

“闭嘴!闭嘴!”陆凡一躺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欧阳不会有事的。”

“现在怎么办?”田恕恕哭着问。

“陆警官!欧阳队长!”屋外突然传来李宁和马所长的声音。

陆凡一又惊又喜,用尽力气大喊:“我们在这里!”

马所长冲进屋,查看了陆凡一和田恕恕的伤势后,立刻命令手下的民警:“快把门板拆下来运伤员!”

很快,派出所的民警就用门板将陆凡一他们抬到了医院。陆凡一被初步诊断为颈部肌肉和韧带严重拉伤,颈椎轻度骨裂。医生在他脖子上套了一个塑胶项圈,避免他颈脖持续用力。

抢救室外,李宁正在焦急地等待,看到陆凡一来了,赶紧走过去:“你没事吧?”

“我死不了,欧阳怎么样了?”

“我也在等消息啊,已经进去有二十分钟了!”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陆凡一立刻上前问:“病人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缝合了,可医院血库已经没有存血了,现在欧阳队长急需输血!”

“什么血型?”李宁和陆凡一同时问。

“O型。”

“我是O型,抽我的血!”李宁马上撸起胳膊,“我身体好,多抽一点没事。”

护士立刻带他去输血室,等他出来时,嘴唇都白了。

“你们谁,赶紧扶他去病房休息,他差不多献了1000CC的血,再多献一点就会有生命危险。”护士说。

两个民警赶紧扶李宁去病房休息。

马亮走过来,平静地看着陆凡一:“陆警官,你去病房休息一下吧!医生已经给欧阳队长打了生血剂,再加上她身体素质很好,应该不会有事的。”

陆凡一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清早,陆凡一、李宁、田恕恕就被集中到欧阳嘉的病房。欧阳嘉虽然尚未康复,但已经恢复了气血。

马所长站在病房中央,搓着手:“不好意思啊,陆警官,欧阳队长,我知道你们身体还没有康复,可我必须知道昨天晚上爆炸案的过程。”

“这件事都怪我。”陆凡一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自责的神色,“我想用田恕恕做诱饵,引凶手出来,可没想到最后是这样一种结果。”

“陆警官,你……”马所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有危险,我怎么向市局交待?”

“确实是我太鲁莽了。”陆凡一低声说,“我简单说一下爆炸案的过程吧。昨天晚上,我提前躲在田恕恕家里。后来,她房间里全是胡椒喷雾,我打了个喷嚏,她误将我认作凶手,结果我被她的胡椒水喷得眼睛差点瞎了。接下来,凶手出现了。”

“那凶手也应该被胡椒水呛得打喷嚏啊?”李宁问。

“凶手一定戴着防毒面具,就像杀死老李一家那样,他打开煤气想熏死我们,没想到用来防煤气的防毒面具,正好防住了胡椒水。当时我已经闻到了煤气味,所以不敢开枪。凶手暗中将我的枪打掉,又将我击晕。”

“你有没有看到凶手?”欧阳嘉问。

“没有,本来就停电了,再加上我的眼睛被胡椒水弄得睁不开,什么都看不见。后来,我在昏迷中,感觉有人踩着我的肩膀,拉扯我的头。”

“就像老李一家被杀一样?”李宁惊呼。

“对!我伸手去抓对方的腿,才发现根本没有人,而是一个固定在我头上的装置在拉扯我的脑袋。危急时刻,欧阳赶到了。”

“接下来的事我来说吧。”欧阳嘉插话,“我一个晚上都没有见到陆凡一,他手机又打不通,就猜测他应该去田恕恕家了。没想到,等我到田恕恕家时,发现门是开着的,里面传来陆凡一的叫声,我进去一看,发现他头上戴着一个类似头盔的金属装置。我想尽办法也没法将那个装置取下来,情急之下只好开枪,结果引发了煤气爆炸。”

“你当时没闻到煤气味?”马所长觉得奇怪。

“我是闻到了一股怪味,但不是煤气味。现在我才知道,我当时闻到的是煤气和胡椒水混合的气味。要不然,那时候我也不会开枪。”欧阳嘉说。

“马所长,你让派出所的民警好好找一下那个头盔,那是一条重要线索,老李一家一定是被这个装置害死的!”陆凡一说。

“好,我这就布置。”马所长说完,拨通了手机,在电话里交代现场的民警搜查这个重要的线索。5分钟后,民警反馈的情况却让大家大吃一惊。

“什么!现场没有?”马所长对着电话大叫。“不可能啊,你们再好好找找!”

马所长挂掉电话,大家面如铁灰。

“算了,别找了,看来是被凶手拿走了。”陆凡一叹气道。

这时,一名护士走进病房,对李宁说:“李警官,你今晚抽了很多血,需要打一针生血针。”

“我来吧!”田恕恕走过去,接过护士手中的托盘,然后走到李宁身边,“李警官,请把袖子挽起来。”

李宁照做,田恕恕低头准备注射,突然她像见鬼一样“啊”地大叫一声,手中的注射管和药剂瓶突然掉落地面,摔得粉碎。

所有人的把目光都落在田恕恕身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陆凡一走过去。

“没……没事,我再去拿。”田恕恕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等田恕恕离开,李宁突然开口:“凡一,你不觉得田恕恕有点奇怪吗?”

“什么意思?”陆凡一反问。

“我怎么觉得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和她有关呢!”李宁说,“就拿昨天晚上的爆炸案来说,其实你什么也没看见,如果一切都是田恕恕在演戏呢?”

“你是说……”陆凡一也愣住了,绝不敢相信这种可能性。

“假如根本就没有袭击你们的凶手呢!或者说凶手就是田恕恕呢!”

所有人目瞪口呆,谁也没开口。

“有没有可能是田恕恕在分别扮演两个角色?她先弄出一些响动,让你觉得有人想要进入房间,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你就在房内,所以,她故意在房内喷胡椒水,等你打喷嚏暴露后,就以误将你当成凶手为借口,把你搞成暂时失明。这下,这场戏随便怎么演,全凭田恕恕说了算。”

“不可能吧?”陆凡一不敢相信。

“怎么不可能?”李宁反问,“你当时根本就不清楚田恕恕的位置,她很可能就是那个打开煤气、假意闯入、将你打晕,并将头盔戴在你脑袋上的凶手!”

“不对,我记得田恕恕还向凶手扔了一个凳子,结果被凶手接住了。”陆凡一记起来了。

“你看见了?”李宁问。

“没有,当时我听见田恕恕拿起凳子的声音了,也有一阵风从我耳边掠过。应该是她想用凳子砸凶手,没想到凶手将凳子接住了。”

“也许她只是将凳子在你耳边抡了一下,根本就没有扔出去,为的就是给你造成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假象。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戴防毒面具的凶手,屋里始终就只有你们两个人。”

陆凡一皱眉。

“我想,田恕恕知道会发生爆炸,所以躲在最安全的地方。否则这么剧烈的爆炸,她怎么可能只受一点皮外伤?等爆炸发生后,你和欧阳队长陷入昏迷,她趁机将那个头盔藏起来,然后继续躺在地上装晕,直到你恢复意识。”李宁推测。

“这一切只是你的假设,没有任何证据。”陆凡一反对这种推测。

“好吧,我知道你对田恕恕的印象不错,你还记得田恕恕第一次出现的情景吗?”

“是在派出所的那个晚上。”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刚开始查案,一个女孩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派出所。”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那夏晓蕙和老何死的那天晚上呢?”李宁继续推测,“我们只是听了田恕恕的一面之词,这很可能又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既然你这么看重证据,那么我问你,那天晚上,有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第四个人在场?当时只有田恕恕、老何、夏晓蕙三个人在场,并且其中两个已经死了,那你说田恕恕是不是值得怀疑?”

说到这里,没有人提出异议。

“我们再看田恕恕的身份,她是王半仙的孙女,还和马文、马亮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死的三个护士都是她同事,老何又一直对她进行骚扰。但凡和田恕恕扯上关系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而且我还查到一件事,马文曾在坟岭医院献过血,我在医院的血库却没有找到他的血袋。田恕恕是医院的护士,她完全有可能偷走血袋,在死者头上留下马文的记号,好嫁祸给马文!”李宁说得条理清晰。

陆凡一沉默,确实,一直以来,田恕恕似乎都以证人或被害人的角色出现,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凶手来分析,按李宁的说法,田恕恕确实有很大的嫌疑。再加上王半仙是她奶奶,这一家人简直太诡异了。

他站起来,往门外走,“我现在去找田恕恕问个清楚。如果她真的是凶手,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如果她是无辜的,我也绝不会冤枉她。”

“我和你一起去。”马所长也跟着出去。

陆凡一在护士值班室找到了田恕恕,她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值班护士,正是刚才给李宁抽血的那个护士。

陆凡一看着田恕恕忐忑不安的神情,心想,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在演戏,那绝对可以拿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了。他慢慢走过去,问:“田护士,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陆警官……”田恕恕突然打断陆凡一的话,一字一句地说,“我认出凶手了。”

“什么?”陆凡一和马所长异口同声地叫出来。

“我知道是谁杀了夏晓蕙。”田恕恕继续说,“我看到他鞋上有两条类似细绳的花纹,就是我那天晚上在坟岭山上看到的那双鞋。”

陆凡一沉默了很久,低声问:“是谁?”

“是李警官!”

马所长目瞪口呆,愣了一会儿才说:“你确定吗?”

陆凡一此刻格外冷静,心想,难道田恕恕听见他们刚才的分析了?她知道李宁怀疑她,所以要嫁祸给李宁摆脱自己的怀疑?他朝房间里的另一位护士走过去,问:“田护士刚才一直呆在这里吗?”

“是啊,一直在这里。”那个护士回答。

怪了,这说明田恕恕并不知道他们在怀疑她,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说李宁是凶手,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凡一要求那个护士离开,并要求这位护士对田恕恕刚才提供的线索保密。

护士离开后,房间里剩下陆凡一、马所长和田恕恕三个人。

“你怎么知道凶手就是李宁?”陆凡一紧盯着田恕恕。

“我刚才正准备给他打针,一低头就看见他脚上的鞋,就是我在坟岭山上看到的那双。”

“你确定?”

“我确定,一模一样。”田恕恕非常肯定地点头。

这回,陆凡一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但他明白,李宁和田恕恕两个人中,必定有人故意栽赃对方。可是,究竟是谁呢?他沉默不语,在房间内不断踱步。李宁是他多年的战友,坟岭村的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理由跑到这里作案。田恕恕确实值得怀疑,她和整个案子密切相关,但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犯下这些罪行呢?要知道,这几桩案子的作案手法,没有点力气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就在陆凡一来回踱步的时候,田恕恕突然大叫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上的玻璃,大喊:“门外有人!”

陆凡一连忙回头,透过门上的玻璃,门外空无一人,只看到一条空荡荡的医院走廊。

马所长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然后回头看着田恕恕:“田护士,你不会是在演戏吧?”

“我怎么可能演戏。”田恕恕真是无辜极了。

“马所长,你留在这里陪田恕恕,我去看看李宁,顺便问一些情况。”陆凡一离开护士值班室,回到了欧阳嘉的病房,却发现只有欧阳嘉一个人躺在床上:“李宁呢?”

“早就出去了,好像是去洗手间了。”

糟糕!从病房到洗手间,一定要经过田恕恕所在的房间的,那么,田恕恕刚刚看到的人影很可能就是……如果李宁听到了田恕恕的话……

陆凡一不敢再想下去了:“欧阳,如果看到李宁,一定让他不要乱来!”

“出什么事了?”

“你就别管了。”

说完,陆凡一出门跑向护士值班室,刚到门口,突然听到马所长喊他:“小陆,这边!”

陆凡一抬头看过去,马所长此时正站在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门口,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

“马所长,你怎么站在这儿?”

“别提了,你刚走,田恕恕就要上厕所,我只好带她出来了。”

“她人呢?”

“在里边呢。”

“进去多久了?”

“大概一分钟了。”

“你在这里看到李宁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陆凡一焦急地搓了搓手,心里始终预感不妙。

“田恕恕?”陆凡一站在门口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女洗手间里面没有任何应答。

陆凡一再次提高了嗓门,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不好!”陆凡一大叫一声,一把推开女洗手间的门,冲了进去。

刚进去,陆凡一就傻眼了。洗手间里有两个隔间,门都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马所长也跟着冲了进来,看到这情况也傻眼了,急忙跑到窗口,这才发现窗户居然是锁住的。

陆凡一扭开窗户把手,将脑袋伸出窗外查看,地面没有任何有人跳楼的痕迹,而两侧离窗口最近的,只有男洗手间的窗户了,两者相隔不到一米,田恕恕完全有能力跨过去。

“窗子是从里面锁住的,田恕恕不可能从这里逃走。”陆凡一自言自语着。

他环视了一下洗手间,四周都是墙壁,天花板也没有任何通风口:“马所长,从田恕恕进入洗手间后,你有没有离开过门口?”

“绝对没有,这期间也没有任何人出入。”马所长肯定地说。

“也就是说,这完全是个密室啊!”

“居然人间蒸发了?”

“这样吧,马所长,你再检查一下女洗手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我去隔壁男洗手间看看。”

陆凡一说着,推门走出去。刚进男卫生间,他就闻到一股臭味。果然,一个隔间的门紧紧关闭着。陆凡一没有声张,蹲下来透过下面的门缝看进去,一双乌黑光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眼前。

原来是这样……

陆凡一终于明白了,原来谜底竟然就藏在自己身边。

一分钟后,他重新回到女洗手间,失望地摇摇头:“男洗手间里没人。”

“难道田恕恕还能凭空消失不成?”马所长感到疑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怀疑她一定还在医院里,很可能躲在某个地方,我们每个房间逐一排查。”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从这层楼开始检查吧。”

经过十五分钟的逐一排查,这个楼层的二十几个病房差不多都走遍了,可还是没有发现田恕恕的踪迹。

“不可能啊!”陆凡一皱眉。

“不对。”马所长大喊一声,“还有一个房间我们没看。”

“哪个房间?”

“护士值班室”

“你是说田恕恕又偷偷跑回去了?”陆凡一紧紧盯着马所长。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说着,马所长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稍微停留了一秒钟,猛地向里一推,门开了。

医生办公室里的陈设很少,陆凡一和马所长只是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里面没有任何人。

这下,两人又沉默了。过了五秒钟,陆凡一提议:“马所长,我俩分头找吧,这层楼已经排查过来,还剩楼上和楼下,你去楼上检查,我去楼下看看。”

“行。”

陆凡一说完,快步跑下楼。马所长也一刻不耽误地快步上楼。

两人离开后,走廊里安静下来,五分钟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一直走到护士值班室门口。那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推开门,闪身进去,随即将门反锁。

他在屋里站了一会儿,掏出一根烟,点上。黑暗中,烟头的红光一灭一亮。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将烟蒂弹出窗外。然后,手伸进口袋中,掏出一副乳白色的橡胶手套,慢慢地戴上。做完这些,他转过身,眼睛望向门后的墙角,那里蜷缩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田恕恕。